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霞看到教練那色眯眯的眼神，眉頭深深皺起，走過去一把将他拉開，對李潇潇說：「别練了，我們談談。」

　　李潇潇道：「我今天的課程還沒結束呢，姐，你先等等，完了我再找你。」

　　王霞道：「練什麼練，要練回家練去，你家又不是沒地方，走，我們真的要好好談談。」

　　李潇潇怔了一下，眼神暗淡下來，問道：「你是不是又要說宇航師兄的事？」

　　王霞冷笑道：「你倒是一猜就準，這麼說你也很關心他，根本沒放下他，我說的對嗎？」

　　李潇潇把頭撇開，繼續做她的動作，口中道：「對不對也沒關系了，我不想談他，姐，你走吧，如果有别的事，等我練完了再說。」

　　王霞心裡生出一股無明業火，就這樣雙手抱兇地站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離開。

　　健身教練在他兩之間看了看，對王霞道：「這位美女，如果沒别的事的話，就請您不要打擾我教課了。」

　　王霞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罵道：「關你什麼事？這裡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說話？你們這個行業是什麼樣的，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仗着自己身體好，借着教課的機會揩油，到底勾搭過多少犯賤的女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她說話的聲音非常大，健身房裡的其他人都被驚動了，幾個工作人員都在往這邊走。

　　健身教練的臉色很難看，很不高興地道：「這位小姐，請你不要污蔑我們，我們這裡是明珠最高檔的……」

　　「高檔？高檔個屁。」王霞打斷他，「再華麗的裝飾也掩蓋不了你們的那些龌龊事，就跟你們這些人一樣，你要是真有本事，還跑來做什麼健身教練，這說明你們空有一副好身體，腦子卻全是漿糊，什麼知識都沒有！」

　　很多人都朝這邊看着，不少人也在指指點點。

　　李潇潇也站了起來，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表姐，問道：「姐，你到底在說什麼呀？這裡真的是高檔健身會所，所有的從業人員都是有高級資格證的，你這樣無端的指責，會影響他們聲譽的，他們甚至可以起訴你。」

　　王霞道：「要你管？我就是看不慣，就是想罵，不行嗎？聲譽是吧？起訴是吧？來來來，起訴我，不就是賠錢嗎？我賠給你！」

　　健身教練聽到李潇潇為他辯解，已經消了些氣，聽到王霞這句話，又是氣得咬牙切齒，隻是礙于職責，他不好發作。

　　主管連忙走過來，問道：「這位小姐，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麻煩您這邊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王霞道：「什麼都沒發生，我就是來罵人的，你要想換個地方，那就罵你，怎麼樣？想挨罵嗎？」

　　主管最開始還以為是這教練做了什麼出格的事，這會兒聽她這麼說，倒是稍稍松了口氣，說道：「原來隻是想罵人，那好，請您這邊走，我随便您怎麼罵，隻希望您不要打擾大家訓練。」

　　王霞冷笑道：「不打擾别人，那還有什麼意思？随便我罵是吧，那我就是要讓人看着你挨罵！我告訴你，少在這裝模作樣，你以為你很清高？有種就站好了，我就要當着大家的面罵你，像你這麼沒種的人，我看你能忍得了幾分鐘！」

　　她到底是出身名門，即便是罵人，也說不出什麼太髒的話，隻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是讓人下不來台。

　　主管滿臉尴尬，問道：「這位小姐，如果您真的要這樣的話，那我隻能請您出去了。」

　　王霞毫無懼色，反而更加嚣張的把兇一挺，說道：「行啊，那就動手啊，你們這裡一個個都這麼大塊頭，我就往地上一趟，說你們非禮，說你們打我，我看你們怎麼辦。」

　　李潇潇實在忍不住了，連忙拉住他，勸道：「姐，你就别鬧

　　了，我跟你走行吧。」

　　又對教練和主管道：「抱歉，今天我姐心情不好，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說完她就趕緊把王霞拉到更衣室，換上出門時穿的衣服，口中問：「姐，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霞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着。

　　李潇潇心裡想着，就算是為了宇航師兄，也已經談過了很多次，從來沒有見表姐這麼失态過，想來多半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想着想着，她忽然意識到，原來表姐罵的不是教練，而是她。

　　出了健身會所，一路無話，尋到了一家咖啡廳，李潇潇這才開口問道：「宇航師兄出什麼事了？他的病怎麼樣了？」

　　王霞道：「你還知道關心他？我還以為你已經把他忘了。」

　　李潇潇道：「姐，你就别繞彎子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說完這句，她稍作停頓，立馬補充道：「不過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再去見他，他的病就算沒法治愈，應該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我沒什麼好擔心的。」

　　王霞道：「既然這樣，那還問什麼？你趕緊随便找個男人嫁了得了，剛才那個健身教練就不錯，身體倍兒棒，趕緊出錢包養他，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幫你。」

　　李潇潇道：「姐，你就别胡說了，今天有什麼話都趕緊說完，好嗎？」

　　王霞是真的想一走了之，每次看到潇潇對卓宇航毫不關心時，她就會憋出一肚子的火，有時候她也很好奇，自己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到底算不算為潇潇好。

　　思慮了許久，王霞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問：「你先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你對以後到底有什麼打算？你經常說，有愛李就夠了，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就這樣過一輩子，第二，你對卓宇航到底是什麼感情，他對你表達愛意時，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要嫁給他。」

　　李潇潇的眼睛裡現出哀傷，她喝了一口咖啡，望向窗外天上的雲朵，很久很久以後她才幽幽地道：「我不明白，現在說這些到底還有什麼意義。該說的話我早就說完了，姐，我不知道你對我的期望到底是什麼，甚至連我到底我在想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真的什麼事都不想管了，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這難道有什麼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