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唯一
她不想讓傅景西去碰這個女人的身體!
嫉妒在心裡發瘋似的在生長。
“無妨,以前她生病的時候我也照顧過無數次了,我已經習慣了。”他語氣淡淡的丢下了一句。
瞬間,卻像是什麼在蘇繡的心裡面炸開了花。
以前……以前!
他們有無數的以前!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們相濡以沫,就像是夫妻一樣的生活,霍秀秀生病的時候他能夠守在床前照顧。
蘇繡腦海裡甚至都構造出一副完美和諧的畫面,傅景西坐在她身邊親自照顧她,給她穿衣洗臉的無數場景無數畫面來。
傅景西的一句話就輕飄飄的壓死了她的所有期待,無數的嫉妒在心底發瘋生長,她此時很想上前去将傅景西從她身邊拉開!
蘇繡的雙拳落在身側,唇角微動,立在那裡一直都沒有動,眼神好似飛刀要飛出來,将霍秀秀大卸八塊!
傅景西手指伸向霍秀秀衣服的時候,突然間停下來,扭頭,他看向身後的女人,房間裡的光線昏暗他沒有看真切蘇繡的臉,也沒有什麼精力去欣賞一個女人此時此刻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聲音裡帶着疲倦:“還不走?”
“……”蘇繡想說什麼,但是傅景西這是在趕人離開了;他要留在這裡照顧霍秀秀,給她擦拭身體,所以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這是一個男人對于一個女人的占有欲;即便是她是個女人,他也覺得介意,尤其是在自己的領地意識裡,下意識的覺得她不應該出現在他們的圈地裡。
對于傅景西來說,自己隻是一個夥伴,外人,而霍秀秀才是他能夠搏命的那個女人!可以陪他共度一生!
“好,我馬上就就離開……”蘇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僵硬轉身,僵硬的離開那個房間的,隻知道自己渾身都在不住地顫抖,腦海裡紛亂一片,一直都在想到底應該如何将那個女人置之于死地!
房間裡終于恢複了安靜,沒有了另外一個人站在這裡,小小的炙熱的空間裡面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這樣的感覺讓他剛剛那疲倦的心慢慢的恢複了安甯,就好似有水源在慢慢的浸潤着自己幹燥的心,讓他又慢慢的恢複了之前的生機。
他把霍秀秀身上的衣服都褪去的幹幹淨淨,将毛巾用熱水打濕,再輕輕地擰幹随後在她潔白細膩的肌膚上擦過,她身上的鮮血很快将毛巾染透,傅景西換了三次水之後才算是将她身上的血擦幹淨,那股難聞的血腥味道才慢慢的消散。
他去拿了自己的襯衫給霍秀秀換在身上,再用薄毯子輕輕地搭在她身上,他渾身都有些發燙,低頭看到手臂上的傷口這才去處理下,又吃了一些藥片才折回來坐在床邊,他嗓子裡面幹的很厲害,又覺得兇口堵着棉花似的,悶疼的難受。
傅景西坐在床邊,微微俯身,雙臂擱在膝蓋上,湊近去看霍秀秀的臉,他手指頭從她的額前慢慢的往下移動,霍秀秀的睫毛都沒動,就這樣平靜的躺着,他握着霍秀秀那隻小手,軟軟的,好似無骨一般,他将那隻手托着放在自己面前,腦海裡浮現着霍秀秀跟自己說的話。
他低聲呢喃,渾身的燥熱氣息讓他的所有理智都燃燒殆盡,讓他無法徹底的冷靜,讓他無法思考;再看到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讓他徹徹底底的慌亂了。傅景西将她的手貼着自己的額頭,想讓她感受到自己。
做完手術之後,霍秀秀當晚就開始發起了高燒,傅景西一邊給她打吊瓶一邊給她物理降溫,失血過多,身體的抵抗力太差,她現在身上有傷根本經不起什麼折騰,傅景西熬了兩個通宵一直都在照顧霍秀秀,一直都沒有睡過,煙灰缸裡全部都是掐熄的煙頭,他一雙深邃的黑眸彌漫着血絲,下巴上都是青灰色的胡茬。
兩天時間不眠不休,除了看診之外傅景西幾乎都在守着霍秀秀,他去處理完一個病人之後,剛剛起身眼前一黑就差點倒下,小護士過來忙扶着傅景西;“傅醫生,你都兩天沒有好好休息好好地吃飯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吧,然後再休息下,霍秀秀那邊我去看着。”
他搖頭,擺手,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液。
喉嚨處火燒火燎的讓他覺得十分難受,一股刺疼的感覺,他身上有一股濃濃的煙味,看起來頹廢極了。
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也是在強撐着,但是霍秀秀沒有醒過來他覺得不能夠讓自己倒下:“我親自守着她,安心。”
隻有他自己親自守着才會覺得安心,任何人代替那都不行,況且,她要是醒過來第一眼不能看到自己,怎麼辦?
傅景西的心中想了想,嘴角處勾着一抹戲虐的笑:“或許你都不會相信,我現在心裡面到底多怕;我怕醒過來之後她就真的沒了,我怕,現在這些就是我的一場夢。”
她滾動着聲音想說話,可到了嘴邊又覺得自己此時此刻似乎說什麼都沒有用,霍秀秀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怎麼勸說都沒有用,他也不會真的放心的。
“那你還是要顧及自己的身體才是,不然,她醒過來之後看到你這樣也會心疼的。”小護士溫聲說。
傅景西一手撐着桌子,眉心往中間壓了壓,擡手摁着自己有些發疼的腦袋,苦笑;“我倒是希望她現在就醒過來,這樣就能夠心疼我了,我最怕的就是她躺在那裡,以後再也醒不過來……”他覺得她昏迷的這兩天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掏空了,吃不下飯,睡不着,腦海裡都是她的身影,他喉結滾動;“她就是我的命,她要是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或許,他也會跟着慢慢的死掉吧。
頓時,小護士說不出來話,隻看到他邁着沉沉的步子已經從自己面前離開。
眼看着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兩天時間,卻把他消磨成了另外一個人,她搖頭也捧着手祈禱:“霍秀秀,你趕緊好起來吧,你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枚喜歡你的一個男人這樣折磨自己嗎?趕緊好起來吧。”
不管是希望她能夠趕快好起來,也希望他們兩個能早點和好。
傅景西回到床上坐下,跟之前一樣拿着毛巾給她擦拭臉,脖子,手心,她本身就是個愛幹淨的人,給她擦擦手會舒服點。
已經兩天了,也已經退燒了,可她依然是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蘇繡立在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男人握着霍秀秀的手的背影,他吻着那隻細白的手,低聲喃喃:“秀秀你打算在這裡繼續躺着,打算這樣躺着睡多久?還是你想以這樣的辦法來懲罰我?懲罰我之前做的事情嗎?”
“我錯了,是我的錯,發生了這麼多我才清楚自己的心,每次推開你,我也很難過,可是在你的面前我沒有任何自信可言,我怕,到底多愛你就多怕,你心裡面從來都沒有過我;我想要你的心完完全全屬于我,忠貞不渝。”他道,他隻是一個男人,也就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男人:“趕快好起來,好嗎?不管未來多遠,你都要陪我走;餘生我也隻想讓你陪我走,讓你當我的太太。你想要懲罰我,那就讓我用後半生來彌補你,好不好?”
愛情裡面,從來不能真的去認真的認對與錯的,認真,才會輸了。之前他就是太過于較真,所以才會差點輸了,輸的再也無任何翻盤的機會。
他低聲說着,那些話卻清晰的落入蘇繡的耳朵裡。
當他的太太,此生唯一,傅景西是已經認定了霍秀秀了?
若是霍秀秀醒過來,那傅景西就會跟她和好,也會跟她結婚嗎?蘇繡搖頭,不行,絕對不行,她不能看着霍秀秀跟傅景西兩個人在一起!
她凝視着傅景西那抹高大的背影,無法想到他要迎娶其他女人的那一天。
還在思考的時候,傅景西微微俯身在霍秀秀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再慢慢的移動到鼻尖,男人的眼神溫柔似水好似全世界的愛意都融合在這個眼神裡面,在慢慢地移動到她淡粉色的菱形唇瓣上,微微的碰了碰,再深入給她一個吻,床上的女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傅景西放開她的時候雙手捧着她的頭,從側面看起來好似珍惜着一塊無價之寶一般。
一種叫做嫉妒的東西在心裡面無限的再生長——
做完這些,傅景西敏銳察覺到門口的倒影。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回頭看到蘇繡的白色身影,身影也冷了些,剛剛隻顧着照顧霍秀秀倒是沒有注意到蘇繡就立在門口,他不禁思考,蘇繡立在那裡多久了?
不出聲,到底看了多久;雖然沒有做什麼,可讓蘇繡這個對他别有用心的女人看到這一幕,倒是不覺得有其他隻是覺得别扭,好似有人在窺探着屬于自己的生活。
那種感覺讓他本能性的覺得排斥。
好半天蘇繡才找回說話的思緒,她艱難的笑:“我……剛路過。”她假裝關心的說:“我知道你心裡面在想什麼,不過,既然你都跟霍秀秀已經這樣了,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我隻是擔心你,霍秀秀一直不醒過來你也不吃東西嗎?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那你的身體垮掉了怎麼辦?”
“……”聞言,傅景西側頭看蘇繡,她倒是一臉平靜,饒是傅景西也沒有從她臉上看出來其他東西。
難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傅景西心想着,随即很快的就轉過自己的思維,手指頭輕輕地揉着自己的鼻尖,“謝謝關心,我沒事的,還能夠扛得住。”
“可你自己身上也有傷……”蘇繡看他的手臂,前幾天他還受過傷,還發熱。
現在傅景西也不太好,超高的體力透支讓他早就已經承受不住,身體也有些滾燙,鼻息滾燙,他擺擺手:“我心裡有數,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想待在這裡多陪陪她。”
蘇繡還想說什麼,但是想到以後的事情,她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霍秀秀把傅景西給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