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溫知夏淡聲開口:“我從未說過,孩子沒有了是因為綁架。”
從未說起過,但是在他心生誤會的時候,也從未開口解釋過什麼。
顧平生看着她雲淡風輕的模樣,以前不覺得什麼,但現在是覺得真心氣人,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氣息下沉,重新轉過頭,看向開口的老三:“誰指使的你們?”
對于這個問題,老三遲疑着沒有開口,像是在心中有所顧忌。
顧平生擡手,老三身後站着的保镖便按着他一側的手臂往後猛然一折,隻聽到一聲“咔嚓”,老三的一條手臂成一種扭曲的弧度,半截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都朝着一側傾斜,慘叫聲凄厲:“啊!”
一旁的老大和老二目睹了這一幕,眼神中不約而同的閃現出恐懼。
沒有人會真的不怕死。
“雇主是誰?”顧平生再次沉聲問道。
老三疼的牙齒都在打顫:“我,我……是一個坐輪椅的中年男人。”
顧平生:“叫什麼?”
老三:“我不,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
聽到這樣的回複,顯然顧平生一點都不滿意,他轉動着手中的匕首,看向另外兩人,一步步靠近。
溫知夏擰眉,“顧平……”
“啊!”老二的大腿上被鑿出一個血洞,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
顧平生随手扯掉他嘴上的抹布,墨色深瞳銳利森冷:“雇主是誰?”
老二搖頭,瘋狂的搖頭,顧平生将匕首猛然拔出來。
“姓鄭!”老大口中的抹布給扯掉,匆忙喊出口。
顧平生已經舉起的匕首停住,看向老大,“你确定?”
老大:“是我偷聽到的,他打電話的時候,有人叫他鄭董事,放過我們吧,我們隻是拿錢辦事,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沒有想過要真的傷害她……”
“放過你們,好。”顧平生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帶他們去山坡上,看着他們滾下去。”
說罷,顧平生握着溫知夏的手,大步流星的從倉庫走出來。
他走的很快,加上腿長,溫知夏根本跟不上,腳步走的踉踉跄跄,想要把他的手給甩開,但是他握的太緊,就算是她使盡了力氣都沒有什麼效果。
“顧平生你投胎是不是?!”溫知夏不走了,皺着眉頭怒道。
她不說話,顧平生的怒火還沒有什麼宣洩的途徑,在她開口的瞬間,他長臂直接把人按在了車頭上:“為什麼騙我?!那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溫知夏手臂撐在他的兇前,拉開兩人的距離:“趙芙荷的孩子,又是誰的?”
他扣着她的手腕,緊緊的用力,眸深似海:“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信過我?”
溫知夏看着他,隻覺得可笑,她說:“如果說起倒打一耙,誰能有顧總的本事。”她手指戳着他的心口,“你敢說你沒有碰過她嗎?顧總成日裡忙完給公司忙家裡,還要騰出時間跟外面的女人打情罵俏,再這麼下去,身體吃得消嗎?我給你們騰了位置,豈不是兩全其美。”
“離婚的事情,你就給我死了這條心!”他握住她戳戳點點的手指,“吃不吃得消,既然你沒有懷孕,沒有流産,我不介意給你證明證明!”
他把人往車上拖,熾熱的唇在她的面頰和脖頸上流連,曾經覺得親昵至極的舉動,到了現在卻成了難以容忍的接受。
他靠近她,溫知夏便會忍不住的想起那個雪夜,在成雅居門前擁吻的男女。
他親她,可背地裡不知道跟趙芙荷親過多少次,又親過多少其他的女人。
“不要碰我!”她說。
但是顧平生卻好像是沒有聽見。
直到車内響起一記響亮的巴掌聲,顧平生眸色深深的睨着她,溫知夏推開車門,在下車的時候垂下眼眸說了一句:“顧平生,你再碰我,我會覺得髒。”
顧平生的瞳孔驟然緊縮,雙眸猛然擡起,直到她驅車離開,都沒有能夠回過神來。
她說——會覺得髒。
顧平生這輩子都沒有想到,一向安靜寡淡對誰都留着三分顔面的溫知夏,有一天,會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心窩上捅上一刀。
三名綁匪被從山坡上推了下去,身上的捆綁的繩子并沒有解開,五髒六腑都移位,在慘叫聲中被等待在下面的警方全部帶走。
顧平生接到電話,不過是“嗯”了一聲之後,讓人去找了鄭軒城,“既然他覺得坐輪椅不舒服,那索性,就一輩子躺在病床上,瘋了以後,直接送去精神病院。”
“是。”
電話挂斷,顧平生修長的手指磨搓着手機,一拳重重的砸在方向盤上。
明明是他要質問她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反倒被她羞辱了一頓。
顧平生手掌握拳,抵在心口的位置,硬生生的憋的疼。
溫知夏并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玉樓春娛樂會所,她并沒有叫人,但傑邦還是在她來了不久後,就匆匆的走過來:“小溫總。”
溫知夏“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
傑邦見她興緻不高,便提議道:“樓上這個月新建了一個健身房,小溫總如果有興趣的話,我陪您……去運動運動?”
這話便帶着引誘的味道,開在玉樓春内的健身房,會是什麼産業不用想都知道。
男女之間配合的健身運動,配上單薄的運動短衣,不需要多久便會擦出不一樣的味道。
而這也是男公關們展現自己體力的時候,畢竟花錢來這裡的女人沒有人想要找一個弱雞扶貧,健碩的身體和一個長久的體力,才是他們賴以生存留住回頭客的本事。
因為時間尚早,玉樓春客人開始上座通常也都是在晚上,所以這個時候,健身房内幾乎沒有人。
人少,房間裡布置的又暧昧,隻要是女人稍微表現出點什麼意思,每一件健身器材都能有上百種的玩法。
傑邦換上了黑色的小背心和同色系的運動褲,手腕上戴着條白色的運動手環,健碩的身形帶着濃濃的荷爾蒙的味道,幹這一行的,身材管理自然不能松懈,畢竟是賴以生存的手段。
他将手臂自然的搭在溫知夏身後的椅背上,t“小溫總,拉伸有什麼好玩的,不如……我們試試雙人的運動項目?”
溫知夏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傑邦也不覺得尴尬,繼續問道:“小溫總的身材保持的很好,也是經常出入健身房嗎?”
“偶爾做做瑜伽。”
在健身房裡,談談健身相關的事情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顯然溫知夏比他以前遇到的女人都要難搞,畢竟來這裡的女人都是為了玩樂,聊上幾句看得上,少不了動手動腳,心急的就直接去開房了。
但溫知夏好像就是來玩的,字面意思上的玩樂,這讓傑邦多少有些心急,畢竟溫知夏這種條件的女人,即使不花錢,他也願意跟她上床,更何況她還是一位出手闊綽的金主。
如果遲遲沒有能夠拿下來,還不知道要便宜哪一位同行。
“那邊聽說是國外高價買來的設備,小溫總跟我一起試試?”傑邦半彎着腰,兇膛貼着她的後背,展現自己的身體優勢,“如果小溫總能提提什麼意見,我相信老闆也一定會欣然接受。”
溫知夏這一次沒有拒絕。
試驗一拉伸運動的時候,傑邦給她把鞋脫掉,擡起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腹肌上,溫知夏頓了一下:“這也是運動項目?”
傑邦輕笑着:“當然,我們是服務至上,小溫總如果滿意,待會兒可以在健身房辦張卡,讓我也沖一下業績。”
幽默不失風趣的回答,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得到緩和。
溫知夏扯了下唇角,沒有再說什麼。
趙芙荷在外面看到溫知夏走進玉樓春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但是現在當她親眼看到溫知夏在裡面的健身房跟一個男人卿卿我我的時候,忍不住的就心跳加速起來。
因為太過激動,以至于她拿着手機拍照的手都在顫抖。
但也就是因為太過激動的原因,忘記了關掉手機的拍照音,當拍照的聲音在安靜的健身房内響起,就顯得異常的清晰。
溫知夏循聲看過去,趙芙荷拍了兩張之後,轉頭就準備離開。
溫知夏眼眸眯了一下:“把那個女人攔下來。”
傑邦看了一眼,幾步走過去,在趙芙荷已經走出門的時候,把人給拉了回來:“這位小姐,裡面有人想要見見你。”
當趙芙荷擡起頭來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傑邦還以為是第二個溫知夏。
倒不是說長的有多像,畢竟除了眉眼之間的相似,其他五官并不相同,但是衣着的品味和妝容,乍一看之下真的難以分辨。
溫知夏肩上披上了運動的寬大毛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趙小姐,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溫知夏,你在這種地方跟男人卿卿我我,你對得起學長嗎?!”趙芙荷先發制人的想要立于道德的高地。
溫知夏寡淡一笑:“這種地方是什麼地方?所謂狗不嫌家貧,趙小姐是從君悅走出來的坐台小姐,總不能攀上了高枝,就瞧不上這種地方,免得旁人知道了,說你——”眼眸輕擡,嘲弄吐出:“忘本。”
被驅趕的侮辱和被丢在大街上的屈辱一并襲上心頭,讓趙芙荷丢失了冷靜,變得尖酸:“我如果這就叫做忘本,那你算什麼?有了丈夫還出來勾三搭四,放蕩成……”
“啪。”溫知夏起身,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