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相對於普通科室，手術室的護士更廢手。這個科室的護士，聽起來好聽，救死扶傷成就感也強烈。

　　但，這個科室淘汰率也比其他科室高，普通科室還有一兩個老護士，而手術室幾乎都是年輕姑娘，老護士呢？

　　不過在這方面，茶素醫院已經走到了大多數醫院的前面。

　　比如醫院的一些科室，首先聘請的就是這些上了年紀的護士，比如供應室，醫院供應室是幹嘛的，其實就是做消毒的，各種器械消毒各種白大褂手術衣消毒的地方。

　　還有院感辦，這地方以前都是各種高級太太呆的地方，一天沒屁事，一個月采集一次，而且采集的時候還讓對應科室的護士乾，她們就是收集個試管，然後送到病理科檢驗科。

　　自從張凡趕走了醫院食堂的老闆後，這種位置設了個門檻，必須是主治醫生以上或者主管護師以上，雖然拔高了門檻，但杜絕了各種太太。

　　還有比如預防保健科，張凡的要求就是主管護師四十五歲以上，還有病案處、門診接待室反正能塞人的地方，全都用自己醫院從一線上下來的護士，除非人手不夠，才從外面聘用。

　　這些地方以前都是關系戶，不過張凡已經混成茶素乃至邊疆最大的關系了，他不胡來，沒能能把他怎麽樣。

　　說實話，沒有編制的護士，四十五歲的時候退聘，可以說要多殘忍有多殘忍，最美好的年華留在醫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個時候退聘，尼瑪比資本家還殘忍。

　　她們進入社會，說實話，立刻就能進入赤貧階層，首先找不到工作，有人說去私人醫院，說良心話，私人醫院會要老醫生，但不會要老護士。

　　你去看看私人醫院，尼瑪裝修的金碧輝煌，進去以後都感覺上了青樓了，這哪裡是醫院啊，護士一個比一個年輕，一個比一個漂亮，高挑的身材白大褂黑絲襪，真的能讓一些老爺們，沒病都要住幾天！

　　張凡能護住幾個是幾個，其他醫院他沒能力，但在茶素醫院，他能護住幾天是幾天。

　　華國有句老話：好狗護三鄰，好漢護三村！

　　所以，在茶素醫院，護理部從上到下，對張凡特別擁護，特別是和張凡一起進醫院一起崗前培訓過的那批護士，嘴上一天黑買買江喊的飛起。

　　可誰要對張凡不利，膽子小的第一時間就能給張凡打小報告，膽子大身體好的，真的敢上去打架的。

　　這也讓張凡明白，歐陽為啥不出辦公室可醫院什麽事情都知道的緣故。領導沒點手段，等於就是把一頭豬按在了位置上，上上下下合起來騙豬頭呢，這個單位離爛也不遠了。

　　護理部的主任還有手術室的護士長愣了一下，怎麽回答？

　　“冉靜靜！來演示一下術前準備。”

　　冉靜靜茶素醫院手術室的現任一朵花。早些年是護理部的主任，後來是巴音。

　　不過巴音的這個一朵花，水分有點大，就像是她的兇膛一樣。

　　而冉靜靜是真的漂亮，不談演技，站在鏡頭前不比一些明星差。

　　洗手，刷手，肥皂從胳膊肘上開始，洗手三分鐘，刷手十分鐘，然後浸泡，先是酒精桶裡浸泡，兩個胳膊如同鹵豬蹄一樣全部泡進去，然後再放進新潔爾滅裡泡。

　　這一頓操作下來，滑石粉的手套又來了。

　　“我能摸摸你們的刷子嗎？你們還要用酒精啊！”

　　刷子略硬，酒精略涼。

　　“一天要刷幾次啊？”

　　冉靜靜害羞的看著護士長和護理部主任，“實話實話。”

　　“手術少的時候一天刷兩三次，手術多的時候，四五次還是有的。”

　　肥皂脫脂，酒精也脫脂，很多當護士的，上了歲數那雙手，就和柴棍一樣，根本不像是一個女人的手，像是乾粗活的丫鬟一樣。

　　記者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手術室的內部的無線通知來了：接病號，會議馬上要結束，準備手術。

　　“收到！馬上接病號！”

　　120中心的主任電話直接打到張凡的手裡，“張院，景區出車禍了，兩輛大客車相撞了，輕重傷員八十多人。

　　上級讓我詢問你，如果茶素醫院不方便，是不是可以分流到分院。”

　　張凡一聽，臉就黑了，“分流個屁，哪個領導的說的！我們是醫院，不是他媽的舞臺，我們的天職就是救死扶傷，馬上準備接受患者。”

　　“王紅！王紅！王紅呢？”

　　“在，張院我來了！”王紅剛從手術下來，CCMV采訪，她沒有湊進去，她現在已經成熟了，知道什麽時候該出頭，什麽時候該藏起來。

　　聽到張凡喊的時候，利索的脫下高更鞋，立刻跑了過來。

　　“通知交警隊，馬上交通管制，騰出生命通道。”

　　“是！”

　　“外科，所有外科主任。”

　　“到！”

　　因為茶素醫院是經過數字改建的，隻有張凡有全院呼叫的權利。

　　當張凡呼叫的聲音發出去的時候，外科主任們幾乎都是同一時間回答的。

　　“各科室帶上主力人員，停止所有未做擇期手術。空置手術室，準備待命。”

　　“骨科收到！”

　　“心兇外收到！”

　　“泌尿外收到！”女主任何欣怡聲音不小。

　　“急救中心主任？”

　　“到！“

　　“清空處置室，準備一切搶救設備，準備好麻醉藥品！”

　　“是，清空處置室，準備好搶救設備，準備好麻醉藥品。”

　　然後張凡對著對講機：“保衛科！”

　　“保衛科到！”

　　“管控所有外科電梯，非必要必須全部在一層等待。”

　　“是管控所有電梯。”

　　“內科主任！”

　　“到！”

　　“組成後援小組，任麗！”

　　“任麗到。分派所有後援小組！”

　　“是！”

　　“居馬別克？”

　　“居馬別克到！”

　　“馬上準備帶床旁呼吸機急救中心待命！“

　　“是，馬上帶床旁呼吸機急救中心待命！“

　　“全體都有，所有醫生護士科室待命。護士長，通知在家醫務人員，馬上歸隊！”

　　醫院的搶救，和軍隊有點相似，但也有不同。

　　比如一條醫囑從醫生嘴裡說出來，執行護士必須第一時間回答收到，還要重復一遍。特別是藥物名字和計量單位，看起來好像很多餘，但這都是一條條逝去的生命總結出來的。

　　在醫生沒有什麽異議後，還有一個專門記錄的護士必須快速的記錄。

　　然後，這些最後全部都要形成搶救記錄，進入病例。

　　說實話，當年老前輩設計的流程就算到了現在除了添加一些新設備的檢查以外，幾乎沒有可修改移除的地方。

　　但，就是有的醫院不好好執行，什麽要生孩子了，尼瑪都見紅了，可孕婦就是進不去醫院。

　　什麽搶救的時候，醫生看著手機聊著天的，護士不知道要幹什麽的。

　　真的，有些時候，老百姓罵醫生罵醫院，難道純粹就是老百姓不懂事還是說老百姓一點都不講道理？

　　一條一條的命令發了下去，張凡轉身就走，一邊跑，一邊脫西裝。

　　李存厚略微慌亂的道歉著，說完也跟著張凡跑。

　　“怎麽辦？”這下輪到心外年會的組委會主席傻眼了。

　　不過，這老頭也是個人才。

　　“我們是醫生不是嗎？難道我們要袖手旁觀嗎？”

　　這個時候，禮堂裡沒剩下多少人，就歐陽和老陳了能做主了。

　　任麗都跑了。

　　要是其他人估計遇上這種情況，要請示要匯報，然後等命令。

　　歐陽根本不用，她是幹啥的，張黑子的這些本事都是她教的。

　　“我老太太先感謝大家，不過也不用多客氣，天下醫生是一家。高院長，帶著學生們先登記各位專家的專項特長，如果需要，我們肯定會請他們幫忙的。”

　　這個時候，醫院外面已經聽到警笛聲了。

　　五六輛騎警的摩托車，如同飛起來了一樣，過減速帶的時候都差不多是騰空的。

　　後面跟著縣城的救護車。

　　這兩年茶素醫院起來了，對於救護車，茶素醫院也不搶了，現在各個地縣的120全是國家發下來的中大型的120。

　　先重後輕，“開放性股骨骨折，休克！女性，快，進入一號電梯……”

　　“救救我的孩子啊……”一身血的媽媽抱著孩子，哭的嘶天裂地。

　　“爸，爸，爸爸，你說句話啊，醫生，我爸不行了，他有心臟病……”

　　場面紛亂的就如同後面有鬼子一樣。

　　不過薛飛很穩，一邊安排重病患者，一邊讓年輕醫生帶著輕癥患者去了處置室。

　　所有的通道都打開了，醫院所有的醫生都已經待命了。

　　一輛輛平車，飛一樣推著患者進入了一臺臺的電梯裡。

　　“丟人了，哎，丟人了，本來要露臉，結果漏腚，茶素的旅遊完蛋了，茶素的名氣完蛋了。這個張凡也太不注重大局了，這麽多的外國人，哎！”

　　某個乾事摔著茶壺！

　　遠在鳥市開會的茶素領導，第一時間給張凡打來了電話。

　　“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長長的手術室裡，五層半的手術室裡，當巴音一聲收到後，“所有人！除了手術人員，立刻放下手裡的工作，準備手術。”

　　原本圍在記者身邊的護士們，忽然一下，呼啦啦的散開了，剛剛還害羞的姑娘，轉身年輕的身體，在手術室內飛奔了起來。

　　沒人你顧得上記者了。

　　記者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臺臺平車沖進了手術室，頭破血流的，缺胳膊少腿的。

　　疼的尖叫的，昏迷的，就像是戰場一樣，記者的話筒都拿不住了。

　　不過攝影師站在角落裡，靜靜的拍攝著。

　　所有的手術間的手術燈，從綠色的空閑，幾乎都是同一時間哢噠，變成了紅色。

　　整個世界都好像因為紅燈出現後邊的寂靜一樣。

　　“歐院，壞事了。”老陳忽然發現了什麽一樣，皺著眉頭湊了過來。

　　“怎麽了？”

　　“手術室的視頻沒有切斷，我現在去切斷！”

　　本來是準備觀摩手術的，手術室這邊的視頻都連好了。結果，觀摩手術沒做成，卻成了搶救手術。

　　“糊塗，早幹什麽呢。現在切斷，你以為坐在禮堂的中的這些都是人傻子嗎？本來他們就一直看不起華國的醫院。

　　現在切斷了，不知道能說出什麽話。

　　就這樣！出了問題我負責！”

　　歐陽輕輕攏了攏沒有一絲頭髮的耳邊。

　　她相信自己的醫院，相信醫院裡的這幫年輕醫生，更相信這幾年的努力。

　　老陳楞了楞，咬了咬，“歐院，我也是班子成員，院長進去搶救了，這個事情，我也是有責任的。”

　　“用不著！”歐陽撇了一眼老陳。

　　搶救開始！

　　不光是禮堂裡的一群心外科醫生靜靜的觀看著。

　　就連茶素的官網上，也越來越多的醫生進入了。

　　“茶素醫院同一時間開了六十多臺搶救手術，是車禍。”

　　“我去，六十多臺手術！這可要了張凡命了。”

　　一時間，差不多可以說，絕大多數華國的醫生都進入了茶素的官網。

　　“尼瑪，快給我管了你們的官網。”

　　“對不起，院長沒有命令，我沒權利。”

　　“我是也不行？”

　　“誰都不行！除了張院，我隻對張院負責。”

　　“我撤你的職！”

　　哢噠，網絡中心的主任直接掛了電話。

　　他雖然一頭的汗水，但張院沒命令，他絕對不會關閉。

　　也尼瑪寸，弄了四五天的網絡，應在今天了。

　　醫生，到底是什麽？

　　張凡一直記著老高的那句話：醫生不光是一個養家糊口、升官發財的職業，還是一種信仰，那就是救死扶傷。

　　很多醫生乾這一行時間長了，就有點懈怠了。

　　總覺的當年發誓的誓言也就是一句口號。

　　其實不是，它不光是醫生的畢生應該去追求的，更是對醫生的保護層。

　　真的，有句話說的好，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沒有敬畏心的醫生，尼瑪比儈子手還可怕！

　　“怎麽斷了？張黑子怎麽把話筒都扔了？”拿著手機在臥室裡偷偷看新聞的賈蘇越覺得不對。

　　然後跳起來，就出了門。

　　“你去哪？馬上吃飯了，剛做好，哎呦，你個毛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