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許令安在劇組多了個稱号：小狀元。
剛開始聽到有人這麼叫她的時候，許令安覺得不好意思，回應的時候先糾正一番。但等跟着這麼叫的人越來越多，她也懶得糾正，甚至慢慢聽習慣了。
“本來想着要好好慶祝一下的，怎麼這麼不巧啊！”衛敏敏郁悶地取消手機上的預定位置，又看了看外頭的大片烏雲，“而且看這天，怕是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已經應下來的事不好推了。”姜令曦也沒想到事都趕在一起了，“下一場雨也挺好，涼快。”
許令安走過來正好聽見兩人的對話，跟着點點頭，“姐姐的事更要緊，慶祝的話哪天都行，就是雨要是在路上就下起來了，姐姐你們開車一定要小心。”
姜令曦摸了摸她腦袋，“會的。”
不知道是不是高考狀元的話音加持，車子行至半路，果然在一陣電閃雷鳴加狂風之後，大雨如注傾瀉而下。
路筝筝擡頭看了眼被雨滴給砸得砰砰作響的車廂頂棚，連忙吩咐前面的司機，“哥，開慢點吧，穩妥為上。”
“不用筝筝妹妹說，我現在想開快也開不了了。”
不同于偏遠的帝都影視城，帝都電視台的位置更靠近市中心，今天還是工作日，這會又是下班時間，越往前走車流就越密集。
再加上突降大雨，怕看不清前路，路上的車子都不約而同選擇了減速慢行。
姜令曦正低頭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她們現在跟帝都電視台的距離，石老的頭像在屏幕上方閃了閃。
“姜小友現在在路上嗎，下着大雨路上小心駕駛，不着急趕路。”
姜令曦剛回了個“石老放心”，緊接着又接到許令安的視頻申請。
點開最先看到的卻是衛敏敏的臉。
“媽呀，這雨也太大了，曦姐你們走到哪了，路況怎麼樣？”
姜令曦把手機攝像頭翻轉了下，“到處都是車，距離帝都電視台還有七公裡。你怎麼拿着安安手機？”
“我在安安房間呢，叫的外賣還沒送來，看這天氣有的等了。安安去卧室關窗戶了，回來了。”
下雨天導緻手機信号也有點斷斷續續姜令曦跟兩人說了沒兩句，就準備挂斷。
“姐姐到了地方記得發條短信跟我報個平安。”
許令安隻來得及喊出一句，下一秒屏幕就是一黑。
對方信号中斷。
姜令曦看着手機上時弱時強的信号，本想回撥過去的，一看還是算了。
把手機熄屏後在慢慢往前挪動的車裡開始閉目養神。
*
帝都電視台，演播大廳。
布置清雅的休息室内，石老拄着一根紅木拐杖正來回踱步，時不時看一眼牆上挂着的鐘表。
坐在一旁沙發上的中年男人看他來來回回已經走了一會了，忍不住開口勸道：“師父您坐下歇歇，喝杯茶？”
“我這哪還有心思喝茶！”石老擺擺手，看向窗戶外頭依舊沒有雨停的趨勢，“也不知道姜小友能不能及時趕過來。”
中年男人忍不住皺皺眉，“師父，您未免也太重視那小姑娘了，就一個視頻，您就讓她對戰章林希，我覺得還不如讓小師妹上場，我覺得小師妹的棋藝不比章林希差。”
“不行，小映的棋不夠穩，她性子又急，不是章林希的對手。”
門口傳來一聲輕哼。
休息室的兩人齊齊扭頭看過去。
中年男人滿臉帶笑地招呼道：“小師妹來啦，快坐。”
穿着一身月白色唐裝的少女踏着重重的步子走進來，明顯是因為聽見了師父的話有些生氣不滿。還沒坐下就揚起腦袋有些不服氣地道：“難道師父您剛認識的那位姜小友比我厲害很多？”
石老不想打擊自己這個剛收下沒多久天賦出衆的小弟子，但他也說不出來謊話去安慰，沉吟了下回道：“說起來你們倆的棋風有點相似，不過她比你更穩一些。等拍完節目要是還有時間的話，你們倆倒是可以對弈一局，會對你有幫助的。”
不過這話聽在此刻的關映耳朵裡，全都濃縮成了一個意思：那就是那個姜小友比她強，甚至都能當她老師了。
“我倒要看看師父您請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中年男人：“……”人能不能及時趕到這裡還說不準呢！
距離休息室不遠的演播廳裡，節目還沒開始錄制，但觀衆已經趕到。
能坐在這個節目觀衆席上的人，基本上都是圍棋愛好者，對當前圍棋界的一些高手自然也是如數家珍。
隻不過他們這會的神色并不怎麼好看，目光時不時掃向端坐在候場區的一位青年。
“連齊圓方都輸給章林希了，咱們這邊還有跟他有一争之力的棋手嗎？”
“有倒是有，就是年紀不符合了。總不能說咱們以大欺小。”
“早知道我就不買這個票了，看得心裡窩火。”
“誰讓咱們華區圍棋界青黃不接呢，不過我聽說接下來要跟章林希對弈的棋手是石老他老人家在民間偶然尋到的，能讓他老人家邀請過來，應該是個民間高手吧？”
“反正我是不抱什麼希望了，隻希望待會那位不要輸得太慘。”
……
大雨如注，足足下了将近一個小時，總算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路上慢吞吞的車子也終于得以加速。
抵達帝都電視台前十分鐘，姜令曦給石老發去一條她即将抵達的信息。
“人快到了，走走走，去大門口接一下。”
中年男人想說他去接，師父您就坐這休息等人上來就行了，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就見自家師父已經拄着拐杖健步如飛走到休息室門口了，連忙起身追上去。
關映正在手機上跟人聯網下棋，見狀忍不住撇撇嘴，但還是沒忍住好奇，也跟着起身追了過去。
她倒要看看，那個姜小友到底有什麼魔力，還沒見面就跟師父成了忘年交。
商務車停靠在帝都電視台大樓門廳外，姜令曦從車上下來，就見門口一溜站着的老中青三代正朝她這邊匆匆走過來，她把準備發消息的手機塞回兜裡，看向走在最中間的花白頭發老者，“石老。”
“姜小友幸會，走，咱們先上樓再說。”
關映剛看到人的時候還有點不确定，這會都走到跟前了，直面那張比照片和視頻中還令人驚豔的臉，終于忍不住失聲道：“姜令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