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沖喜那日,病秧子相公他醒了

  從北山寺回來後。

  程筠和柳慧娴就去處理繡房的新訂單了,她還找來趙徽娘說了幾句。

  趙徽娘做慣了繡活,自然看得懂程筠畫出來的圖紙設計。

  “徐香和元嬸手藝真的不錯,尤其是徐香,她是個好苗子,以後再練練肯定能青出于藍。”

  程筠站在繡房門口,笑道:“等做完這批,我就給你們發月錢和賞錢。”

  “還有賞錢?”趙徽娘眼睛亮了亮。

  程筠道:“自然有,隻要好好幹,錢不會少了你們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程筠有些不太好意思,總覺得自己是罪惡的資本家,在畫大餅。

  “多謝東家!”趙徽娘知道她說到做到,連忙感激了聲。

  程筠擺擺手道:“你們繼續忙着,我和慧娴就回去了,對了,過後每個月的初三會有人來送針線布料,你到時候核對完再簽字。”

  趙徽娘還沒做過這種事:“我能行嗎?不會出錯?”

  程筠道:“我相信你。”

  趙徽娘心裡頭熱乎乎地道:“我肯定不會讓東家您失望的!”

  “得嘞。”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程筠知道這點,而且很多事情都要嘗試,嘗試過後才能進步!

  “筠娘,有些時候我真的懷疑你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馬車裡,柳慧娴說了句。

  程筠心髒漏了拍,不動聲色地道:“怎麼說?”

  柳慧娴無意識地道:“你啊,見識、目光,就算是京城裡的貴女們也都比不上你一星半點。”

  程筠讪讪地道:“誇張了,誇張了。”

  “才沒有誇張,我說的是實話。”柳慧娴頓了頓,“你看,你就不會看不起比你差的人,也不會對比你地位高的人阿谀奉承,這很難得。”

  京城那些人家,沒有一個能做到這點。

  “還有對待女子地位的見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程筠道:“你信不信,幾千年後,男女地位一樣?”

  柳慧娴一怔。

  她點頭道:“我t信,但幾千年後對我來說太遙遠了,人生短短數載,你是我當下看見的最特别的女子。”

  “咳。”程筠被誇得不好意思了,紅了紅臉。

  柳慧娴被她這反應逗得笑出聲。

  馬車剛入鎮子,就有人擋在了跟前。

  “怎麼停了?”柳慧娴問。

  趕馬車的茱萸道:“有人攔路。”

  柳慧娴掀開簾子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奴婢去看看。”茱萸跳下馬車,“小姐,你和程娘子待在車上,先别下來。”

  跟前有一堆人圍着。

  茱萸小小的身闆很快消失在人群裡。

  程筠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她閉着眼靠在車闆上,但茱萸許久都沒回來,人群擋在前面,馬車也過不去。

  “我們下去看看。”程筠跳下馬車,伸出手攙扶柳慧娴。

  柳慧娴身嬌體弱,獨自在馬車上她不放心。

  就在這時,茱萸滿臉驚恐地跑回來了。

  “怎麼了?”程筠問。

  茱萸像是想到什麼,猛地往後退,用帕子捂住嘴巴道:“程娘子、小姐,你們千萬别過去,那邊有幾個模樣古怪的病人!”

  程筠覺得茱萸反應奇怪:“啥樣的病人?”

  茱萸回想了一遍,整個人哆嗦了下。

  “就滿臉紅疹子,還有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疱疹,看起來血淋淋的,密密麻麻,一大塊一大塊……”

  柳慧娴詫異地道:“和長嘉的臉差不多?”

  “不,不一樣!”茱萸見過臉沒好的孟長嘉,她果斷地搖頭。

  柳慧娴還想多說幾句。

  程筠心頭微跳,反應過來,她回頭拿起放在馬車座位底下的小背簍,從裡面拿了藥丸出來。

  她自己先吃了一顆。

  又給柳慧娴和茱萸分别遞過去一顆。

  “吃了,什麼都别問,戴好面紗先回去,路上不管碰到什麼人都不要停車,徑直回去!”

  柳慧娴聽出了事情有變,沒有耽擱:“筠娘你小心點的,茱萸,我們走。”

  馬車繞開前面的人群,從旁邊疾馳而去。

  程筠背着小背簍,擠開人群往裡頭走。

  等見到茱萸說的那幾個模樣古怪的病人,她心裡面竟有個塵埃落地的感覺。

  果然!

  在她意料之中,是水痘。

  而且還到了中期。

  “這不會是天花吧?”有人嘀咕了聲。

  圍觀的衆人霎時散開了,不敢再湊熱鬧。

  病人們氣喘籲籲地躺在地上,四肢無力,沒有半點力氣,臉頰還燙得發紅,看起來命懸一線。

  程筠戴好口罩和手套,又擋了一層面紗,這才朝病人那邊走過去。

  “是!”

  雖不是天花,但也差不多。

  衆人一聽這話,撒腿就跑。

  程筠高聲道:“回去之後記得給自己洗幹淨多喝幾服桑菊飲,這幾日别出門,還有,家裡面有孩子的,盡量别接觸孩子。”

  孩子體質弱,經不起折騰。

  圍觀的衆人隻隐約聽見有人說話。

  具體說了什麼,又沒聽清楚,他們被吓得心肝亂顫,早就無法冷靜了。

  天花啊!

  要死人的,他們還年輕,可不想死,早知道就不看熱鬧了!

  霎時,本來一堆人的門口,在這個時候瞬間變得渺無人煙。

  沒了人,更方便程筠治療。

  “還有力氣說話嗎?”程筠問。

  手底下的病人大約三四十歲,是個男子,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有。”

  說話的人是旁邊的少年,約莫十四歲,他旁邊還躺着個臉蛋非常紅的小女孩,約莫九歲。

  “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發熱、出疹子的狀況的?”

  “十天前。”

  程筠沉默了會,恰好對上潛伏期了。

  “你們從哪裡來的?”

  “南塘。”少年顫顫巍巍地說了句,“那邊發了大水,我們從那邊逃難過來的,想去京城投奔親戚。”

  南塘距離雙水鎮可不近,足足兩千裡。

  光憑腳程恐怕要走一個多月。

  走還是最簡單的,怕的是一路過來的人心。

  “有多少你這樣的人逃難過來了?”

  少年搖頭道:“不清楚,隻知道路上有很多人,更多的餓死在了路邊。”

  似想到什麼,少年強撐起精神道:“夫人,這是我妹妹,您是不是會看病,能不能給我妹妹先看看?”

  方才程筠對人群說的那些話,他聽見了。

  程筠掃過女娃,女娃症狀比少年輕一點:“你們叫什麼名字?”

  “柯炤,我妹妹叫柯苛。”

  “柯炤,你現在哪裡不舒服?”

  柯炤拼盡全力地撐起眼皮子:“渾身沒有力氣,四肢酸軟發燙,呼出的氣息滾燙。”

  程筠不動聲色地道:“你在這等我,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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