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嬷嬷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等着她發話。
符氏輕描淡寫地道:“還愣着做什麼,繼續啊,給我用水潑醒,繼續。”
“再打下去會死人的。”
嬷嬷們不敢動。
符氏轉過身,盯着那個嬷嬷,嘴角笑着,卻格外陰冷:“死了又如何,我在這,誰敢追究?”
嬷嬷松了口氣,符氏這是會保她們。
這麼想來,就立即端水潑在俞柔的身上,但俞柔還是沒有反應,低着頭,那些水順着血液沖刷在地上。
“換水。”
嬷嬷轉身,符氏順着自己的衣袖,淡淡地道:“将鹽攪拌在水裡,潑在她傷口上,我就不信她醒不過來。”
嬷嬷在心底抽了口冷氣,但不敢表現出來。
那樣的話,不死也得脫層皮。
等鹽水送過來,嬷嬷還沒潑,俞晴就搶先道:“我來!”
正好要教訓這個賤蹄子,這種機會怎麼能放過。
符氏拉住她道:“母親教過你的都忘了?”
“什麼?”
俞歡提醒道:“母親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能髒了自己的手,你可以教訓,但是最後的動作可不能自己做。”
萬一人死了,也就找不到自己的麻煩。
這是符氏的準則,向來也這麼教給女兒,但這女兒太蠢,總是學不會。
“女兒知道了。”
“過來。”符氏招手,對着兩個女兒沒有半點冰冷之色,隻有溫和,單看這面,隻知道她是個溫和善良的人。
也隻有俞柔知道,符氏有多狠辣無情。
“潑。”
一聲令下,嬷嬷将鹽水全部倒在了俞柔的背上。
俞柔瞬間被痛醒,整個人的臉色扭曲着!
她隻是叫了聲,就忍不住繼續叫。
那聲音格外刺耳,傳遍了整個院子。
“這是怎麼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聲響,有好幾個人鑽了進來。
符氏看過去,見到幾個長輩,面色很平靜。
“二叔,你們怎麼來了?”
俞大爺看了眼符氏,又看看正在凄厲地叫喚的俞柔,皺眉道:“我們要是再不來,柔丫頭豈不是要被你折磨死了?”
符氏不在意地道:“死了就死了,隻不過是個丫頭,大爺什麼時候管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
俞二爺道:“是,以前她是隻是個丫頭,死了也沒關系,但現在不一樣,宴會上的事情你沒聽說過?”
“就是聽說了我才要教訓她,讓她漲點記性,免得在外面都不知道收斂,隻知道給俞家蒙羞。”
俞三爺瞪了眼符氏:“弟妹,你這樣說話可不對。”
“怎麼不對?”符氏對兩個兄弟不怎麼親和,本來還能裝一裝,看兩人要護着賤蹄子,就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俞三爺咳嗽一聲。
和二哥對視,之後才道:“我們俞家現在已經沒落,要是再不想辦法,過幾年肯定會被其他家族取而代之,你我都是俞家人,肯定不想看到這點,對否?”
符氏覺得兩人沒好話。
她忍了忍道:“兩位叔叔不如直接說,究竟想做什麼,亦或者,為何要保下這個小蹄子。”
“她和陰小侯爺交談甚歡,我們都聽說了。”
隻一句話,符氏就明白過來。
她眯起眼,冷厲地笑了笑,毫不留情地道:“兩位叔叔的意思我明白了,但那又如何,你們真以為陰小侯爺看得上這個賤蹄子?”
她精心教養出來的女兒陰凜都看不上,這個如奴婢一樣的,陰凜怎麼可能看得上。
“诶,你這樣就是膚淺了,小侯爺可從來不會參加宴會,就算參加了也會和女眷保持距離,這次和柔丫頭交談是頭一遭,無論看不看得上都是我們俞家一個機會。”
“不可能!”說什麼,符氏都不會相信也不會承認。
俞三爺皺眉,對符氏這種态度有些不滿:“嫂嫂,你這是做什麼,不嘗試一下怎知道結果,你可要為了俞家考慮,不能為了私心在這做決定。”
符氏不喜歡俞柔。
整個俞家都知道,俞柔的處境他們也清楚,隻不過從來沒管閑事,但今日出現這麼大的簍子,肯定要上點心。
俞柔可以死,但陰凜不行。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兩位叔叔這是要插手我們大房的事?”符氏臉色難看,不留餘地。
兄弟倆對視一眼,冷笑道:“嫂嫂,我們今天還真是管定了,柔丫頭必須活着!”
符氏轉過身,呵斥道:“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我看誰敢!”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
許久不問世事的俞老夫人杵着龍頭拐杖站在門口,丫鬟攙扶着她的手,緩緩地朝裡頭走來。
她眼神不怒自威,氣質深沉悠遠。
一看就知道是在後宅浸淫多年,随便一個動作就能掌控衆人的生死。
“母親,你怎麼來了?”符氏微愣,看見俞老夫人也是緊張。
在俞家,她掌控中饋,但說到底是因為俞老夫人故意放權,要是俞老夫人出面,她還是要往後縮。
俞老夫人将龍頭拐杖杵在地上,盯着符氏,又看看疼得快死過去的俞柔。
“老身再不來,豈不是要看着你将俞家孫女活生生的折騰死了?”
符氏身體一僵。
平日裡她折磨俞柔也不見俞老夫人出來維護,今日是怎麼了,難不成就是因為俞柔勾搭上了陰小侯爺?
這個賤人。
果然和她那個死鬼娘一樣,不是個讓人省心的,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出去露臉!
“母親,是這賤丫頭做錯了事,兒媳責罰她在情理之中,更是符合規矩。”
俞老夫人眼神淡淡地眯了眯,顯現出一條褶皺:“符氏,你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老身都知曉,柔丫頭究竟有沒有犯錯,老身心裡如同明鏡似的。”
符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俞老夫人這些話不就是在打她的臉嗎?
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讓她情何以堪,符氏将帕子攥得死緊,眼神兇狠,卻不敢對俞老夫人發作。
俞老夫人寡淡地道:“行了,你心裡頭在想什麼老身心中有數,但這關乎到俞家的未來,不能任由你發落,可明白?”
見俞老夫人軟了語調,符氏明白,若自己再不松口,俞老夫人恐怕要生氣了。
她點頭道:“母親,我都聽你的,但這丫頭不能不罰,不然這性子,就算是嫁到侯府去,也對我們沒有半點益處。”
俞老夫人眉頭一皺,似乎在責怪符氏多管閑事。
“老身清楚,來人,将柔丫頭待下去看大夫,一定要拿上好的藥和補品,不能留下半點疤痕,聽明白了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