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
話筒幾乎是要堆到溫知夏的臉上,她清單的眼眸掃過奮力的想要挖掘出一些新聞的媒體人:“我不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承擔任何責任,我今天來隻是義務配合警方調查,至于你們口中的殺害純屬子虛烏有,如果進而進行與事實相悖的報道,我本人保留追究你們刑事責任的權利。”
她淡然沉穩的态度,讓現場的記者心中有了幾分的忌憚,詢問的話題不再同剛才那般具有明确的針對性和尖銳。
“有人目睹你在李月亭死亡前曾經跟她發生過争執,而網上爆出來的照片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在李月亭墜樓的時候你就她身邊,而且兩人之間好像還發生了摩擦,請問這點你怎麼解釋?”
“請問你是不是跟李月亭本身就存在矛盾?”
“……”
面對記者的詢問,溫知夏閉口不在談,警員護着她走入了巡捕局。
李母的情緒很激動,幾次想要沖過來。
這一次的審問時間比上一次要長,因為問詢的警員直接拿出了法醫找到的證據,說道;“把你帶着的圍巾摘下來,我們從李月亭的指甲縫裡找到了不屬于她的人體組織,我們現在懷疑裡面的人體組織跟你有關。”
溫知夏頓了一下,手指摸向了自己的圍巾,但是卻沒有摘下來,而她的這一動作,無疑是讓警員更加的肯定起來。
“你不摘也沒有關系,隻要我們跟你做一下基因比對,一切結果就都出來了。”警員說道。
溫知夏穩定下心神:“這并不能作為什麼證據,就像你們知道的那樣,我們一開始就發生了矛盾,當時不少人都看到了,她的指甲縫裡就算是存在什麼皮膚組織,也無法說明什麼,她的死跟我沒有關系,她是自殺。”
警員猛地一拍桌子:“自殺?當着你的面在慈善拍賣會當天自殺?她為什麼這麼做?你不要在這裡混淆視聽,坦白從寬争取寬大處理才是對你最好的結果。”
溫知夏:“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至于原因……”她頓了頓之後說道,“她想要用自己的死,用自己如今的關注度,毀掉我,她本身就身患癌症,她在記恨我的情況下,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有什麼不可能?”
“拿這些照片你怎麼說?照片上你的位置,正好是她落下去的方向,證據确鑿你還想要狡辯?現在證據擺在這裡,即使你不肯承認,我們也能暫時拘留你。”警員說道。
溫知夏掀眸:“照片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這是角度問題,我沒有殺她,她本身就身患絕症,我何必多此一舉?”
“你們起了争執,沖動殺人,激情犯罪。”警員說道。
溫知夏抿唇:“警官,你看我像是沖動的人嗎?一個身患絕症的病人,如果我想要做些什麼,根本不用自己動手,還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
她思路清晰,面對任何問題都能有條不紊的提出質疑,輕描淡寫之間,讓警員差點對自己手中的證據起了疑心。
“這個女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條例清晰,把咱們的人都給繞進去了。”看着錄像資深警員說道,“不過再聰明的罪犯,也會留下蛛絲馬迹,現場不是還有一個人?他也需要進行審問,他身上也不是沒有嫌疑。”
顧平生打算來接人,卻被警方先一步傳喚。
“我們初步判斷是他殺,且已經從死者的指甲裡提取出來了屬于溫知夏的皮膚組織,還有這些照片都是物證……并且當天死者還曾經跟溫知夏發生過矛盾,我們現在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人就是溫知夏殺的。照片上顯示你也在場,對于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想說的?”
“她沒有殺人。”顧平生沉聲說道。
警員:“她沒有殺人,那李月亭是怎麼死的?你不要跟我說是自殺,她現在聲名正盛,雖然身患絕症,但一直表現的很是樂觀,身邊的人也都說她沒有任何輕生的傾向。倘若人不是溫知夏推下去的,那就跟你脫不了關系。”
顧平生眼瞳深眯,“與她無關。”
警員趁勢詢問:“與她無關,那李月亭是怎麼死的?”
顧平生血泊的唇瓣開阖,聲音吐出:“自殺。”
警員原本以為自己要問出點什麼,結果是空歡喜一場,原本想要動怒,但是礙于他的身份,隻能忍下:“你不說也沒有關系,最為重點嫌疑人的溫知夏,會留在這裡48小時進行盤問,如果還是不承認那麼作為犯罪嫌疑人我們有權利進行刑事拘留可達37天。”
而在這段時間裡,隻要證據鍊搜集完整,無論溫知夏承不承認,那都可以移交法院判刑。
顧平生手掌微蜷。
在溫知夏被問詢的48小時内,顧平生想盡辦法的想要找到匿名在網上發照片的人,因為他跟溫知夏是夫妻關系,所以他的證詞沒有被采用,但如果能夠找到這個人,那起碼就有了人證。
但他挖地三尺都沒有能夠把這個人給找出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顧總,您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
周安北看着眼睛裡帶着紅血絲的顧平生說道:“太太出來以後看到你這模樣,也會擔心的。”
顧平生點了支煙,手邊的煙灰缸裡已經有了好幾個煙頭,在青色的煙霧裡他的神情也變的飄忽,“警方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周安北:“……上面對這起案件很重視,沒有任何可以運作的可能,現在媒體和網友也一直都在等結果,情況不是很樂觀。顧總還是休息一會兒,這樣才能為太太洗清嫌疑。”
洗清嫌疑?
李月亭用一條命做的賭注,甚至那拍照的人都應該是她事先找好的,在這些先決條件之下,就是擺明了想要溫知夏入獄。
還能有什麼……
不,還有一個辦法,隻要兇手另有他人,那溫知夏身上的嫌疑,就洗清了。
換個……兇手?
溫知夏在被審問的期間,沒有閉過眼睛,疲勞轟炸帶來的效果也很是顯著,她已經不再如同一開始的時候思路清晰,甚至開始有些混沌,記憶都開始有些混亂,好像……
自己真的失手推了李月亭。
等48小時過去,溫知夏再看到外面的世界,已經有種不真切的虛無感,兩天兩夜沒有休息的後果就是走了兩步之後,腳步一個踉跄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
在她跌下去的時候,有一雙手從後面護住了她,溫知夏下意識的以為是顧平生,雖是疲憊但依舊歡喜的轉過頭,可“平生”二字尚未吐出口,就已經看清楚了來人是誰。
“其琛,是你啊。”
徐其琛這短短的兩三秒的時間裡,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光束黯淡了下去。
溫知夏從他的懷中站直身體,拉開距離:“我現在想要休息休息,你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等我休息完了再說吧。”
她有些奇怪,為什麼顧平生沒有來接她,是不知道?
她拿出電話想要給顧平生打個電話,但徐其琛卻按住了她的手,“小夏,我有件東西給你看,等你看完再打電話也不遲。”
徐其琛擡手,晉茂便将一份親子鑒定書放到了她的面前。
溫知夏看着親子鑒定書的一瞬間,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了一下,在眼底沉下一片暗影,“這是什麼?”
徐其琛擡了擡手,示意她自己看。
溫知夏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目光最後停留在結果上——經計算,累積親權指數(CPI值)為47271127.1234,親權概率(RCP)為99.9999%,基因型符合親生父系的遺傳基因條件。
“誰的檢測報告?”她啞聲問。
徐其琛:“你應該猜到了不是嗎?我不知道顧平生到底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是很顯然他騙了你,那個孩子是他的親子,至于母親……”
至于母親,徐其琛沒有說,而溫知夏會怎麼想,已經不再他要管的範疇之内。
“我知道你很喜歡小孩子,我想顧平生也知道這一點,他從一開始就用這個孩子接近你,利用你的良善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給你看這個鑒定結果,隻是不想要你再被他蒙蔽。”徐其琛說道。
“也許你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但早一天知道,總比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好。”
溫知夏的眼眸輕斂着,靜靜的聽着,卻一直都沒有說話。
顧平生在開完會後,知道她的審問已經結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但還是慢了徐其琛一步。
他到的時候,徐其琛已經把要說的話都給說完了。
他看到了溫知夏t手中拿着東西,但是他此時已經顧不上這些,也沒有多想,他第一時間朝着她走過來,緊緊的把人給抱在懷中,帶着紅血絲的眼睛裡盛滿的是關心和柔情,他啞聲說道:“我們回家。”
然後,溫知夏卻推開了他的手,問他:“平生,佑之是誰的孩子?”
顧平生微頓,不知道她是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問題這個問題。
他原本是要找個合适的機會跟她說起這件事情,但是發生了李月亭的這事,他隻能暫時性的把這件事情給擱置,卻沒有想到她會忽然問起。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他說。
在話落下,顧平生的餘光就看到了一旁徐其琛帶着深意的目光,他陡然頓了一下,目光下移,看向溫知夏手中拿着的東西,果不其然,是一份親子鑒定結果。
“這件事情,我們回去以後,我跟你好好解釋好不好?”他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是卻被溫知夏給甩開。
溫知夏将鑒定結果丢在他的身上,然後轉身往外走。
周安北看到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來,打開了車門。
但是溫知夏在上車後,直接就将車門給甩上了,将顧平生給攔在了外面。
周安北怔住,看向顧平生。
顧平生擡手,按了按眉心的位置。
“周秘書,送我去華西路186号。”她開口。
華西路186号是她從景園搬出來以後住的地方,顧平生聽到後松了一口氣,好在她雖然是生氣,但還有分存在,知道現在不能亂跑。
“送她過去,注意安全。”顧平生說道。
周安北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情況,但是看着模樣,八成是産生了什麼矛盾,他也沒有多問,就上了車。
顧平生不會放任她一個人在外面,所以在溫知夏到達地方的時候,安保人員已經就位。
溫知夏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現在無論是媒體還是自诩正義的“衛道士”都想要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有這些人在起碼是能保證她的安全。
她還不至于用自己的安全問題開玩笑。
周安北把人送到後,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忍不住說道:“太太,您在裡面待了48個小時,顧總就48個小時沒有閉眼,他一直很擔心你。”
溫知夏聽着,抿了下唇:“你不用跟他在這裡當說客,我既然已經到了,周秘書就請先回吧。”
周安北見狀,頓了下後點了點頭:“太太好好休息。”
瀾湖郡。
顧平生一回來就在書房裡找東西,等翻來覆去之後,也拿出了一份親子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