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不得已的造孽
最後昊昊大概是哭累了,在病床上睡着了。
我本來想趁着他睡着了幹脆離開,可就是不忍心,直到于一凡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沉沉地問我,“你在哪裡?”
“怎麼了?”我沒記錯的話,我給他請了護工,醫藥費也已經預存足夠了。
“我現在這個情況,你不應該過來照顧我,或者多來看看我嗎?”于一凡反問我。
确實,人家因為救了我而受傷,現在躺在醫院裡行動不便,我應該去看看他,照顧他,但是又因為對方是于一凡,我是真的不想和他獨處。
難道陶雪不知道他受傷了嗎?沒去幫幫忙?還有于家的人,不知道這件事嗎?
我心裡滿是疑問,但沒問出口,隻是找了個借口敷衍,“我暫時沒有時間,有時間再去看你吧。”
“你請的護工是個女人,我想要洗澡的話,她應該不方便。”于一凡又說道。
我脫口而出,“所以呢?難道你想要我去幫你洗澡?”
于一凡那邊沉默了幾秒,最後很淡定地回答了兩個字,“嗯哼。”
我無語了,難道我就不是女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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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方便幫你洗澡,你要不換個男護工?”我答道。
“可以,但是這件事需要你過來處理,我現在是傷者。”于一凡答應了,但是又提出讓我去醫院親自處理。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趕過去已經很晚了,“明天我再過去,今晚你忍一下。”
“今晚上我必須洗澡,身上有血迹,你過來一趟吧。”于一凡本身就是一個有潔癖的男人,這種情況下不讓他洗澡,無疑是種折磨。
我掐算着時間,趕過去處理完事情再返回來,最少需要三個小時,那時候就已經下半夜了。
剛才昊昊的哭泣讓我有些後悔,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打算先陪着他,不然他就真的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裡了。
“我現在過去。”我對于一凡說了一句後,便挂了電話,匆忙離開了。
——
趕到郊區醫院時,于一凡沒有在床上躺着休息,反而是站在病房門口等我,他已經換上了病号服,藍白橫紋的病号服絲毫掩蓋不了他的英俊。
但凡是經過他病房門口的人,尤其是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而我請的護工已經不見了。
“我讓她走了。”于一凡看着我走到了他面前,先告訴了我。
“嗯,我現在給你聯系一個男護工過來。”我沒有任何埋怨的意思,明明于一凡自己可以花錢搞定的事,非要我跑過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
于一凡回到了病房裡坐下,我則是聯系了護工平台那邊,重新聘請了一個男性護工,要求立馬到位,工資可以加一點。
于一凡靜靜地聽着我打電話,從頭到尾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直到我挂了電話,他才開口,“警方聯系你了嗎?”
“沒有,來找了你?”我反問。
調查進度應該沒有這麼快吧?
于一凡點了點頭,“來簡單地問了我幾個問題,就如我所說,這件事你即使知道是誰做的,也沒有什麼用。”
“你現在是徹底和陶雪在同一個陣營了,對吧?”我把于一凡的話,理解為他不希望我繼續追究下去,不然一定會揪出陶雪。
我當時隻是懷疑陶雪,而于一凡的種種反應,無疑是在确認我的猜疑。
于一凡沒有回答我,隻是深沉地看着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将心裡所有的懷疑都質問了出來,“我問你,除了當年幫助陶雪假死出國的那件事,其他不少事情都是你做的吧,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
“靳遲鈞和裴珩他爸的血緣鑒定結果,是不是你動了手腳?還有之前裴珩和昊昊的鑒定結果,也是出自你的手筆吧?你既然可以僞造出洛洛明初和你之間的鑒定書,自然也能辦到其他的。”
聽完我的話,于一凡的神色并沒有任何變化,他太過于鎮定平靜,仿佛我的一句句質問,隻是軟綿綿的棉花。
我無端地開始憤怒,明明于一凡動的手腳并不在我身上,可我就是反感他那麼做。
他不說話,我權當是默認。
護工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人家等一下就會過來,我便沒有在這裡繼續待下去的必要,轉身便走。
于一凡上前來攔住了我,他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惱怒地甩開,卻幅度有點太大了,不小心碰到了他受傷的肩膀上。
他的臉色當即白了幾分,眉頭也皺了起來。
我一肚子火,不得不憋下去,“不要攔着我,你好好養傷吧,所有醫療費用,營養費,損失費,都歸我來負責。”
“先幫我換藥。”于一凡忍着痛楚說了一句。
“叫護士來換。”我冷淡地拒絕。
“我不太喜歡不熟悉的人碰我,剛才被你拍了一下,應該有點出血了,你應該負責。”于一凡拿這一點來壓我。
我情緒不好,可也并不是故意碰到他傷口的,那裡取了子彈,縫了針,還傷到了骨頭,本來就有點嚴重。
于一凡也不叫護士,自己單手解開了病号服的扣子,有些勉強地脫下了一邊的衣服,露出了綁着紗布的肩膀。
果然又有血冒了出來,染紅了紗布。
病房裡有藥水和紗布,應該是于一凡自己要過來的,他對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别愣着了。
我忍着怒火,過去替他把紗布拆了,動作并不算輕,好幾次他都倒吸一口冷氣,我故意裝作沒發現。
“上藥水。”拆掉了紗布後,于一凡教我怎麼做。
我一聲不吭,隻是拿起藥水就往傷口上擦,自然談不上什麼溫柔,但是于一凡并沒有制止我,他開口道,“覺得生氣就用力一點,如果我的疼痛能減輕你的怒火,也不錯。”
“你做的事就是造孽。”我冷冷地答道。
“嗯,我知道。”于一凡并不否認,他還笑了笑,“但是有些東西,需要一些手段才能得到,不得已而為之。”
“哪件事是不得已?”我反問他。
“從我幫助陶雪假死那一次開始,到現在我和她之間所有的事,都是不得已了。”于一凡言語間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