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不久之後,顧佑之小盆友迎來了自己幼升小的暑假。
溫知夏的肚子還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花千嬌的肚子卻已經跟個皮球似的了,人也圓潤了不少,在知道溫知夏懷孕了以後,有事沒事就要來找她,說是要跟她交流懷孕感受,實際上就是在家裡悶的太久了,好容易逮到了機會出來,自然是三天兩頭的要往這邊跑。
葉蘭舟不放心她大着肚子也不老實,可花小姐就是可憐巴巴的說自己在家裡要發黴了,不讓過來就鬧脾氣耍性子飯都不吃了。
葉蘭舟看着她摸着自己鼓起來的肚子期期艾艾還要落眼淚的可憐模樣,也就隻能順着她,但是這往來也就都要自己親自接送,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好在無論是葉家還是花家都家底甚厚,就算是葉蘭舟為了照顧自己的寶貝老婆暫停了工作,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溫姐姐,我偷偷的查了。”花千嬌小聲的趴在溫知夏的耳邊說道。
溫知夏掀眸:“查什麼?”
花千嬌彎着眼睛笑:“是個女孩子哦。”
她就是想要個女孩子,現在就是得償所願了,所以每天都很高興。
溫知夏略略挑高眉頭,促狹道:“恭喜,看來,團子的小媳婦有着落了。”
花千嬌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揮手叫來了顧佑之,顧佑之看着她鼓起來的肚子看的好奇。
花千嬌将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結果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的,肚子裡的小姑娘忽然踢了一腳,顧佑之驚異的看着花千嬌的肚子。
溫知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花千嬌卻感受的很清楚,笑着說道:“看來妹妹很喜歡團子哦,正在跟你打招呼呢。”
顧佑之眨了下眼睛,開口問:“妹妹什麼時候出來?”
花千嬌笑:“還要再等三四個月。”
顧佑之抿着小嘴認真的思考着。
溫知夏看的輕笑,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顧總,複健的醫生來了。”趙姨走到正在同葉蘭舟談事情的顧平生身邊,說道。
因為距離較近,溫知夏也聽到了,站起身,說道:“讓醫生進來吧。”
趙姨:“好。”
給顧平生複健的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有留學背景,曾經擔任過某高(官)的術後康複指導,履曆光鮮。
複健是從一周後開始,他今天來是為了主動了解一下情況,好提前做準備。
顧平生同他交流,溫知夏就站在一旁看着。
(柏)林。
因為徐彙以徐其琛給徐家蒙羞,造成聲譽損失,因為個人感情問題同顧夏集團結怨,造成重大經濟損失,并且病情加重,無法再盡心竭力為徐家牟利為由,要求罷免其家主的身份。
以徐彙為首,或是收了其好處的人自然是以其馬首是瞻,但也有部分徐家人認為,徐其琛擔任家主期間為徐家牟利不少,且徐家從未有過罷免家主的先例。
“沒有先例,不代表以後也不會有,早已經不是什麼老黃曆……且,一個連自己的親人都能逼死的人,還配什麼家主之位?”一人在徐彙的眼神示意下,尖銳的說道。
“因為個人原因同一上市集團針鋒相對,拿整個徐家為自己的私利買單,這還是一個家主該有的行徑?徐家這次折進去多少人?顧平生好端端的為什麼會針對徐家人?這些,難道還要我說出來?”
“就是,我們徐家百年清譽,誰不給三分薄面,但是如今……誰提到徐家都要說上一句,你們那位家主的出身當然如同傳言那般?現在徐家面對的這樁樁件件的困境,哪一件不是家主造成的?”
“……”
有人捅出了第一刀,利益相連,未免日後重新坐穩家主之位的徐其琛對他們打擊報複,自然是要不遺餘力的讓其沒有還手的餘地。
血脈這種東西,很多時候是道德綁架的利器,并不是共患難時的羁絆。
晉茂雖不是局内人,聽到這些都難免覺得憤怒,但徐其琛卻全程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變換,等雙方激烈的争吵漸消漸止之時,他這才開口問了句:“都說完了?”
徐彙眯起眼眸:“……家主身為輿論中心之人,就不打算說些什麼?”
徐其琛溫和的輕笑一聲:“堂哥如果覺得有必要,我們不妨單獨談談。”
因為徐其琛自始自終都神情淡泊,徐彙拿不定他到底時什麼意思,所有人都在看着兩人,似乎是想要從中探知一二。
“既然這是家主的意思,那就……請吧。”
兩人去到了書房,留下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徐其琛這是在打什麼主意。
書房内,徐其琛眸色不變,開口道:“徐彙,顧平生給了你什麼好處?”
他養病的這段時間,徐彙沒有少給他使絆子,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徐彙:“家主這是何意?顧夏集團早已經被你得罪的徹底,顧平生被你陷害入獄三年有餘,早已經對徐家人恨之入骨,又怎麼可能給我好處?”
徐其琛單刀直入,“是麼?利益相連,又有什麼不可能?你觊觎家主之位多年,而顧平生恨我,你t二人難道不是一拍即合?”
敵人的敵人就是目标一緻的朋友。
徐彙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什麼利益相連?我怎麼會同顧平生利益相連?你這是想要往我的身上潑髒水?”
徐其琛嗤笑一聲:“徐彙,我不妨直說,你不是他的對手,他現在不過就是利用你牽制我,等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以你的能力你覺得會是他的對手?到時,整個徐家都要為你陪葬。”
這該是徐其琛嫌少的露出輕視和鄙夷,成功的激怒了徐彙,“徐家繼續掌握在你的手上,才是為你陪葬。你以一己之私同顧夏集團争鋒相對,為了一個女人跟顧平生鬥的你死我活,拉上徐家人為你買單,你一意孤行的時候,顧及過徐家嗎?”
徐彙頓了頓,眯起眼眸,繼續道:“以上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但如今你那不堪肮髒的身份早已經是人盡皆知,你當家主,就是在打徐家人的臉,讓徐家被人所瞧不起,讓我們成為他人的談資笑柄……倘若你心中還有徐家,不想要你父親接管過的徐家毀于一旦,就該退、位、讓、賢。”
徐其琛:“徐彙,你這段時間大手筆揮霍請客拉幫結派重金收買的錢,是顧平生給你的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徐彙頓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
“顧平生沒有你想象中的簡單,你玩不過他。”徐其琛還是說道。
徐彙:“成敗如何,就不需要你來操心,我聽醫生說,你的病情惡化,本來就是用藥吊着的身子骨,想要多活兩年,還是應該好好休養,不要再……勞心費神。徐家交到我手上,我自然會讓它走出現在的困境。”
徐其琛隻是冷笑,走出困境?
那句話怎麼說的?
那麼普通,卻又那麼自信。
“既如此,我就看着,你如何力挽狂瀾,咳咳咳咳咳……”徐其琛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手掌蜷縮抵在唇邊。
當書房的門打開,晉茂聽到裡面的咳嗽聲,連忙走進來,“先生。”
徐彙站在書房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居高臨下的說道:“既然堂弟已經準備退位讓賢,還是先同衆人打個招呼,簽了合同,也好早點休息養病,養養身子。”
晉茂聽到徐彙的話,沉下臉:“徐總,我們先生是家主,你這般說話未免有些……”
“家主?”徐彙轉過身,“馬上就不是了。”他看向徐其琛,“不是嗎?堂弟。”
晉茂楞了一下,轉過頭看向徐其琛,徐其琛慢慢的平緩了呼吸後,沒有什麼多餘神情的同徐彙對視。
徐彙以勝利者的姿态,面上挂着凱旋般的笑意。
晉茂不敢置信的看着徐其琛,“先生?”
徐其琛理了理衣襟,将晉茂的呆愣下,摘掉了屬于家主象征的扳指。
徐彙看着那墨綠的扳指,眼中閃過貪婪和激動,這一刻他等了十數年,當年原本該屬于他的家主之位,人人都認為應該屬于他的家主之位,爆冷落到了徐其琛的頭上,如今……
終是要物歸原主。
徐彙幾步上前,就在他要拿過扳指的時候,晉茂忽然伸手攔在了徐其琛的面前:“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扳指易主,那豈不是……
晉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卻知道這東西不能落在徐彙的頭上,哪怕是徐其琛想要退位,這東西交給任何人都不能交給徐彙。
徐彙此人心思狹隘,上位之後,少不了要刻意針對。
“晉助理,不要忘記,是誰給你的工資,你是徐家的傭人,隻是暫時性的聽命于他罷了。”徐彙冷冷的威脅道。
晉茂聞言,并未有什麼反應。
徐其琛:“無妨,東西拿到手裡也要能守得住,徐彙你可知,倘若徐家在你的手中落敗,你便是徐家的罪人,你隻會比我今日的局面壞上千倍萬倍。”
所有的追捧奉承,前提都是利益。
斷人利益者,猶如殺人父母,猙獰嘴臉會在一朝顯現。
所謂的百年豪門,過習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徐家人,倘若無法維系奢華的生活,他們會恨不能将造成這種局面的人剝皮拆骨。
這龐大的家族裡,鮮少存在什麼親情,一母同胞尚且如此,更何論……這龐大又錯雜的近親遠親。
骨子裡的血,就是冷的。
如此,才會到了手中的溫暖,如何都不願意放開。
對于他的說辭,徐彙不屑一顧,将扳指扣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徐其琛看着徐彙的動作,輕咳兩聲:“晉茂,咳咳咳……你跟他去前廳,今日起,我徐其琛……不再擔任家主之位。”
晉茂握緊了手掌:“先生!”
徐其琛揮了揮手:“照做。”
晉茂咬牙:“是。”
四方城,玉溪路壹号。
“顧總,徐彙那邊傳來的消息,徐其琛已經從徐家家主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徐彙很快就會上任,他讓我對顧總表示感謝。”周安北說道。
顧平生聞言,從一堆文件中擡起頭來,扣上鋼筆的蓋子,在修長的手指上轉動了下:“徐其琛會退的那麼輕易?”
周安北:“據聞是病情惡化,他那身體本就孱弱,還中了槍又經曆了一場手術,徐家因為接連的變故加上徐彙那邊的運作,沒有少給他添堵,該是撐不住了。”
“撐不住?”顧平生湛黑的眸光透着森冷,“那你還不夠了解這位徐先生,病弱之軀都能掌控徐家這麼多年,這些風浪算是什麼?倘若真的如此就承受不住,你以為他當年無所憑借,是怎麼成功的從徐家的透明人到讓那麼多人信服他做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