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恭知許有些懷疑人生。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沒說兩句，又開始咳嗽，咳了兩下，又開始吐血。

　　北辰臨淵将白九凝往後面退了退，因為這血差點沾到白九凝的裙擺上。

　　看到白九凝往後退，恭知許又有開始情緒崩潰。

　　“為什麼啊，連你都開始嫌棄我啊，我變成現在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我受傷了，你很高興，很得意啊。”

　　白九凝不明白，她幹嘛沖着自己發火。

　　“你在發什麼火？你受傷，我得意什麼，你如何，都與我無關，不要把你自己的不幸怪到别人頭上，誰也不欠你什麼。”

　　“而且别說的我們關系很好一樣，什麼現在開始嫌棄你，我就沒有不嫌棄你的時候。”

　　恭知許捂着腹部，被白九凝堵到失語。

　　腹部的傷好在半雪已經幫她處理過了，現在已經不流血了。

　　“是你自己要賭的嗎，輸了就要輸得起啊。”

　　“又不是我傷的你，去之前你自己不也大概猜到會怎麼樣了嗎。”

　　白九凝這次是沒留情。

　　到底還是想着是與恭知許是雙生子，t不然她是真的連這點子話都不想說。

　　好像是被白九凝幾句話給罵醒了。

　　恭知許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發火，這隻會惹怒白九凝。

　　“姐，你會幫我的，對吧？”

　　以前白九凝是妹妹的時候，她是半點不提與白九凝談姐妹關系，現在白九凝成了姐姐……

　　她倒是叫姐姐叫得勤快。

　　“你不會不管我的，對嗎？”

　　“姐。”

　　恭知許眼巴巴地看着白九凝，希望能得到她的一句肯定的話。

　　“我将你從恭瑜手裡救出來前，就說過那是最後一次，而且我不騙你，你身上的蠱毒我解不了。”

　　“恭瑜根本沒想讓你活着，所以給你下的蠱，在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給你解開的可能啊。”

　　聽到白九凝的這兩句話。

　　恭知許一下子沒了氣息似的，坐在地上。

　　“還不是因為你，你當時要是獻祭成功了，我說不定就不會這樣了。”

　　哪知道恭知許又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白九凝有時候是真的不明白恭知許的腦回路。

　　她可以為了活下去低頭來求自己，也可以在得知自己不會幫她手，而突然發脾氣。

　　“我當時獻祭成功的前提，就是你得先死啊。”

　　“你沒死，也得虧當時我沒被成功獻祭，不然你現在可能早就重新投胎做人了。”

　　白九凝也沒有客氣。

　　“你們不要吵了。”這個時候，一個虛弱的聲音插了進來。

　　月檸扶着向錦過來了。

　　“你過來做什麼？”白九凝皺眉，向錦雖然救了回來，但是毒已經深入五髒六腹，神仙難救。

　　這身體還亂跑，白九凝語氣不是很好。

　　“她的蠱毒我能解。”向錦看着地上的恭知許，笑了一下。

　　白九凝臉色一沉，語氣冷冽。“怎麼解？你準備把蠱毒引到你身上？”

　　“嗯，我向家有秘術，換了别人不一定能成功的。”

　　向錦說這話的時候，難得地露出個笑來。

　　白九凝和恭知許的長相，其實與向錦并不是很像，隻是這個笑，卻讓北辰臨淵看出來，白九凝還是有幾分向錦的基因在的。

　　隻不過恭瑜的基因與她的人一樣，更強勢一些。

　　“反正我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此也算是為我的女兒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情嗎。”向錦看向白九凝。

　　似乎是想得到她的支持。

　　畢竟當時救回他，白九凝花了不少的藥材和心力……

　　聽月檸說，白九凝守了他一晚上。

　　他有些感動的。

　　本來與這個女兒也沒有什麼交集，他也沒有想過為了救他，白九凝能為他做這麼多。

　　還把他帶了出來。

　　“你自己的性命，你自己做決定，别人無權幹涉。”白九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然後就拉着北辰臨淵離開了。

　　說實話，白九凝此時的情緒很複雜。

　　說不上是難過，還是什麼。

　　對于這個父親，她也無法評價，好像他的人生也是被強制幹涉，破壞了徹底。

　　對于自己的兩個孩子沒有感情，很正常。

　　畢竟是強迫他的女人……所生。

　　而那個女人還殺了他的心上人，毀了他想過的一生。

　　這一輩子被困在那個牢籠中，不得解脫。

　　好不容易解脫了，卻又命不久矣，可是又不得不說，這個結局對于他來說……

　　也許就是最好的。

　　“阿凝不高興？”北辰臨淵感覺到的白九凝的糾結。

　　“談不上吧，他自己的性命，他有權決定，而且救的還是他自己的女兒……原本就是不做什麼，也不一定能活多久。”

　　白九凝看着遠處的山色。

　　露出一個笑來。

　　“阿凝不想笑就别笑了，我知道你并沒有想讓向錦死，不然也不會花一夜的時間去救他了。”北辰臨淵站在白九凝的面前，扯了扯她的嘴角。

　　又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阿凝也知道，他想要的是自由，不再受任何束縛，其實不是什麼壞結局，隻是阿凝一時有些小情緒而已。”

　　白九凝擡頭仰視北辰臨淵，笑道。“你越來越了解我了。”

　　“我的阿凝，我自然了解。”

　　北辰臨淵沒說完，白九凝就突然踮起腳尖，親了上去。

　　親了一下，就離開。

　　“不要臉，我怎麼就是你的了？”

　　“明明你是我的……”

　　“而我就是我自己的。”

　　這話聽起來不講道理，但是北辰臨淵根本不想講道理，他還點頭應下了。“對，我是阿凝的，阿凝想對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然後伸出手與白九凝十字相扣。

　　白九凝将自己輕輕地靠在北辰臨淵的懷裡。

　　沒過一會，兩人就聽到屋裡發出了向錦的慘叫聲，蠱毒移出體内再進入另一個人體内，過程非常的痛苦。

　　一般人都難以承受。

　　更何況向錦看起來就是個柔弱公子。

　　北辰臨淵又立馬捂住了白九凝的耳朵。

　　這次白九凝沒有動。

　　打心裡，白九凝是心疼向錦的，想着讓他過上幾年自己想過的日子，她還想了好幾種怎麼延長他性命的辦法。

　　可惜現在好像用不上了。

　　毒上加毒，能不能活上幾天，都難說。

　　可是又怪不了任何人。

　　好像站在每個人的立場上來說，每個人都沒有錯。

　　白九凝長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向錦的叫聲停了下來，白九凝又急沖沖地回去。

　　然後就看到倒在血泊裡的向錦。

　　已經氣息近乎于無。

　　一邊的恭知許也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