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忽然轉頭看向王牧之:“在你眼裡,朝廷和外面的那些方外宗門,有什麼區别?”
“我曾經在一個江湖宗門裡待過,裡面一切以實力為尊。有的人僅僅是因為沒有對師兄行禮,便被他所謂的師兄派人生生虐殺。他沒有任何錯,隻是因為他弱!”
說完,陸羽又看向在場的其他官員。
“你們有些人,修為已經突破到玄仙了。這種實力,就算是在外面,也可以成為一些高級宗門的長老宗主。所以就可以高高在上,視那些弱小之人如蝼蟻,誰給的你們資格?”
“修真國度不同于那些江湖宗門,正是因為有氣運的存在!為何有氣運,那是因為無數的百姓,無數被你們視為蝼蟻的人,他們想要在這個天界存活下去。所以他們心中有信念,才聚集起了大虞天朝的氣運。”
“而我看到的,是一群屍位素餐之人。明明百姓就在你們面前哀求了,你們卻視而不見,将他們看作是蝼蟻。你們這樣的行徑,和那些江湖宗門有什麼區别?”
在場很多官員,已經不敢看陸羽的眼神。
在那道雪亮的目光中,在場的所有人,居然都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王牧之此刻也不再飲酒,擡起頭道:“這麼說,都督大人是打算要徹查此事了?你可知道,你若是這麼做,那就是徹底不給我面子了。你,要考慮後果。”
“我一切按照大虞律法從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陸羽根本不懼怕王牧之的威脅。
他指着地上的兩具屍體,冷冷說道:“我很想問問你們,是不是修煉把自己的心都修煉冷了,莫非都是修煉的上古太上忘情功法,你們有真的體會過這個舞姬的感受麼?”
“當然,你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這些小小的平民百姓對你們來說算不得什麼。所以我來了,我會讓你們知道,官府需要的是辦實事的人,而不是一群隻會阿谀奉承的廢物。”
陸羽索性也就不繼續和王牧之虛與委蛇,将事情攤開說了。
舞姬的死,徹底觸怒了陸羽。
他知道,對于這樣一個母親來說,女兒對她意味着什麼。
雖然現在已經有了修真國度,可是對于沒有實力的人來說,一切依舊和中古時期,沒有太大分别。
到處,都充斥着弱肉強食的景象。
這裡距離王府很近,舞姬可能在無數個夜晚,隻能夠遠遠看着王家内的燈紅酒綠,卻無法靠近半步。
她分明就知道,女兒就在裡面,但卻無法接近。沒有人會聽她說些什麼,也沒有人會幫助她。舞姬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裡面會經曆怎樣的事情,她隻能在門外靜靜地等待,期盼哪一天,她的女兒能夠出來。
當着王牧之的面,來狀告王家,舞姬已經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然而她等來的,卻隻有一具冰冷的屍體。
女兒的容貌,并沒有太大改變。
她很早就死了。
在女孩兒的身上,布滿了一道道傷口,至今還沒有愈合上,顯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