林晴雪擦着眼淚,小聲道:“沒,我沒哭,隻是沙子迷了眼睛。”
“什麼沙子迷眼睛了,您分明就是哭了?”宋子玉沉着臉,在林晴雪身邊坐下,問道:“可是誰欺負您啦?”
林晴雪也不說話,隻是咬着唇搖了搖頭,一副十分委屈難過的模樣。
“定然是有人欺負您了!您且說說是誰?我去幫您收拾。”宋子玉說着還有些粗魯的撸起了袖子。
對她而言,二娘可是比她娘還要親的娘。二娘待她極好,所以二娘的事兒便是她的事兒。
林晴雪抓着宋子玉的手,紅着一雙滿是水霧的杏眼,看着她哽咽道:“并無人欺負我,我隻是自己心裡難過罷了。”
“誰讓您難過了?”宋子玉歪着頭問。
林晴雪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越是這般要說不說的,宋子玉便越是心急的想要知道。
“二娘您倒是說呀!别讓我着急可好。”
林晴雪裝出一副,被她追問急了才開口的模樣道:“姐姐她好像還是不喜歡我,縱使她失憶了,心裡還是在怨我呢!”
“我娘?”宋子玉皺了皺眉,道:“我娘本就是個善妒容不得人的人,她不喜歡你,便不喜歡你,你不理她便是。”
她娘這輩子怕是都改不了了,隻要她不欺負二娘便好,真不能奢求她能喜歡二娘,待她如姐妹一般。二娘就是一個純善之人,就因為她娘怨她,不喜歡她,便如此傷心難過。
“可是自從姐姐醒來後,你爹隻在浮雲閣吃過一頓早飯,爾後便再未踏進過浮雲閣半步。”說完,她又低着頭,似自言自語一般,小聲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姐與夫君說了什麼......”
聞言,宋子玉抿着唇好好想了想。她娘都醒來半月有餘了,爹爹卻隻在浮雲閣吃過一頓早飯,然後便再未來過,這實在是說不過去。畢竟,她娘昏迷不醒期間,她爹雖然沒在浮雲閣留宿,但是隔個幾天也會在浮雲閣用早飯的。難不成,是她娘從中作梗,使了手段霸着爹爹,讓爹爹不能來二娘院兒裡?
沒錯了,定是如此,她娘真的是太過分,太欺負人了。
她騰的一下站起來,對林晴雪道:“二娘,你放心我不會由着我娘胡來的,我這就去找她。”
說完,她擡腳便出了涼亭。
“子玉别去......”林晴雪站了起來,裝着要阻攔的樣子,然後目送宋子玉離開了浮雲閣。
見宋子玉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兒口後,林晴雪的嘴角便勾了起來。她小聲的說了一句:“可真是個蠢貨。”
宋子玉到了秋實院兒,見院門兒虛掩着,便直接大力将門推開走了進去。
門闆撞着石頭砌的牆,發出了響聲。
沈婉和秋菊正坐在葡萄架下做衣裳,猛得聽見響聲二人都吓了一跳,秋菊手一抖,手便被鋒利的針尖兒給刺了一下。
“呀......”秋菊發出了一聲低呼,見被針紮到的食指已經冒出了鮮血,便忙将手指放到了唇邊。
見秋菊被針紮了,沈婉升起一股怒意,扭頭一瞧,隻見,穿了一身嫩綠色對襟襦裙,梳着雙平鬓的宋子玉,正插着腰走到了院兒中。她那臉上,明明白白的寫着“來者不善”四個大字。
“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壞毛病?連門都不敲,便那般大力的推門而入,半點規矩沒有。”沈婉直接闆着臉冷聲斥道。這個小白眼狼,不但沒有規矩,還一點兒禮貌都沒有,這原主以前也沒這般教她呀!
宋子玉沒想到,她娘劈頭蓋臉就給她來一頓訓斥,她呆了呆,反擊道:“你管不着。”
“呵......”沈婉笑了笑道:“我是管不着,我也不希得管你。”
她這個親娘是管不着她了,隻有她那兒二娘才能管得着她。
秋菊站起來,蹙眉看着宋子玉道:“大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跟夫人說話呢?夫人可是你的親娘啊!”
大小姐這樣與夫人說話,夫人的心裡得多難過呀!
宋子玉頭一側,瞪着秋菊道:“你不過就是一個下賤的奴才,還輪不到你來說本小姐。”
這秋菊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說自己。
林嬷嬷說得對,對這些個下人就是不能夠太客氣,不然她們便不知尊卑,爬到主子頭上作威作福了。
聽了宋子玉的話,沈婉直想抽她兩巴掌。她竟然說秋菊是下賤的奴才,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尊重?
沈婉冷聲道:“宋子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若是不能,就滾出去。”
“你竟然叫我滾?”宋子玉沒想到,她娘竟然會讓她滾出去。
“怎麼不可以嗎?”沈婉擡頭看着她道:“這個院子我做主,我自然也有權利讓你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