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撫了娴貴妃,二皇子回到自己的寝殿,面色比鍋底還要黑上幾分。
明明田首輔答應了自己,已經在邊疆布置好了一切,定然會讓四皇子有去無回,如今卻都成了一場空。
“殿下,您回來了,可要先沐浴更衣——”
容沁玉笑容滿面地湊上前去伺候,可還沒碰到二皇子,便被他一腳踹倒在地。
她又痛又疑惑,不知道哪裡又惹得二皇子不愉快,楚楚可憐地擡起頭,卻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這段時日,二皇子的心情一直不錯,對容沁玉難得也有了幾分好顔色。
容沁玉抓緊機會小心逢迎,雖然頂着二皇子妃的名頭,卻主動在外給二皇子尋美姬玩樂,這才讓二皇子對她順眼了些。
大戶人家出身的側妃柳氏,着實沒想到容沁玉的姿态會放低到這地步,連身為正妃的臉面都不顧了,愣是被她分去了幾分二皇子的寵愛。
今日二皇子看向容沁玉的目光,卻像是兩人剛成婚時一樣,充滿了暴戾和憎惡。
不過這份憎惡,卻完全是遷怒。
“你們容家,還有鐘家,皆是有眼無珠的貨色,本皇子的招攬看不上,全都幫着老四那個賤種!”
鐘家不用說,年輕一輩的鐘衍舟早在京都當差時,就和四皇子走得近,還合力做了不少事。
如今還多了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鐘家旁支,入了鎮北軍,也幫着姜詢打了不少勝仗。
至于容家,容束雖然不敢得罪二皇子,但對于二皇子明裡暗裡的招攬也隻當看不見,滑得跟泥鳅似的,二皇子也不能強迫他加入自己一派。
如今得知老四就快班師回朝,二皇子又急又怒,剛剛看見母妃被惠嫔氣得失态的模樣,此時滿腔怒火,隻想找人洩憤。
容沁玉聽見二皇子的話,眼中滿是苦澀,便是知道二皇子是遷怒自己,她也半點反抗之心都沒有,任由二皇子打罵。
永甯侯府,容沁玉已經以容晚玉妹妹的身份去拉攏過了。
但府裡,老夫人位居榮國夫人,她一個皇子妃,是如何也請不動的。
大房的康氏禮佛不愛走動不提,如今管事的二房上官氏,雖然在外走動頗多,但對容沁玉,總是客氣疏離至極t。
鐘家的關系,她攀不上,便回轉來,想要拉攏父親入二皇子一黨。
但容束深知皇子奪嫡的水有多深,何況在容沁玉的婚事上,父女二人已心生間隙,哪裡又會體諒容沁玉的處境,而将容家置于風險之中呢。
容沁玉被二皇子打得再痛也一聲不吭,很快便滿身傷痕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側妃柳氏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似乎全然沒看見正妃一身狼狽的躺在地上似的,隻向二皇子行禮說話。
“殿下,田首輔府上的人來,說明日請您過府一叙。”
聽見是田首輔派了人來,二皇子也顧不得容沁玉了,眼前一亮追問道,“可說了什麼事?”
柳側妃搖了搖頭,“并未說得具體,隻是說,是殿下您知道會高興的好消息。”
現在能讓二皇子高興的消息,莫過于和皇位有關,田首輔自然心知肚明。
二皇子本來灰暗的心情,因為這個消息又升起了一絲希望,他知道田首輔不是無中生有之人,說不定能給自己一個意外之喜。
“你去回話,說本皇子明日一早便到......不,還是我親自去見見傳話之人。”
說完,二皇子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殿門口走去,完全忽視了被自己打得動彈不得的容沁玉。
俯身恭送二皇子離開後,柳側妃緩緩起身,走到容沁玉面前蹲下,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你看,哪怕你靠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暫時籠絡了殿下的歡心,可殿下依舊打心底裡,隻當你是個玩物。”
容沁玉被迫擡起頭,面上青紫交加,看向柳側妃的目光,充滿了毫不遮掩的憤恨。
柳側妃對她的目光不以為意,甚至露出了笑容,伸手撥開容沁玉散落的頭發。
“你能壓我一頭的,也不過是正妃的名分罷了。可除了這名頭你又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呢?”
“我是柳家嫡女,而你不過是容家的庶女。若當初殿下娶的是你姐姐,我興許還會忌憚幾分,你麼,實在不值一提。”
柳側妃嫁給二皇子多年,又育有一子,即便有一個正妃壓自己一頭,她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容沁玉嫁給二皇子後,不得夫君寵愛,又被婆婆娴貴妃厭惡,隻能以正妃的名頭打壓側妃出氣。
可她低估了柳側妃在二皇子心中的份量,也小瞧了柳側妃的出身和手段,如今才招來了柳側妃的落井下石。
聽見柳側妃将自己和容晚玉相提并論,容沁玉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力氣,朝着柳側妃啐了一口。
帶着血的唾沫濺在柳側妃臉上,惹得她驚呼一聲,而後憤恨地扇了容沁玉一巴掌。
“你也不看看你如今什麼處境,還敢對我不敬!?”
柳側妃嫌惡地擦去臉上的髒污,忙着去洗臉,朝着侍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代替自己好好教訓一番容沁玉。
柳側妃離開後,她的侍女撸起袖子朝着容沁玉走去,卻被容沁玉狠狠瞪了一眼。
“再如何,我也是二皇子妃,你不過是側妃的婢女,也敢對我動手?”
侍女并未被容沁玉的眼神吓退,反而嗤笑一聲,伸手去擰容沁玉有衣服遮擋的地方。
力道之大,讓容沁玉疼得變了臉色,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賤人,住手!”
她的痛呼和怒罵,換來的隻有侍女更用力地打罰。
二皇子心裡記挂着田首輔所謂的好消息,對于容沁玉連過問一句都沒有,次日清晨,忙不疊地便去了田首輔的府邸造訪。
田首輔早有準備,帶着二皇子去了書房說話。
到了書房後,田首輔拿出一封密信遞給了二皇子,面上一派喜氣。
“殿下請過目。”
二皇子迫不及待地拆開信,飛快地掃了一遍,面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這消息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