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但他無法問出他們到了是做了什麼。
溫知夏頓了頓,坐在他身旁的位置:“對不起,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沒有想到。”
顧平生側過身,指腹磨搓着她的唇瓣,像是要用力的擦掉上面屬于其他人的氣息,他的力氣并不是很重,但是因為溫知夏的唇瓣破了,被他這樣擠壓磨搓,有些刺痛,眉頭便擰了一下。
顧平生盯看着她的眼眸,蓦然就把唇印了上去,呼吸相纏,他掌心灼熱的溫度,像是可以穿透衣衫灼燒她的皮膚,他說:“夏夏,别讓他碰你,我真的受不了……”
隻要他想到他們曾經親密無間,徐其琛也曾向他這樣親吻過她,甚至……還做過其他更親密的舉動,他都會想要發瘋、發狂。
他不是大度的人,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患有精神偏執的人,對于另一半的占有欲,會比正常人強烈,因為嫉妒而造成的痛苦,也是成倍。
他貼着她的唇瓣,嗓音喑啞且痛苦:“别讓他碰你……”
“好。”她說,“我避開跟他單獨相處。”
顧平生擡起頭:“真的?”
溫知夏點頭:“嗯。”
他削薄的唇瓣掀起,深邃的眼眸緊緊的看着她,像是她一個人便承載了這個世界能帶給他的全部光亮。
她不忍看到他痛苦。
而他從她的不忍中看到的是她的……愛。
她的夏夏隻是太過内斂,不擅長将愛與喜歡挂在嘴邊。
雲銷雨霁,雨過天晴,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事情。
從書房出來的顧平生已經面色如常,趙姨和王姨沒有上去打擾,原本是想要事先問問小佑之顧平生和溫知夏最近喜歡的菜色,她們好做準備,但是小家夥一問三不知,就說都是爸爸做的。
她們隻要按着以前三人的喜好準備飯菜,等溫知夏和顧平生下樓的時候,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吳雯靜的案子在兩方運作之下,開庭審理的很快,因為她的身份,張氏集團的股票也大受影響。
張展榮也被上面約談,畢竟張氏集團不久前才拿下了上面的一個大項目,總歸是要保證項目的順利完成。
庭審當天,顧平生身為原告與溫知夏一起出席,趙芙荷因為不能說話,隻能用手寫,主要都有律師進行複述。
溫知夏在旁聽席上看到趙芙荷的時候目光有些複雜,三年地下城的生活加上被吳雯靜折磨的這段時間,已經無法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任何屬于年輕人的鮮活,連眼神都是空洞的,唯有在看到吳雯靜的時候,趙芙荷的眼睛裡才會顯露出一些屬于猙獰的色彩。
她如今落到這步田地,都是“托福”吳雯靜。
這個女人毀了她一輩子!
從吳雯靜出現開始,趙芙荷的情緒就顯得非常激動,律師幾次提醒她冷靜,不能給法官和陪審員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而吳雯靜下意識的就去搜尋張之彥的位置,在看到張之彥對她點頭的時候,吳雯靜提着的這口氣,這才慢慢的放松下來。
顧平生眼眸深沉如墨色,将吳雯靜的動作全部都看在眼底,削薄的唇角噙着抹嘲諷的冷意。
原告兩名律師的意見統一請求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非法囚禁他人限制自由等數罪并罰,懇請宣判無期徒刑。
吳雯靜聽到後,神情高度緊張,匆忙看向自己的律師。
律師拿出了和解書,聲稱取得了其中一位受害者家屬的諒解,希望法庭看在被告有悔過情節等因素,進行相應的減刑。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沒有人會想到,吳雯靜這邊拿到了和解書。
溫知夏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看向了顧平生。
顧平生沒有什麼反應,眸光沉靜,沒有受到現場環境的幹擾。
原告兩名律師進行着簡單的商讨,趙芙荷卻有些坐不住,她沒有答應任何的和解,那很顯然,答應和解的人隻能是顧平生,這是她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她以為顧平生費勁了心思的想要把吳雯靜繩之以法,怎麼都不會答應和解,可現在……
她想要問顧平生為什麼要答應?!
為什麼要放過吳雯靜這個不折手段的女人?!
難道他忘記這個女人是殺害他母親的兇手了嗎?!
可她什麼都不敢問。
她恨吳雯靜,想要她去死!
但也恐懼害怕顧平生,而且現在已經無比的清楚,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她能掌控質疑的對象。就算是她心中對顧平生的這一做法有千種不滿,卻什麼都不敢表現出來。
原告律師最終希望将無期更改為三十二年有期徒刑,并且在幾番據理力争之下,法院陪審團和法官的意向已經發生了傾斜。
被告律師面色不太好,顯然也明白大局已定,無力回天。
吳雯靜面如土色,手掌死死的緊握着。
張之彥直直的看向顧平生的方向,已經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顧平生給耍了!
無期徒刑跟三十多年的有期徒刑,對于已經五十多歲的吳雯靜而言有什麼區别?!
張展榮反應倒是沒有這麼大,這些天也就隻有張之彥為了吳雯靜的案子奔走,張展榮唯一的想法就隻有這個案子趕快的塵埃落定,他跟吳雯靜的婚姻不可能維系下去,他不可能讓這麼一個背叛他出軌還有案底的女人繼續做他的妻子。
顧平生十指交叉,掰動着指關節,眼瞳深眯,靠在椅背上,靜靜的注視着庭審現場的一切。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不過是幾個眼神示意,但結果始終都在朝着他所預設的方向發展。
十四年,他等待了十四年,怎麼可能會給吳雯靜翻盤的機會,她身上背着兩條人命,卻過了十四年錦衣玉食的生活,已經是天大的便宜!
日後三十餘年的牢獄生涯,便是她生命的終點!
“砰。”
當法官敲響宣判的法槌,肅穆的當庭宣判結果,全場肅靜,吳雯靜先是面如土色,繼而當場發瘋,大聲怒斥法官審判不公,最後t被法警死死按住帶走。
一切塵埃落定,溫知夏唇角細微的揚起,對着顧平生淺笑。
顧平生對上她的視線,壓在心底十四年的巨石落下,他的那些過往,像是也終于可以徹底的翻過去。
張之彥緩緩的站起身,在溫知夏走向顧平生的同時,站在了兩人身旁,神情之間帶着陰霾和被戲耍後的憤怒:“顧平生,你一早就想好了這樣的結果是不是?”
顧平生握住溫知夏的手,将她拉倒自己身旁,這才看向張之彥:“殺人償命,理應如此。”
張之彥聞言冷冷嗤笑:“如果做事情樣樣都要有後果,那你顧平生手段就能幹淨到哪裡去?商場上那些被你和你的團隊低價收購家破人亡的,難道還少嗎?!技不如人就要承擔後果,要怪是能怪她們命短!”
溫知夏覺得張之彥是真的被刺激到了,才會這樣胡言亂語的腦子不清楚,“張總,這裡是法院,我奉勸你說話之前注意一下言辭。”
顧平生扯起唇角:“技不如人就要承擔後果,你說的沒錯。”
所以現在,吳雯靜不是……已經進去了麼。
張之彥:“你!”
顧平生将原話奉還給他,帶着溫知夏轉身離開。
兩人在法院門前見到了尚未離開的張展榮,他似乎是有意的在這裡停留等待,在看到顧平生走過來的時候,神情上倒是比以前好了很多。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母親的死,我一直都不知情。”
顧平生冷冷嗤笑,不知情?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徑直略過虛僞至極的張展榮,不打算理會。
但張展榮卻攔在了他的面前:“你不相信?”
顧平生目光冷冽:“張董難道忘記了,兇手是你找上門的?”
吳雯靜是兇手,張展榮未嘗就不是幫兇,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張展榮像是蒼老了很多,“我知道你對我心中懷有怨恨,倘若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我一定不會留下她。”
“張董說笑了,你們挺般配的。如今兇手已經伏法,如果張董沒有什麼事情,就請讓開,我跟夏夏要去祭拜亡母。”顧平生冰寒的說道。
張展榮想說他也跟着去,但顧平生顯然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趙芙荷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看着三年後依舊被顧平生捧在手心裡的溫知夏,擡起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
如今……
她是真的自由了。
不用再做誰的影子,不用再去刻意的模仿誰,也不用再毫無尊嚴的去伺候任何男人,更不用像是牲畜一樣的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
一切都結束了。
三年多的時間,現在想起,好像就是一場夢。
“趙芙荷。”
李月亭親眼看着顧平生跟溫知夏離開之後,這才出現。
趙芙荷聽到她的聲音,轉過身來,三年前她看不上李月亭,覺得她隻是一個有些心機的小秘書,但事實證明,是她太天真了。
單是如今她的狼狽,和李月亭依舊光鮮的生活便能看出她們之間的差距。
李月亭從頭到尾不過是把她當成是一把刀,兵不血刃的離間顧平生和溫知夏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