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百無禁忌,她是第一百零一

第273章

  徐彙對此自然是無所謂的态度,但是顧平生卻怎麼可能答應。

  他自然不肯讓徐其琛同溫知夏有什麼單獨相處的機會。

  徐其琛看向晉茂,晉茂将卧室同小客廳之間的隔牆打開,是一面落地的窗戶。

  這個設計是溫知夏都不知道的。

  徐其琛:“顧總這樣可以放心了?”

  溫知夏轉過頭,微微看了看顧平生,“半個小時。”

  顧平生頓了下,擡眸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我會給你看着時間。”

  半個小時就是半個小時,多一分鐘都不行。

  溫知夏輕笑,捏着他的衣袖拽了下,顧總就是一如既往的小氣:“知道了。”

  顧平生瞥了眼徐其琛朝着溫知夏招了招手,讓她彎下腰,溫知夏配合:“怎麼了?”

  顧平生在她的唇瓣上吻了下,等溫知夏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的唇瓣已經分離,他這般顯然就是有心做給徐其琛看的。

  溫知夏頓了下,擡手在他的腰上擰了下,讓他适可而止。

  隻要是給顧總占便宜,他就是好說話的很,脾氣也好,無論她是鬧什麼小性子他都照單全收。

  徐其琛看着旁若無人親密的兩人,氣息不穩的咳嗽聲漸重。

  當卧室内隻剩下溫知夏和徐其琛兩人,溫知夏往前走了兩步,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虞夫人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節哀順變。我想虞夫人也不希望她的離去給你造成那麼大的傷害。”

  徐其琛聽着她溫溫涼涼的聲音,扯了下笑不起來的唇瓣:“你知道,她為什麼會選擇自殺嗎?”

  溫知夏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以為……是意外,沒想到,竟然會是自殺。

  徐其琛:“我母親因為被父親錯誤的注射了安樂死的藥物死亡,父親不久後殉情,我算是小姨養大的,就在……不久前,我收到了當年在徐家老宅工作了一輩子的一名女傭的日記,上面清晰的記錄了為什麼原來是鎮定劑的藥物會成了緻命的毒藥。我那麼多年來,跟認賊做母也沒有什麼區别。”

  “或許……是有什麼誤會。”溫知夏沉聲道。

  徐虞姿對徐其琛的照顧不像是作假,而且這麼多年來未婚……未婚?

  溫知夏看向徐其琛,心中産生了種詭異的猜測。

  “……她愛上了我的父親。”徐其琛将徐虞姿的遺書拿給了溫知夏。

  溫知夏一目十行的看過去。

  徐虞姿是個孤女,也沒有讀過什麼書,成年以後就從孤兒院離開,一個人在外打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男人,很快就結婚,她那個丈夫不光是無錢無能的問題,黃賭毒無一不沾,找徐虞姿就是當找了一個免費的保姆,還動不動就會對她拳腳相加,暴力相向。

  徐虞姿不是沒有想過逃走,但是在那個小村鎮裡,每次都會被抓回來,之後就是新一輪的虐打。

  就在她以為人生無望一輩子就要這麼認命度過的時候,徐泓書宛如是天神降臨一般的出現,将他從地獄中救了出來。

  她從未見過那樣風姿卓越又紳士優雅的男人,哪怕她低賤到了塵埃裡,他都是溫和的,不見任何的輕賤和鄙夷,可他說:“我是你姐姐的丈夫,她懷孕了,不能前來,我來接你。”

  他給她解決了這個所謂的丈夫,逼迫他領了離婚證,将徐虞姿帶了回去。

  徐虞姿第一次走進徐家老宅的時候明明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但她依舊連頭都不敢擡。

  她在這裡見到了自己同母異父的姐姐,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她挺着肚子,眼角眉梢都是幸福,她看向徐泓書的時候,那個對自己禮待有加的男人,會寵溺的輕點她的鼻子,柔聲說;“辛苦了。”

  徐虞姿在小村鎮裡見到許許多多的女人就算是快要生産了,都要帶孩子做家務,但徐泓書卻生怕自己的妻子累到一絲一毫,那麼忙的男人對于自己妻兒的事情都要親力親為,絕不假手于人。

  徐虞姿就那麼看着,看着,不知不覺中她就已經無法再将視線從徐泓書的身上移開。

  但她那時尚且除了羨慕自己的姐姐,愛慕自己的姐夫,還并未有什麼其他出格的舉動。

  直到——

  徐其琛的出生。

  徐虞姿那時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不應該在一起的,原來這個孩子的存在,也是受了詛咒的。

  往往貪念和惡毒的産生,就隻在一瞬間。

  遺書的結尾是徐虞姿對徐其琛的忏悔,可那又有什麼用呢?

  徐虞姿了解徐其琛的行事作風,知道他不會放過她,便先一步的選擇了結自己的性命。

  溫知夏将遺書放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個時候言語的安慰像是都顯得非常空洞。

  小客廳那端的顧平生坐在輪椅上,深邃的眸光一頓不頓的看着裡面的兩人,徐彙幾次想要同他交流,要麼是被無視,要麼就是得到一聲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嗯”。

  明明溫知夏連床邊都沒有沾上,隻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但顧總就是覺得距離太近了。

  而且他是極其不喜歡徐其琛看着溫知夏的目光,低眸看了看腕上的時間,竟然還不到十分鐘,他皺了下眉頭……表壞了?

  什麼破表。

  “我……明天會回去,柏(林)這邊很适合你養病,四方城原本也不是徐家的大本營,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

  溫知夏是在說,讓他不要再回四方城了,兩相安好,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徐其琛看着她,“如果……我還是想要你留下呢?”

  溫知夏搖頭,她說:“不要讓我恨你,也不要再毀掉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雄鷹振翅也好,翺翔九天也好,你有很多選擇,海闊天空都是屬于你的,你是人人都要尊稱一句的徐先生,何必将自己放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你父母的亡故……何嘗不是徐虞姿一意孤行的結果。”

  執念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害人不淺。

  溫知夏她啊,無論這一生裡,隻是遇到了顧平生,或者隻是遇到了徐其琛,都會是一段水到渠成的姻緣,也許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會存在坎坷,但結果定然都會是圓滿。

  可她同時遇到了顧平生和徐其琛,三個人的感情中,必然是要有一個人形隻影單。

  他問她:“是什麼形象?”

  溫知夏還是如同曾經那般的回答,她說:“悲憫世間的神靈。”

  當年溫知夏選擇同顧平生在一起,堅持要同徐其琛解除婚姻關系的時候,徐其琛就問她:“我比他……差在哪裡?”

  那時的溫知夏搖頭,說:“不,你哪裡都不比他差,相反你是我所遇人之中最完美的存在,像是……”她t說,“悲憫世間的神靈。”

  哪怕他讓溫知夏同自己最愛之人分離三年又四個月,哪怕顧平生的腿現在還沒有完全康複,哪怕……她曾經因為他深陷殺人兇手的輿論漩渦,哪怕……他不惜制造了一場車禍,将她從四方城帶到柏(林),溫知夏都不想要恨他。

  直到今時今日這一秒,她都還是希望他能放開手。

  “我并沒有你想象中的美好,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最初相遇後分離的時候,你對我并沒有那麼強烈的想要擁有的心思,卻會在如今執着的不肯放手?”溫知夏說,“這也許不是愛,而是你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同自己一樣的感覺。

  也許我從未說過,我身上一部分性格的養成同你有些關系,我們初初相遇在華沙地下城,後來在醫院醒來以後看到的人也是你,你是我那時第一個見到的……從未接觸的一類人。

  在那個年紀,總是會有些不自覺的會産生模仿,我也會希望能成為你那麼堅韌溫柔又波瀾不驚的人。

  我從來不曾特殊,特殊的人一直都是你,你紳士溫柔又強大,哪怕病弱卻始終巍然屹立。你就像是擁有山川河海的神明,而我不過是因與神明擦肩而發光的少女。”

  徐其琛靜靜的聽着,許久許久都未曾再開口。

  溫知夏:“我始終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無論是華沙地下城你為我拼命同那群人打架,還是後來願意捐獻骨髓救我。”

  徐其琛他擡起眼眸,他看着她是在笑,但是笑容裡卻藏着的都是酸澀:“給我戴了那麼多的高帽子,就是不希望我再纏着你吧……”他問:“倘若神明這一次需要少女的救贖,她會不會願意……願意留下來?”

  溫知夏緩緩的站起身,啞聲道:“其琛,她……已經遇到想要相守一生的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不用發光,她很幸福。”

  她轉過身,同窗戶那邊的顧平生對視,輕輕微笑,繼而微微斂了斂眼眸,半側面頰:“好好照顧自己,珍重。”

  靠在床上的徐其琛緩緩的閉上了眼眸,他說:“不是因為相似,我是真的愛你。”

  溫知夏深吸一口氣,抿了下唇,她說:“謝謝。”

  徐其琛聞言“嗬”的一聲輕笑,不知道是在笑這個回答還是在笑自己,在溫知夏擡腳要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滿是疲憊的聲音,他說:“……華沙地下城,替你打架的人不是我。”

  溫知夏腳步微頓,不是他?

  那是誰?

  她當時意識不清,世界裡除了赤紅就是天旋地轉,有人在幫她,那人動手比她還兇,素不相識,卻幫她大打出手,她依稀看到是一個穿着一身黑的少年。

  但等她意識稍稍恢複,徐其琛穿着的是白色的襯衫。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卻未曾想過,這或許本身就是兩個人。

  “那個人是誰?”她問。

  徐其琛默了默尚未回答,門“咔”的一聲就響了,顧平生面無表情的坐在輪椅上:“夏夏,半個小時了。”

  說是半個小時,那就真的是半個小時,一分鐘都不少,一秒鐘也不少。

  時間卡的分毫不差。

  溫知夏看着他,忽然想起,顧平生說,他也曾去過華沙地下城,還喝了酒打了架,所以……會是……這麼……巧合……嗎?

  她還站在那裡不動,顧平生舉起了手中的表,指尖在上面敲了敲:“半個小時過去了。”

  溫知夏回過神來,走到他跟前,“我們走吧。”

  聽她說要走,顧平生的臉色這才好了些,握住了她的手。

  在兩人離開後,晉茂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徐其琛,他的目光還看着溫知夏離開的方向。

  晉茂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車上。

  溫知夏一直盯着顧平生的臉看,雖然顧平生是萬分喜歡她的眼裡隻有自己,但……被她這直勾勾的打量目光看久了,多少有些心裡忐忑。

  “在看什麼?”他問。

  溫知夏歪了下頭:“我在想,這個世界上會不會真的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顧平生被她的話弄得莫名,狐疑道:“什麼巧合?”

  溫知夏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不是說,自己也去過華沙地下城?”

  顧平生聽到華沙地下城,幾乎是立刻立,馬上馬的就想到她說過的徐其琛在華沙地下城對她的狗屁救命之恩,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語氣,就煩躁的“嗯”了一聲。

  “你那天穿的什麼衣服?”溫知夏沒有在意的問。

  顧平生:“十幾年前的事情,你确定我能想起來?”

  溫知夏不在意他的不配合和漫不經心,說道:“是黑色吧。”

  顧平生狐疑的看着她:“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問他十幾年前某一天穿的是什麼衣服?

  溫知夏笑着靠在他的肩上,挽着他的胳膊:“我覺得應該是就是黑色。”

  他那時喪母,加之備受吳雯靜的打壓,黑色不是正好符合了她那時的心境嗎?

  她當時聽到他說也同樣去過華沙地下城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往這裡想呢?

  顧平生把玩着她的長發,輕聲“嗯”了一聲。

  那年,他的确最多的衣服就是黑色,心中藏着陰霾的人,穿不了鮮亮的顔色。

  溫知夏聽到他的回應,抱緊了他。

  所以,緣分這種事情,向來……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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