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并不缺首飾。
在臨西縣時崔維桢就時不時送她幾樣首飾,等上了京城,更是特地設計了新樣式首飾頭面給人打造,他的審美極好,設計出來的首飾更是精緻華美,葉蓁蓁這陣子出去交際,不止一次被人注意到佩戴的首飾,得知是崔維桢替她設計的後,更是得到許多羨慕嫉妒的目光。
不得不說,在那一刻,她作為女人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現在崔維桢有了收入來源,為了避免他私藏小金庫做壞事,葉蓁蓁是非常樂意讓他繼續掏銀子做首飾的,隻是在相國寺……
她忍不住孤疑地看着鏡子裡的人影,問道,“畢竟是佛家清淨之地,這等胭脂俗粉之事太過亵渎,還是免了吧,我現在還有首飾戴着,左右也不急。”
又不是張生和崔莺莺,在寺廟中談風月,太不敬了。
崔維桢倒是無所謂,“萬丈紅塵皆是佛,風月情長又如何?我并非佛門之人,不必忌諱。”
興許是覺得白玉簪插的位置不對,他拔了出來,斜着鬓角重新插了,左右看了看,才滿意地點了頭。
不過他的視線在她唇上一凝,指尖在她唇上劃過,指腹盈香,多了一抹紅潤鮮豔的嫩紅,“口脂掉了。”
他一臉的鄭重其事,表情嚴肅認真,聲音清正平靜,仿佛是在陳述着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而不是在做着偷香竊玉的旖旎行為。
葉蓁蓁炯炯有神地看着他,然後就見他從妝奁中取出落霞膏,在化妝筆中挑挑選選,找到唇膏刷,像是作畫似的在她唇上細細描摹。
他俯下了身,彼此間呼吸可聞,葉蓁蓁聽着他節奏起伏的呼吸聲,急速蹦跳的心髒也漸漸緩和了下來,老老實實地坐着,任由他施為。
“好了。”
崔維桢擱下唇刷,宛若藝術家在打量着自己最得意的藝術品,目光帶着難以掩飾的喜愛和隐隐的自得,想來他非常滿意自己第一次動手的成果。
葉蓁蓁回頭在鏡子上看了看,銅黃的鏡面看不出是否均勻,但能夠看到沒有畫出唇線,并沒有變成傾盆血口,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作為一名懂得投桃報李的好姑娘,她非常耿直地說道,“作為報答,我替你把衣服洗了吧。”
成功地擺脫了某人賴皮的糾纏,崔維桢心情頗好地勾起了唇角。
葉蓁蓁發現他的窘态,心底那點兒郁悶立刻全消,立馬樂不可支地看起他的笑話,甚至還頗為好心地問道,“要不我去給你打水回來?”
作為愛面子的代表性人物,葉蓁蓁還以為崔維桢會威武不能屈,堅定地拒絕敵人的糖衣炮彈,誰知他毫無底線得很,非常坦然地回了一個字,“要。”
才剛說出的話,又不能耍賴,她隻好認命地出去打熱水,在半道上遇上崔大娘,她好奇地問了句,“回來才洗漱過了,又打熱水做什麼?玉秀呢?”
崔大娘誤會玉秀了,她可沒有偷奸耍滑讓主人親自動手幹粗活的膽子,葉蓁蓁來打水時,她就想自己端進去,結果被葉蓁蓁攔住了,若是讓崔大娘有了成見,可比窦娥還要冤。
她連忙解釋道,“我讓玉秀在廚房看着呢,是我自己要端水的,并不費力氣。”
崔大娘點頭,隻要不是奴大欺主就行了。
被這麼一打岔,她也忘記問葉蓁蓁打水做什麼了,葉蓁蓁趁機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