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198章 襲擊,立威與反立威
第198章 襲擊,立威與反立威
蘇幕遮的地位很尷尬。盡管陸翊染已經放出話,明年就要同蘇幕遮成親,甚至端長公主也默認了下來。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出自天香樓。
也沒有什麽人認為陸翊染對他是真愛,絕大部分人都覺得她隻是一時興起玩玩罷了。甚至京城的賭坊還下賭注,在明年真正成親之前,陸翊染便會後悔,直接取消這門親事。
蘇幕遮盡管跟著過來了,還被陸翊染安排到一個不錯的住所,可是真正願意接近他的,還真沒有。正常情況下,蘇幕遮應該是規規矩矩才是,怎麽會在這時間,跑來樹林了。
雲夕對此可謂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眼力好,就算隔著幾百米的,也能認出那是蘇幕遮。
雲深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也看到了蘇幕遮。在察覺到他即將轉頭的那一瞬間,雲夕和雲深兩人都後退了一步,正好避開來。
雲夕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一絲的驚訝,“他居然能察覺到我們?”這就有些厲害了,在那樣的距離中,能感覺到她和雲深的,身手也不會比他們差多少。
雲深隻是笑了笑,笑聲低沉,充滿了玩味,“誰知道呢。”
雲夕則是利用石頭,遮擋住他們兩人的身體,順便看看蘇幕遮在幹嘛。隻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他同誰會面,似乎隻是大清早單純地出來一下而已。
太陽出來後,清晨的陽光將天邊染上絢爛的色彩。看完日出,他們也該早點回去了。
兩人回去的時候,倒是分開行動的,雖然他們兩個是未婚夫妻,被看到整日呆一塊的話,還是會有人說閑話。
回到房間後,明月剛起來,睡眼惺忪的樣子,在那邊邊揉眼睛邊打哈欠,別提多可愛了。
“姐姐你去哪裡了?”
雲夕摸了摸她的頭,順勢接過了丫鬟小玉剛擰好的熱毛巾,擦了擦明月的臉,“剛剛去看日出了。”
明月懵懵懂懂地點頭。
等她洗漱完後,宮女瑾容將她們兩人的早餐端了過來,雲夕自己用了一份枸杞梗米粥,吃了兩個吉祥如意卷。然後盯著明月吃了半碗的粥,外加一個豆腐皮包子。
雲夕吃完早飯後,拉著明月的手,準備出去逛逛,趁現在不少國家還沒到來,那片大草原上人不算多,她正好可以趁機跑兩圈,讓檀墨松快一下。
在出門之前,她先拐去陸翊染的屋子。陸翊染也剛用完早飯,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錯,甚至還哼著小曲調。
雲夕聽了那旋律,眼皮不由一跳——這怎麽聽怎麽像是百花樓中那位清倌做的曲。這一曲剛出世便備受追捧,那位清倌也被捧成了所謂的第一琴師。
看陸翊染哼得如此熟練,就猜她應該沒少去百花樓捧場,甚至親耳聽到那清倌彈琴。
雲夕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花瓶,花瓶中插著盛開的茶梅,嬌豔動人,色彩瑰麗,花瓣上還帶著清晨的露珠,一看就是剛采摘不久的。
雲夕笑了笑,“你一大早就有閑情逸緻去采花啊。”
陸翊染搖搖頭,聲音透著炫耀的得瑟之情,“不,是幕遮采了送我的,好看吧!”
雲夕覺得吧,就算蘇幕遮送來一根狗尾巴草,翊染都會稱讚說頗有野趣。
雲夕倒是想起了那樹林中據說有一片的茶梅,難道大清早的,蘇幕遮便是為了過去給翊染摘花的?
陸翊染對她雖然算不上是掏心掏肺,但是平日也看顧不少,雲夕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難怪呢,我早上去看日出的時候,還看到他了。”
陸翊染抓重點能力杠杠的,語氣戲謔,“哦,和雲深一起去的?”
雲夕十分坦然地點頭。
陸翊染托腮道:“看日出啊,聽起來不錯,明天我也和他一起去看看好了。”
雲夕好奇問道:“你真愛上他了?”
語氣中還帶著一點不可思議。陸翊染給她的感覺,就是享受至上主義者,做事隨心所欲,興趣和熱情來得快去的也快。當時她說要讓蘇幕遮成為她駙馬,雲夕……說實話,還真不看好她這段感情持續的時間。
在這一點上,蘇幕遮的容貌的確佔了很大便宜,那樣俊美深刻的面容,加上桀驁的眼神,的確讓人很有征服的欲望。
陸翊染反而笑了,“哪裡就到了愛的地步,不過喜歡是肯定有的。那張臉還真的是百看不厭啊,特別是在某些場合。”
雲夕聽著她曖昧的語氣,嘴角抽了抽。公主殿下,說話含蓄點呀,別一言不合就開車呀,她都有些後悔提起這話題了,在場的還有明月呢。幸虧明月不懂她在說什麽,一臉的天真無邪。
陸翊染一臉驚奇,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你還真聽懂了!”
雲夕避左右而言他,“出去賽馬不?”
陸翊染立刻來了興趣,“走!一起去跑幾圈!”
反正在人員到齊之前,他們可以盡情浪一下。人多了,再大的草地都覺得擁擠。
雲夕笑著問明月,“你要過去看看?還是呆在房間裡。”
明月拉著她袖子,“我和姐姐你們一起。”她補充了一句,“我也有小馬的!”
明月會騎馬,雲夕倒是知道。有霜降和立秋看顧,加上還有明月的兩個丫鬟,想來這小丫頭也不會出什麽事情。
陸翊染帶著雲夕到處串門,不多時,就慫恿了一群蠢蠢欲動的妹子,隊伍一下子壯大了不少。
這裡的姑娘大多數都是有過出行經驗的人,每個人都帶出了自己平時騎的馬,然後一個個看著雲夕的檀墨流口水——檀墨的賣相實在太好,強勁的四肢、烏黑滑順的毛發、優美的體態,每一樣都在述說著自己的不凡。
大家酸溜溜的目光不斷地檀墨身上飄,隻是見過檀墨的人都知道,這馬的脾氣特別大,除非雲夕在場,否則他們連摸都不能摸。
“好俊的馬?願意賣嗎?我可以出十萬兩。”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
雲夕轉過頭,看見一身錦衣玉帶的男子,衣服上還繡著龍的圖紋。雲夕略一猜測,便猜到這位隻怕是北魏的哪個皇子吧。
雲夕今日簡單地梳了一個百合髻,斜斜插著一根黑檀木梅花簪子,耳朵上是點翠垂珠藍玉耳墜,身著一襲藕荷色的月華裙,五官精緻,眸若星辰。
她站在檀墨身邊,亭亭玉立,仿佛隨時都要隨風而去,歪頭的時候,耳墜上的藍玉發出幽藍的光芒,耳垂小巧白嫩。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豔,語氣不自覺放柔了幾分,“我願意出十萬兩買這匹馬,姑娘可否願意割愛?”
雲夕皺了皺鼻子,直接說:“不願意。”
傻了才會將檀墨賣了,十萬兩是很多,可是她又不是賺不到。
她轉過頭,懶得搭理這人。
檀墨十分通人性,也聽得懂一些人話,聽到有人覬覦自己,十分不悅地衝著那人鳴叫了幾聲,聲音帶著警告和威脅。若不是雲夕伸手安撫他,隻怕就要直接撒開蹄子狠狠踢過去。
陸翊染嗤笑一聲,“才十萬兩就想買檀墨,一百萬兩還差不多。”
然後扭頭對雲夕說道;“咱們也別理不相乾的人,來跑兩圈吧。”
雲夕點點頭,足下一點,身子輕盈地落在馬背上。這樣的身手又讓那男子眼睛亮了起來。
其他姑娘相比較雲夕而言,要含蓄不少,都是規規矩矩地上了馬背。京城的貴族圈子本來就喜歡打獵縱馬,所以即使是書香世家的姑娘,多少也都會點馬上功夫。
一群姑娘坐在馬背上,風姿各異,環肥燕瘦,形成了一道最靚麗的風景。
雲夕看著這一望無際的草地,風輕輕捶了捶,草搖搖擺擺的,這樣寬闊的場景讓人的心情都不自覺好了起來。
陶歡歡笑聲如同銀鈴一般,“我聽聞前面有一個落月湖,我們跑過去取落月湖旁的花再回來。最後的人就懲罰明天大清早給每個人都摘一株茶梅。”
這懲罰雅緻又無傷大雅,輸了也無妨,大家自然是紛紛點頭答應。
身著北魏樣式裙子的一個姑娘忍不住問道:“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比嗎?”
陸翊染調笑道:“當然可以,隻要你別到時候輸了哭鼻子就是了。”
那姑娘擡了擡下巴,“才不會哭鼻子呢。”
雲夕揚起韁繩,縱馬奔騰。身下的檀墨如同一道閃電般射出,畫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風馳電掣,若不是雲夕上馬的時候,將帽子帶好,隻怕頭髮都要被吹成瘋婆子了。
風馳電掣,在這種極緻的速度中,整個人像是在隨風奔跑一般,心中所有的鬱氣在這種極度刺激的情況下被一掃而空,現實的包袱負重都被甩掉,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快點!再快點!
雲夕總算有些理解,為何不少人都喜歡縱馬飛奔,這種感覺像是毒品一樣,很容易上癮。
她騎術本來就好,加上檀墨本身就是萬裡挑一的駿馬良駒,所以沒多久就一馬當先,將其他人甩開了一截。
她第一個抵達那落月湖,落月湖坐落在這片大草原的中心,猶如一塊藍色的寶石鑲嵌在那邊。遠遠望去,湖面泛著蔚藍的色澤,近看了後才發現湖水十分清澈。雲夕也不下馬,身子一傾,直接摘了一把白色的花朵。這種花朵同雛菊有些像,白色的花瓣十分小巧可愛,圍著落月湖長了一圈,形成一個花圈。
摘好了花後,雲夕返了回來。這時候,那位北魏的姑娘恰好快到落月湖了,在一群比賽的姑娘中,她倒是排了第二。一方面是因為她騎的馬好,她身下那匹駿馬,不會比檀墨差到哪裡去。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的騎術的確不賴。
雲夕微微同她點了點頭,拉了拉韁繩,返回原路。
當她遠遠地望著前頭的時候,發現起點處似乎聚集了不少的人。
等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雲夕在人群中還看到了楚息元,誰讓他就站在最顯眼的位置,想看不到都困難,楚息元旁邊,並列站著一個有些年紀一身威儀的男子。
能同他並列的,雲夕稍微一猜,便猜出了他的身份——這應該是北魏的皇帝宇文卓。
她拉了一下韁繩,讓檀墨放慢速度。
“吼……”一聲長嘯震耳欲聾,一道健碩的身影飛速撲了過來,衝著雲夕身後。
雲夕身後正好是摘了花回來的北魏少女,她被這樣的驚故嚇得尖叫了一聲。
雲夕側過頭,恰好看到那是一頭彪悍的獅子,長長的鬃毛抖動著,讓人看了一眼就害怕不已。那副威儀尋常人在他面前不自覺嚇得筋酥骨軟,不能動彈,誰也不會懷疑這獅子爪子的鋒利程度。
“無憂!”一道焦急的驚呼聲響起,“你們還不快去救公主!”
原本在馬上好好的宇文無憂面前忍不住竄出一頭兇狠的大獅子,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她身下的駿馬十分具有靈性,面對這樣的獅子也不見腿軟,反而立刻帶著宇文無憂飛去相反的方向。
其他的護衛也紛紛趕上前去,準備解救這位公主殿下。隻是他們的速度,哪裡比得過發狂飛奔的獅子,身影如同閃電一般,帶著兇狠的力道,狠狠撲向了宇文無憂。
宇文無憂騎著的馬狠狠地往獅子的眼睛部位踹了過去,而且還十分準地踹到了右眼的位置。
獅子發出一聲憤怒的吼聲,狠狠咬向了這馬的前肢,棗紅色的小馬發出一聲淒慘的悲鳴,聲音帶著幾分的痛苦。
在他們撕扯的時候,宇文無憂也被狠狠地甩了出去,雲夕此時恰好趕到,直接接住了她的身子,隨時攜帶的匕首直接飛射出去,直直地射向了獅子的心臟。
砰地一聲,獅子倒在了地上,其餘這時候才趕到的護衛連忙拉弓射箭,幫忙補刀。那些護衛看宇文無憂沒事,這才松了口氣——這位可是北魏皇帝最寵愛的女兒,甚至超過了一眾的皇子。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隻怕就要血流成河了。
宇文無憂一臉的心有餘悸,手緊緊抓著雲夕的袖子。雲夕轉頭看向她,揉了揉她的頭,“沒事了。”
因為她這個動作,宇文無憂眼淚直接掉了下來,從馬上下來,一臉心疼地看著她的馬,“牡丹。”這牡丹是三年前父皇送給她的,那時候的牡丹還是小馬駒,平日吃的馬草水果都是她親自喂的。宇文無憂同牡丹的感情很好,如今見了愛馬變成這慘樣,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
雲夕一邊將她的匕首從獅子的身上取出,一邊安慰她,“好歹命還在。”這名叫牡丹,也的確是十分忠心護主,在同那獅子的拉扯之間,他身上被咬了好幾道傷口,鮮血湧了出來,看上去血淋淋的,十分淒慘可憐。他倒在地上,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宇文無憂點點頭,擦幹了眼淚,吩咐護衛:“還不快將牡丹擡起來,讓李太醫給他治療一下。”
“哎,你動作輕一點,你拉扯到他傷口了!”
看宇文無憂的樣子,若不是自己擡不動,隻怕就要親自擡起來。
陸翊染這時候也從回來,看著一地的鮮血,依舊不遠處倒在地上的獅子屍體,饒是膽大的她都忍不住唬了一跳,“發生什麽事了?”
雲夕搖搖頭,表示她自己也不清楚,“剛剛突然冒出一頭獅子了。”
因為脫離了危險,愛馬看上去也沒有生命危險的樣子,宇文無憂情緒緩和了不少,感激道:“我叫宇文無憂,還沒謝謝這位姐姐剛剛救了我呢。”
雲夕道:“我是杜雲夕。”
宇文無憂……這個她倒是知道,是北魏的三公主,備受寵愛。
雲夕卻沒想到,自己一救就救了這麽一尊大佛。
她直接帶著宇文無憂上馬,“先回去吧。”
檀墨風一樣飛了出去,不多時便回到了起點。
雲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草原的大皇子那托亞正在對黑著臉的北魏天子宇文卓表示歉意,“都怪我手下辦事不利,那獅子竟然掙脫了鐵鏈,跑了出來,差點傷到無憂公主。”
“大概是一路上獅子一直掙紮,鐵鏈才松了不少。”
宇文卓目光在女兒身上滑了一圈,見她隻是稍微受到驚嚇,臉色緩和了一些,旋即對雲夕道;“多虧了這位姑娘救了小女。”然後轉頭對楚息元道:“你們大周的女孩,可一點都不比男子差。”
楚息元笑了笑,說道:“這也是公主洪福齊天。”
那托亞臉上是真切的歉意,“原本這獅子是我弟弟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抓到的,我們便想著送給陛下做壽禮,誰知道卻出了意外。”
雲夕頓時無語了,她覺得這那托亞還真的是典型的低情商啊,這獅子都差點傷到人了,卻還直言這是送來的賀禮。若是心眼小的皇帝,都會忍不住懷疑,他們草原是不是故意的。
楚息元的涵養還是相當不錯的,隻是咳嗽了一聲,“二皇子果真是人中英雄,這樣的獅子也駕馭的住。”
那托亞一臉自豪,滿臉都寫著“我弟厲害我自豪”,“那是!巴爾圖是我大草原最驍勇的勇士!”
雲夕則是福了福身子,“臣女一世情急,倒是不小心毀了陛下的壽禮。”
楚息元讓她起身,說道:“那獅子雖然珍貴,可是同無憂公主的安危相比,不值一提。你救下公主乃大功一件。”
若是讓北魏的公主在他地盤上出了事,那大楚的面子往哪擱。
宇文無憂道:“是啊,多虧了雲夕姐姐呢。”
這時候,其他的姑娘也紛紛回來了,都被那獅子的屍體嚇了一跳,那些原本拿著花的姑娘們都不由捏緊了手中的小白花,然後一一從馬背上下來請安。
楚息元也知道他們幾個留在這裡,隻會讓這群姑娘家拘束,正好還得過去調查一下獅子的事情,一群人就浩浩蕩蕩過去了。
宇文無憂因為擔憂自己養的那匹牡丹,看過去看牡丹的情況如何。其他姑娘等人走了後,才湊過來,嘰嘰喳喳地問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剛才在場的宮女們不疾不徐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盡管語調沒有平仄起伏,但是故事本身就夠驚險了。
大家紛紛表示雲夕真是給她們大楚長臉了,然後又慶幸宇文無憂的平安無事。
雲夕看著陶歡歡,問道:“你怎麽最後一個來了?”她發現陶歡歡的衣服上還染上了不少的塵土。
陶歡歡皺著臉道:“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就被人超過了。”從她的語氣來看,她鬱悶的是自己最後一名,至於摔倒了,倒隻是小事。
雲夕有些無語地搖頭,提醒她:“明天可別忘了給我們送花。”
陶歡歡擺擺手,“放心吧,到時候一定給你選最好看的那一株。”
陸翊染道:“還有那位無憂公主的,她好歹也第二個到。”
雖然無憂公主遇到獅子襲擊是件滿嚴重的事情,可是因為宇文無憂最後的平安無事,加上這些姑娘們也沒親眼看到當時驚險的畫面,所以很快就放下這件事。
不過這件事還是很快就傳開來,特別是雲夕當時一刀解決獅子的畫面更是說得繪聲繪色,導緻壽宴還沒開始,雲夕就搶走了所有人的風頭,上了頭條。對此產生質疑的人,特地跑去看了獅子的屍體,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
屍體被保持得很好,銳利的爪子、巨大的身軀,以及那即使是死亡也無法帶走的屬於萬獸之王的霸氣,都告訴大家,這獅子並非什麽家養的小貓。
說起來,原先草原就是覺得這獅子很威風,才想著送過來給楚息元當寵物的。三個國家聯合調查了獅子的事情,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意外。調查出來的結果是因為獅子太過桀驁不馴,所以一路上掙紮,竟是慢慢將鐵鏈給磨得松了。
之所以獅子一出籠,便奔向宇文無憂,是因為宇文無憂那匹牡丹,平素愛吃一種素心草,身上自然也有這種草的味道。而這種草恰好是獅子所討厭的,一聞到就會發狂。
所以當時獅子奔出來時,明明距離雲夕更近,可是卻咬著宇文無憂不放。
一切看上去就像是意外,可是雲夕卻隱隱覺得,這些並非巧合。至於牡丹,獸醫也給他包紮了傷口,性命雖然沒有大礙,可是他的腿卻因為被獅子狠狠一咬的緣故,隻怕今後就要瘸腿,再也沒法在草原上奔跑了。
宇文無憂看上去特別的傷心,牡丹剛出生沒多久,就被她選中,親自給他喂東西,親自給他刷洗,感情不可謂不深厚。如今好好的一匹駿馬,卻瘸腿了,宇文無憂別提有多難過了。
雲夕從雲深口中,也得知了北魏不少的消息。比如北魏這次過來,一共帶了八百的士兵。皇子皇女中,太子坐鎮北魏,大公主又已出嫁,一起出行的有二公主宇文秀、三公主宇文無憂、二皇子宇文旭和四皇子宇文清。
其中二公主和二皇子可謂是同胞兄妹,宇文無憂則是已逝的貴妃之女,最受宇文卓的寵愛。宇文無憂還特地過來同她道謝,雲夕對於這位天真浪漫的公主印象倒是不錯。
到了二十號晚上,來大楚賀壽的國家便到齊了。
雲夕也見到了那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南陵皇帝元靈禦和公主元靈犀,在他們兩人出行的這時間,南陵處理朝政的是元靈禦的叔叔。
其他的小國也都準備好了精心的賀禮。包括草原、北魏、南陵、朱岩國、慶國、豐國……前來道賀的一共有十二個國家,這也讓雲夕大開眼界。其中北魏最為氣派,單單護衛就帶了八百,而且一看就知道都是精銳。草原則是帶了三百個草原大漢,因為身材威猛,所以也頗惹人注目。
不過最受矚目的卻是南陵,畢竟南陵皇帝元靈禦賣相實在是好,一在人前出現,那清雋的相貌,翩翩君子的作風,就惹得不少人芳心大動。元靈禦不僅帶了自己的同胞妹妹元靈犀,還帶了南陵的二皇子元靈鈞和兩位同父異母的妹妹,大公主元靈雅,三公主元靈湘。其中元靈犀在幾個公主中排序第二,不過因為她的嫡親哥哥是皇帝的緣故,比起兩位公主的溫柔安靜,她性格要更張揚一些。
真正牽扯眾人的心的事情是,南陵和大楚打算聯姻,隻是聯姻對象不定。有可能是南陵將自己的公主嫁給大楚的世家貴族少爺,也有可能是哪位大楚的名門淑女被選作元靈禦的後妃。
正所謂一切皆有可能。
等到了二十一號,這壽宴才算是正式開始。
雲夕隻覺得才一夜之間,長明山這片大草原就變了個樣,一排排坐席按照安排的國家席位,擺得好好的。每個人都打扮得光彩奪目,但是又不會喧賓奪主,形成了一道獨特風景。雲夕的位置,還挺靠前的,和她坐一排的,除了大公主、二公主、陸翊染,還有兩位郡主,一個是魯王嫡長女薛瑩瑩,一個是南越王嫡次女林妙琴。雲夕總覺得這薛瑩瑩似乎對她百般不待見,說話的時候,總是夾槍帶棒的。
陸翊染對她做了一個口型——雲深。
雲夕頓時明白了,感情又是一個喜歡雲深的姑娘。說實話,到了她這個地位,會明明白白表露出對她不喜的人,真的越來越少了。畢竟她身份擺在那邊,對大楚又有諸多的貢獻,無論是在清流還是武官那邊,名聲都特別好。
乍一遇到,還真有些新鮮。再說了,薛瑩瑩這樣什麽情緒都擺臉上的,反而比較不容易使出下三濫手段。
陸翊染也同她說了,薛瑩瑩是任性了點,但是人倒是不壞,不會也不屑用小手段。所以雲夕也沒打算同她計較太多。
這賀壽的第一個項目,便是各方獻上自己的賀禮。比如南陵的禮物中最惹眼的便是一種即使在夏天也不會融化的千年寒冰。草原送的是十匹的汗血寶馬,原本那獅子也是賀禮之一,可惜因為昨日的騷亂,被雲夕了卻了性命。
這汗血寶馬,即使是草原中,數量也不會超過一百匹,他們卻直接拿了十匹出來作為賀禮,可見心意之誠。
就連楚息元都忍不住露出了動容的神色,表示兩國的友誼天長地久。雲夕嚴重懷疑,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交易在其中。
北魏天子宇文卓神情不自覺凝重了幾分,目光在鎮定從容的楚息元和看起來十分憨厚的那托亞兩人之間打轉了一下,然後迅速收回。
等草原和南陵獻禮後,便輪到了北魏。
當看到那熟悉的輪廓時,雲夕的瞳孔不由微微睜大——北魏送上的賀禮,分明就是火槍的樣子,隻是這火槍是用竹筒所製的,樣式較為簡陋。比起雲夕前世中時常用的槍支,自然是遜色很多,但的確是有了槍的雛形了,倒是和前世華夏宋朝所使用的突火槍十分類似。
宇文卓神情漫不經心中帶著一分的挑釁,“這是我們國所使用的神槍武器,不如我讓他們演練一下如何?”
場面一下子凝固了下來,鴉雀無聲。
雲夕隻想到兩個字:立威!
楚息元依舊是風雨不動的樣子,他微微笑了笑,“那就讓我看看北魏軍隊的英姿吧。”
宇文卓比了個手勢,二十名北魏軍人走了出來,每個人手中都是一把的火槍,齊刷刷地面對前面的空氣。他們左手扶住槍支的鐵管,右手點火,動作十分齊整。二十把突火槍點燃時發出的動靜匯成了一道劇烈的聲響,讓不少膽小的姑娘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砰地一聲巨響,突火槍中噴射出彈丸,直接將前面事先擺好的架子給打了個粉碎,威力可見一斑。
大楚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倘若這槍打在人身上的話……而且大家心中明白,既然這宇文卓將這突火槍作為賀禮,送了過來,可見北魏手中擁有比這突火槍更為先進的武器。
不同於身邊人或多或少的驚慌和不安,雲夕倒是十分鎮定——前世她沙漠之鷹玩的不要太溜,這突火槍在別人眼中或許十分可怕,但是見慣了前世,她還真很難放在眼中。
楚息元露出了意味不明的一抹笑,從他依舊平穩的聲音,實在很難窺探出他此時的心情,“突火槍的威力果真名不虛傳。”
這話透出的信息量不可謂不大:楚息元早就知道北魏有了突火槍,並且對於威力也是心知肚明。
這話一落,不少大楚的官員臉色都平靜了下來——既然天子早就心中有數,甚至不疾不徐,可見對於這突火槍的解決法子是兇有成竹。
北魏這一份禮物出來後,後面幾個小國的禮物都被比成了渣了,或者說,大家也根本顧不上壽禮的事情,腦海中剛剛那二十把突火槍齊射的場景依舊縈繞不去。
雲夕對此一點都不擔憂,雖然沒有現代的機器和材料,她造不出高斯步槍、沙漠之鷹這些,但是比突火槍更方便,威力更大的武器,她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等每個國家的賀禮都獻上後,楚息元微微一笑,“在宴席開始之前,正好讓他們表演一個小節目。”
他話說的輕描淡寫,雲夕卻不由精神一振。她心中明白,這是閱兵儀式要開始了。
宇文卓借楚息元的四十整壽立威,殊不知,楚息元卻早就有所準備。
鼓聲大作,一聲一聲的,仿佛要敲打進人的心口一樣,兇口心臟的跳動都不自覺跟著共鳴了起來。
在隆隆鼓聲中,排列成方塊的軍隊走了進來,步履齊整,動作像是丈量過的一般,整齊得令人怎舌。從周圍人驚訝的表情,就可以想象得出這種畫面第一次出現在人前,對於人們的衝擊感。
第一個方隊是齊步走,第二個方隊則是打起了七殺拳。拳法統一,氣勢磅礴,伴隨著孔武有力的動作,一種肅殺的味道蔓延開來,氣氛直接被渲染到了最高潮,男性力量在這一刻展露得淋漓盡緻。
大家都忘記了先前看到突火槍的不安,一個個激動地紅了臉頰,熱血的少年直接用力鼓起掌來,恨不得自己也是場下的一員,將氣氛炒得更火熱。平素那些矜持的姑娘們受到感染,臉頰緋紅,也跟著鼓掌,隻是不像那些少年一樣,激動得喊出聲音來。
大家看著這齊整的軍隊,眼中是滿滿的驕傲:有這樣的軍隊守護,大楚不懼怕任何敵人!
宇文卓的神色不自覺沉重了下來,他從未想過,還有這樣的展示方法,毫無疑問,這種法子對於凝聚人心具有十分好的效果,看大楚官員臉上的驕傲就知道。
坐在上位的楚息元則是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同宇文卓的表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雲深所安排的閱兵可不僅僅隻是如此,在七殺拳後,還有劍陣。每個人手中的劍都是用雲夕獻上去的鍛鐵法子打造出來的,寒光凜然,劍氣縱橫。
一百個人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劍陣,隻要陷入其中,稍有不慎,便會被斬殺於寶劍之下。每個人都配合得十分默契,顯然排練過許久。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巨大的劍陣,還是由十個小劍陣匯成的,若是在戰場中,隨時可以縮小或是擴大劍陣。
雲深曾經同她提到過隻言片語,說這大劍陣,可以由四個到二十個小劍陣組成,自由度十分高。
這些,也隻是大楚軍隊的冰山一角,真正的殺手鐧不急在這閱兵上表現出來,可是單單這些,就十分可圈可點,讓人讚歎不已。
一整個閱兵儀式,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可是卻沒有人覺得膩,反而恨不得一直看下去。
等閱兵結束後,場上的軍隊排成了整整齊齊的隊伍,齊聲吼道:“犯我大楚者,雖遠必誅!”
聲音匯成了洪亮,衝破雲霄,幾乎要讓地面也震動了起來。
然後再整整齊齊地列隊離開,隻留下眾人驚歎激動的心情。
宇文卓畢竟是一國天子,情緒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稱讚道:“不虧是大楚,果真了得。”
他本想立威,卻不曾想到大楚用這種法子反立威回來。
楚息元不由露出淡淡的笑意,笑容像是一個家長在炫耀自己孩子的成績一般,反而不像是一國君主,“這閱兵是雲深一手設計的,我今日也是初次見到。”
不得不承認,雲深的確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他先前知道這閱兵的主意好,卻不知道如此的好。
在眾人齊聲喊著“犯我大楚者,雖遠必誅”時,他感覺自己皮膚下的血也跟著沸騰了起來,像是要燃燒成一團熊熊烈火一般。
宇文卓的語氣帶上了幾分的興趣,“不知是否有幸同這雲深見上一面。能設計出這樣的儀式,乃大才也。”
在台下的雲深聞言,自然得出面拜見一下這位北魏天子。雲深的母親是當年大楚第一美人,作為繼承了母親美貌的人,雲深一出現,立刻就鎮住了不曾見過他的外國人。那是難以用言語描繪百分之一美貌的容顏,色如皎月。姿容之昳麗讓人忍不住嫉妒起上天對於他的偏愛,將最好的一切都放在他身上,美得令人窒息。
擁有後宮三千佳麗的宇文卓都不由一怔,幾個瞬間後才回過神,真心實意稱讚道:“果真是難得一見的才俊。”
雲深行了一禮後,才悠悠然道:“不敢當,事實上,想出主意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未婚妻。我遠不如她也。”
原本正打算喝茶的雲夕不由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在雲深的那句話出口後,頓時感覺到瞬間投射過來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
雲夕隻想磨牙:你就認了這功勞又何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