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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寒門首輔貴女妻 瀟騰 2422 2024-08-29 11:17

  當妻子不僅僅是妻子時,容束才發覺,自己娶了一個侯府之女意味着什麼。

  鐘宜湘愛他,所以可t以為了他斂去所有鋒芒,做一個賢良淑德的主母,那時候,妻子侯府嫡女的出身,對容束而言是一塊強有力的踏闆。

  若沒有永甯侯府的支持,他不會短短十多年就從毫無根基的探花郎走到戶部侍郎之位。

  迎娶鐘宜沛前,他以為,姐妹相似,既可緬懷故人,又可以續上與侯府的關系。

  看着眼前氣勢洶湧的鐘宜沛,容束才發覺,自己錯了。

  鐘宜沛從來就不像鐘宜湘,她嫁到侯府來的目的,多半也是為了姐姐留下的一雙兒女,而不是因為情愛。

  容束想通這件事,便冷靜了不少,看着鐘宜沛對自己如仇敵一般的眼神,有些心寒和不甘,“沛兒……你當初嫁給我,到底為了什麼?”

  聽見容束的發問,鐘宜沛的心底隻有陣陣冷笑。

  這便是她最瞧不上容束的地方。

  優柔寡斷,假作深情,實則濫情。

  分明是他為父不慈,為夫不仁,如今卻一副被負心的模樣,好似死在容府後院的一個又一個女子,都是咎由自取一般。

  “主君,婚姻大事,乃兩姓之好。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鐘宜沛顧及着容束到底是容晚玉和行哥兒的父親,沒有徹底将臉面撕破。

  她大不了可以與容束和離,但這一雙兒女卻不可能真的斷了和父親的聯系,特别是還年幼的行哥兒。

  在行哥兒眼裡,容束甚至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好父親。

  鐘宜沛牽起容晚玉的手,發覺觸感冰涼,心疼不已,再看向容束,說了轉圜之語。

  “主君身為人父,也該想想,晚兒勞累多日,又乍聞未婚夫婿的噩耗,該如何自處?”

  鐘宜沛先将永甯侯府搬出來打了個下馬威,又循循善誘,給了容束一個台階下。

  鬧成這樣,容束也知曉物極必反的道理,最後沉聲,做了妥協,但也給容晚玉下了最後通牒。

  “人已死,婚約自然斷。醫館的事,我再給你留些時日處理。”

  末了,鐘宜沛将容束送到了石蘊堂門口,略福身道:“晚兒此時情緒難抑,妾身便不随主君同歸了。”

  容束隻嗯了一聲,沒有多的話語,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鐘宜沛,才轉身上了馬車。

  沒了外人,鐘宜沛卸去僞裝,回身便走到容晚玉面前,緊張地握住她冰涼的手,“晚兒,你沒事吧?”

  見母子倆要說私話,何镖頭帶着人守在了門外,前堂隻剩下了鐘宜沛和容晚玉。

  容束的離開,讓容晚玉失去的洩憤的對象,被鐘宜沛牽着落座,擡眼滿是茫然,還有兩行淚痕。

  “他說的,是真的。”

  不是問句,而是笃定。

  容晚玉也想騙騙自己,這麼久沒收到遲不歸的隻言片語是因為他太過忙碌。

  但看見那半塊松竹硯時,容晚玉的心裡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這段時日,接連不斷的親朋好友前來,卻又無一人敢提及遲不歸半個字,容晚玉便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彼時刮骨香的治療之法還不算盡善盡美,容晚玉能輕易地用不可推拒的事來麻痹自己。

  直到現在,被容束一口道破遲不歸已死的消息,容晚玉便再也裝不下去了。

  鐘宜沛看見容晚玉仿佛一碰就碎的模樣,眼中難掩痛惜,此事已定,長痛不如短痛,她将來龍去脈,盡數說給了容晚玉聽。

  “田相帶着裝有遲不歸之屍的棺椁回朝,聲稱遲不歸貪贓枉法,死于民怨,命喪火場。至今陛下還未定罪,那棺椁還停在田府。”

  聽了鐘宜沛的講述,容晚玉隻是不知覺地攥緊了拳頭,開口甚是平穩,“他說謊。”

  遲不歸收集的證據皆在容晚玉手中,這也是生死托付。

  如今刮骨香一事塵埃落定,便也該輪到有仇報仇之時了。

  隻是這些,波及良多,容晚玉沒有盡數告知鐘宜沛,隻說自己有些累,想歇一歇。

  鐘宜沛有些不放心,但也知道此時容晚玉多半需要靜一靜,叮囑秋扇和丹桂好生照顧主子後,暫且離開。

  剛送走鐘宜沛,秋扇站在容晚玉身側,“姑娘,咱們接下來......”

  話未說完,容晚玉忽然跑進了廂房,趴在木盆之上,幹嘔了起來。

  這反應吓了秋扇和丹桂一跳,連忙跟上,又去叫來馮巧巧,都說醫者不自醫,多一個人瞧瞧總是好的。

  馮巧巧站在門口,看見容晚玉吐得面色慘白,微微歎了一口氣,“哀極必傷,大小姐這是難過至極所緻,不是生病,是心病。”

  淚早已幹了,容晚玉也沒有在鐘宜沛面前哭出一聲。

  在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之後,身體卻做出來最誠實的反應。

  何镖頭也站在屋外,見此情形,越發動容。

  “我沒事。”容晚玉吐的胃中空空,漱了口,又略擦了把臉就站直了身子。

  她暫且忽略了所有人擔憂的目光,直看向何镖頭,“何镖頭,咱們借一步說話。”

  容晚玉深知,遲不歸向來未雨綢缪,他自然已在收集田首輔的罪證,便定然會對田首輔百般防備。

  在沒有親眼見到屍體之前,她不想去相信遲不歸已死的消息,她需要更多的信息,确保萬無一失。

  兩人單獨呆在了一間屋子後,容晚玉拿出遲不歸離京前留給自己的令牌,放在桌上。

  “何镖頭,這令牌代表了什麼?”

  看着那枚古樸的青銅令牌,何镖頭肅然單膝跪在地上,“得見此令,如見公子本人。容姑娘,這令牌公子給了您,便是托付了所有身家于您。”

  “好,那麻煩何镖頭你告所我,不歸他還向我瞞了什麼要事?”容晚玉的話甚是笃定,讓何镖頭打馬虎眼的機會都沒有,一時間,低下頭去,不敢對上容晚玉的目光。

  容晚玉見他不答,也不追問,而是先說起了自己的揣測。

  “青州寒門學子,高中狀元,再是天縱奇才,也要費許多精力在念學上。他不可能有心力去籠絡如此多的人才,經營這樣大的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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