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那你們林家也換一個能生養的給俺老兒子!”
兩個不講理不要臉的撞到一起,他們的吵架内容就可以讓人三觀盡毀。
“廢話少說,你們不是還有人嗎?把你們三丫給俺。”
林和志這話一出,就算再怎麼不吱聲,隻顧着賣呆兒的人也聽不下去了。
老陳家的三丫陳招娣,今年才十一歲,這禽獸是咋能說出口的呢?
陳招娣更是吓得跑回屋子裡,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大姐已經死得那麼慘了,她才不要再去換親給這個殘疾老男人!
劉珍珠終于接受不了了,“大家夥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俺家大丫這已經沒了,二丫前幾天也沒了,三丫才十一,他竟然主意都打到三丫身上來了,這也太欺負人了啊!”
林和志知道剛才自己的話算是惹了衆怒了,他也不再提讓老陳家賠個陳招娣的事情,隻又開始提賠錢,補林燕的彩禮的事。
他的妹妹跟陳慧是換親的,現在陳慧死了,他沒媳婦了,就等于他妹妹是免費送給老陳家了,這口氣他怎麼可能咽得下去!
媽的,女人怎麼都這麼不禁打,打幾下就要死要活的。
“陳慧換給你的時候,可是活蹦亂跳好好的,你給折磨得人上吊了,還反過來讓俺們給你補還錢的彩禮?”
反正大家都蹲過牛棚了,也不怕直接換親換親地喊了。
這事情放在現在的話,大部分都會躲還來不及,屍體沒人敢看,更沒人敢圍着。但是在當時那個環境,之前餓死不少人,就那樣不埋不處理直接扔白山的,還有各種各樣死法的,也見怪不怪了。
所以陳慧的屍體在院子裡面躺着,大家甚至還圍得更近了。
陳默輕輕拉掉哥哥的手,“哥,沒事,我一點不怕。”
此時,陳寶根帶着陳建國陳建軍小跑回來了。怪不得剛才一直沒看見他,原來他是去找救兵去了。
陳建國與陳建軍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從陳寶根那裡知道出了什麼事了。
“嘎哈呢?林和志你在俺們家鬧啥?”陳建國因為最近的事,一直憋着一股勁呢,此時倒也難得的硬氣。
陳建軍進了院子,先去看了地上的陳慧。這是他與劉珍珠的第一個女兒。
雖然他們軟弱,同意拿她去換親了,雖然他們後來也一直懶得對她的日子過問。
但是當她的屍體真的躺在自己眼前了,當然心底也有傷心。即便,女兒的死,他們做父母的t,完全也脫不了幹系。
“媽的,林和志!老子跟你拼了!”這種内疚,化為了憤怒。
陳建軍去西房山,抄起立在那裡的鐵鍬,奔過來就往林和志的腦袋上面拍去。
林和志可是打架的好手,被追賭債的時候也是躲避跟挨打的好手。他一個閃身,躲過陳建軍的鐵鍬。
“艹你娘的,老子還沒動手呢!你他媽倒是先跟老子來真格的是吧?”
他人高馬大,直接上來握住陳建軍的鐵鍬,就搶了過去。
老陳家的男人,咋說呢,真的不行。幹啥都不行,他們在陳老太太的高壓之下,性格骨子裡面是弱的,打架都不會,直接給對方提供了武器。
那林和志本來沒想直接撕破臉,他的小舅子陳建強剛才一直沒吱聲,他也沒合計老陳家這兩個大兒子回來就能直接動手。
好了,既然他們想動手,那林和志的暴虐因子也就全都被激發了,陳建強是他小舅子,眼前的陳建軍是他的老丈人。
媽的,換親換得這關系亂七八糟的。但是無所謂,陳慧已經上吊了,再亂的關系,現在也沒有關系了。現在隻剩下你死我活的關系了!
林和志舉起鐵鍬就往離他最近的,曾經的老丈人身上拍去!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老陳家的人被林和志追得滿院子地跑,除了林燕,其他所有人都是他的目标,連還是孩子的陳寶根都不放過。
一時間,尖叫聲不絕于耳,老陳家除了那鐵鍬,還有一把鎬頭。陳建國拿了鎬頭,橫在房門口,把門加固,把瘋了的林和志擋在外面。
林和志拿鐵鍬撞了幾下門,見進不去,也不戀戰,索性轉身,去砸老陳家的窗戶。
老陳家的小破土房,窗戶很少,上面幾塊僅有的玻璃,早就有裂紋了,但是一直也換不起。
現在不用考慮換不換的問題了,東屋,東裡屋,西屋,這幾扇小破窗上的小破玻璃,全都被林和志砸碎了,他砸完了玻璃,試圖砸掉窗框,窗框稍微結實一些,用力幾次之後依然沒有砸掉。
林和志已經累了,氣喘籲籲,看着龜縮在屋子裡面的一家子陳家人,他惱羞成怒。
轉身來到院中,拿着鐵鍬往陳慧已經冰涼的屍身就剁下去。
瞬時間,周圍響起的全是尖叫聲,場面混亂起來。
“林和志!住手啊!”
“不可以這樣!”
陳家人躲在屋子内,看着瘋魔的男人,完全不敢出來。
牛嬸急得直跺腳,她看了看徐虎,組織起圍觀的所有男人,都趕緊去找家夥事,一起上去控制住這個男人。
混亂的場面,各種尖叫的聲音,陳默好像都聽不到了。
雖然大哥再一次擋住了她的眼睛,但是在那之間,她已經看見了惡魔一樣的林和志,拿着鐵鍬一下下地剁着。
她的眼睛在哥哥的手掌内,依然瞪得大大的,忘了閉眼,忘了眨眼,時間好像凝固了。
眼前的場景,多麼似曾相識,上一世,她被王忠殺了之後,她的屍體也曾經被王忠如此這樣的對待。
林和志、王忠,他們的身影好像重合了。
那兩輩子的夢魇,再一次生生在眼前重現,讓陳默一時間覺得天旋地轉。
她閉上眼睛,腦袋重重地跌落在陳永峰的肩頭。
“默默?默默?”陳永峰輕輕晃了晃陳默,“邵錦成!你看看默默怎麼了!”
邵錦成從林和志的身上轉過眼神,看見躺在陳永峰肩頭,一動不動的陳默,他一下子慌了,過來查看,“默默?怎麼了?怎麼突然暈了?吓到了?”
陳永峰都快哭出來,“我剛才捂她的眼睛了,但是不知道看她沒看見。”
“走走走,趕緊走,去找吳醫生。”
邵錦成此刻隻恨吉普車不在黃子屯,他脫下自己的上衣,“把默默放座椅上,拿我衣服綁着他,我來騎車,我不會讓她掉下去!這樣快點!”
陳默被陳永峰抱着,放在二八大杠的座位上。
她稍微緩過來一下,微微張開眼皮,看見的是上半身已經脫光的,拿着衣服正在捆她的邵錦成。
“不去醫院。”她的聲音讷讷如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