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一咬牙：“老五，跟你娘那支一百五十文錢來！”

　　“嗯！”

　　楊華洲趕緊跑去了前院。

　　這邊，楊若晴哼着小曲兒，回了趟屋子。

　　老楊頭黑着臉數落楊華忠：“你這閨女，再這樣縱容下去早晚得翻天！”

　　楊華忠卻是搖頭：“爹，你不覺着我家晴兒有出息嗎？”

　　“她那出息勁兒，都用在咱自家人身上了！”老楊頭咬牙道。

　　還想再說點啥，那邊，楊若晴端着一隻木盆從屋裡出來了。

　　老楊頭趕緊閉嘴。

　　楊若晴來到水井邊打了半盆水，又往裡面擱了一些皂角粉，蹲在那拿手輕輕攪動着。

　　老楊頭見狀，焦急的過來催促她：“衣裳等下再洗。啥法子快使出來吧，等下陳屠戶過來了！”

　　楊若晴兀自在那輕輕攪動着盆裡的水。

　　不見兔子不撒鷹，沒見到錢，一切面談。

　　老楊頭急得直跺腳，不停的往前院那張望。

　　前院傳來了譚氏的罵咧聲，看來是不想給錢。

　　老楊頭又吩咐楊華明過去安撫譚氏。

　　楊華明走了不一會兒，楊華洲就拿了錢回來了。

　　楊若晴接過老楊頭遞過來的那一百五十文錢，立馬眉開眼笑起來。

　　她把錢揣進了兜裡，指着面前調好的一盆攙了皂角粉的水：“把這個喂它喝下去呗。”

　　“啥？”

　　這丫頭原來不是要洗衣裳啊？

　　“這個不會把它毒死吧？”老楊頭問。

　　楊若晴翻了個白眼：“死了算我的，快些吧！”

　　這法子管不管用啊？

　　老楊頭心裡懸得很，可也沒功夫琢磨了。

　　“那就試試吧！”

　　老楊頭讓楊華洲端起水盆。

　　那邊，楊華明，譚氏他們全都趕過來圍觀了。

　　隻見楊華洲用力扼住那豬的腦袋，老楊頭端起水盆，正嘩啦啦往那豬嘴裡灌水……

　　院子裡一陣手忙腳亂……

　　一盆攙和了皂角粉的水，很快就被灌進了那豬的肚子裡。

　　大家夥兒都瞪大着眼睛，圍在在闆車邊上等着。

　　那豬張着嘴，大口喘着粗氣。

　　“死胖丫，訛了那麼多錢過去，回頭把豬折騰死了，我跟你沒完！”

　　譚氏在一旁剜着楊若晴，怒道。

　　楊若晴不鳥譚氏，隻瞅着那豬。

　　不對呀，這皂水可以用來洗胃。

　　豬喝下去了，應該有反應。

　　咋還沒動靜呢？

　　楊若晴撸起袖子，撿起一根木棍子走到闆車跟前。

　　“五叔，把它嘴掰開。”她道。

　　楊華洲照做。

　　楊若晴把木棍捅進了那豬嘴裡，抵住它的上咽喉部位。

　　通過刺激扁桃體，來催吐。

　　棍子這麼一抵，那豬果真來了反應。

　　在楊若晴剛把棍子抽出來的同時，它嗷了一聲，張開大口嘩啦啦吐了……

　　吐得豬眼翻了白。

　　而圍觀的老楊頭等人，則是松了一口氣。

　　“我的天，這麼多豬食，要是陳屠戶見了，還不得把咱給罵死！”

　　老楊頭一臉唏噓。

　　“快，老四老五，你們兩個趕緊把豬從後院給送去陳屠戶家。”

　　“梅兒娘，你找人來把這地上的豬食給弄走，快！”

　　老楊頭随即分派起差事來，兩路人馬分頭行事。

　　老楊頭轉身打算去前屋那等陳屠戶，經過楊華忠和楊若晴身旁時，他停了下。

　　“胖丫，還是你這丫頭鬼主意多！”

　　老楊頭道。

　　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楊若晴撇了撇嘴，嘻嘻一笑：“多謝爺的誇獎！”

　　這邊地上才剛清理幹淨，那邊陳屠戶就匆匆忙找過來了。

　　“老楊叔，我那停在門口的闆車和豬哪裡去了？不是讓你照看着嘛？”

　　“哈哈，我見你忙，早讓我家老四老五給你把豬送家去了！”

　　老楊頭奔上去，笑着說道。

　　陳屠戶瞅到這院子裡地上的一圈草木灰留下的印子。

　　先前過來收豬的時候，像是沒有。

　　陳屠戶一臉狐疑，這老楊家人，該不會是背着他，對那豬喂食了吧？

　　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若要喂豬食，那也是稱量之前。

　　這豬都稱過了，價錢都算好了，再喂豬食那不是糟蹋東西嘛？

　　傻子都不會這麼幹！

　　“陳家侄子啊，那老王家的豬看得咋樣？你今個收不？”老楊頭轉移話題，問道。

　　陳屠戶擺擺手：“豬是不錯，不過今個收不了。”

　　“為啥？”

　　“他們家婆娘不懂規矩，早上喂了豬食。”

　　“哦~”

　　“老楊叔，你家的豬那肚子不癟，該不會也喂了豬食吧？”陳屠戶打着哈哈問。

　　老楊頭目光閃了一下，老臉微微漲紅了一分。

　　這時，邊上的楊若晴搭腔道：“喂沒喂豬食，等會你家去把豬宰了不就曉得了嗎？”

　　聽到楊若晴這話，老楊頭也趕緊穩住了心神。

　　“我孫女說的對，你這就家去，宰了那豬。保證那肚子裡找不出半粒豬食！”老楊頭道。

　　見老楊頭說得這麼笃定，陳屠戶也打消了疑慮。

　　“成，那我這就家去了。過半個時辰讓人過來舀幾碗豬血。”

　　“好，我送你出去！”

　　老楊頭送陳屠戶走了，譚氏也回屋了。

　　劉氏把最後一點草木灰倒去後院的糞包那裡，拎着空簸箕回來。

　　打從這邊過時，那眼神怨恨的剜着楊若晴的手。

　　楊若晴正跟那數錢呢，一百五十文銅錢，用一根麻繩串着。

　　“死胖丫，讓你撿了個大便宜！”

　　劉氏嘟囔着道。

　　楊若晴朝劉氏這邊瞅了一眼，笑了。

　　“嘿嘿，這得多謝四嬸你呀，一百五十文，我數得手都酸了呢，哎！”

　　劉氏恨得直磨牙，一跺腳，扭身走了。

　　楊若晴朝着劉氏背影嗤了聲，收回了視線。

　　她俯身對楊華忠道：“爹，你累了吧？我推你回屋躺會去？”

　　楊華忠點點頭。

　　楊若晴這邊剛把楊華忠推進屋裡，孫氏帶着大安從外面回來了。

　　前段時日種下的油菜和麥子，得常打理。

　　孫氏吃過早飯就去了地裡，這會子掐着飯點家來準備伺弄晌午飯。

　　楊華忠的屋子裡，楊若晴把先前的賣豬風波告訴了孫氏。

　　“那豬确實是頭好豬，能吃，還不挑！若是再等一個來月，還能再長膘呢！”

　　孫氏唏噓着道。

　　“你四嬸哪，淨是折騰。那豬都要被宰了，還得再遭這趟罪，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