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饒是徐茂春不知道做過多少兒子還活生生站在自己跟前的夢，但現在他可是醒着呢，還是剛聽到兒子死亡的真相看着兒子的心髒無比心痛地在醒着。

　　死而複生這四個字，一直以來對人們來說都隻是個美好的祈願而已，怎麼可能會發生在現實中呢。

　　他還是個大夫，更加清楚這一點壓根不可能做得到。

　　“那徐老先生願不願意信我這一次？”

　　徐茂春又說不出話來了。

　　定定看着無覺沉默了好一會，才語氣顫抖地問道：“你，你要怎麼做？”

　　“把徐先生的心髒給他安回去。雖然這心髒我用了秘法來保存，但隻心髒本就不能獨活，秘法也不是萬能的，時間久了，沒了流動的血液滋養，它一樣會慢慢幹枯。”

　　“難道把心髒安回去，人就能活回來嗎？”

　　“我隻能說，有這個可能性。”

　　徐茂春還在掙紮，按理來說，兒子的心髒找回，安回到身體裡，也算完整了。

　　至于當初害了兒子那人，現在也自作孽不可活了，那麼兒子也能夠入土為安。

　　但現在眼前的人又給了他另一個幾乎可以稱得上癡心妄想的選擇，他嘴上雖然說着不可能，心裡也覺得不可能，但真的很難不升起一絲渺茫的期待來。

　　“難道不需要請以為心外科的專家來做這個手術？我，我認識這方面的專家，現在就可以聯系。”

　　無覺默默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一張外科醫生執照，“徐老先生放心，我可以做到。”

　　徐茂春：“……”

　　姜令曦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隻知道無覺中醫還挺厲害，沒想到這人還是個全能型的。

　　“好，”再三檢查過無覺執照是真的後，徐茂春也終于下定決心，“我放你進去！”

　　玻璃牆後面就是個絲毫不亞于潔淨手術室的環境，無覺經曆一番消殺後帶着心髒走進去。

　　留在外頭的三個人隔着玻璃不錯眼地看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到心口處再次縫合完畢，無覺臉色蒼白走出來。

　　他這次算是獨立完成一項大手術，再加上之前馬不停蹄趕過來，出來之後就坐上輪椅一動都不想動了。

　　姜令曦看了眼還在盯着手術台的徐茂春，走到無覺面前，想想還是沒問有多大把握。

　　都說是奇迹了，隻能等待奇迹發生，或者不發生。

　　“無覺，徐先生被改造之後的身體，是個什麼狀态？”

　　這個問題她之前就想問了，但看無覺努力說服徐老先生，就先把這話給壓在了心裡。

　　無覺緩了口氣，“其實他被改造後的身體跟蕪華有點像了。”

　　這個姜令曦之前也想到過，點點頭，“還有呢？如果奇迹發生，他不會也變成蕪華那樣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人不人鬼不鬼的，徐緻一會願意活過來嗎？

　　可能也是願意的，老父幼子，誰能割舍？

　　哪怕不能像正常人那樣活着！

　　“您的問題還是一如既往一針見血！”無覺苦笑一聲，“沒有蕪華那麼嚴重，但也再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生活了。這份改造，給他留了一絲活過來的希望，但也剝奪了他成為正常人的能力。”

　　沈雲卿拍了拍他肩膀，“能不能接受這份改變，還要先看他能不能醒過來。于你而言，已經是盡力了。”

　　無覺擡頭對上好友的眼睛，抿了抿唇，輕聲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麼做，是救了他，還是再次害了他。”

　　三人沉默片刻，齊齊看向玻璃牆後的手術台。

　　“那些紋路，還會消失嗎？”

　　“不會了，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要是能醒過來，也得帶着這些紋路活下去了。”

　　又等了好一會，徐茂春實在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這才移了移視線，看向陪着他在地下等着的三人。

　　“要不你們先上去歇歇喝口熱水，别都陪着我這個老頭子等在這了。”

　　“您也得上去歇歇。别徐先生還沒醒過來，您先給凍感冒了。”

　　“我怕我這前腳剛上去，這萬一……我再等等，再等等。”

　　徐茂春說着按了下身後的電梯按鈕，“你們先上去，我真沒事，更久我還呆過呢。可能是這孩子聽見人有些多，不好意思醒呢。”

　　姜令曦見實在勸不動，隻好先帶着沈雲卿和無覺進了電梯。

　　剛回到地面上，她手機就震了震。

　　之前在地下沒能接受到的信息一股腦都收着了。

　　佟悅：【下午的新劇宣傳活動定在下午三點半，中午吃了飯我去接你啊。】

　　【人呢？看到消息沒？】

　　【這電話也不接，小姑奶奶你倒是回個信啊！】

　　……

　　姜令曦連忙回了個【收到】，擡頭看向沈雲卿，“我突然想到下午還有個活動。”

　　本來記得好好的，但徐茂春找她的事實在是太震撼了，她給忘得一幹二淨。

　　“我先送你回去。無覺……”

　　“我留下吧，”無覺朝兩人揮揮手，“到時我跟徐老先生說一聲，你們臨時有事需要先回去。萬一奇迹真的發生了，我還得給徐先生好好檢查下身體，還有以後生活中的注意事項也得好好強調一下。要是沒醒……屍體也需要妥善處理才行。總之不管有什麼情況，我都給你們發消息。”

　　沈雲卿：“辛苦。”

　　無覺笑笑：“應該的。”

　　姜令曦幾乎是前腳剛坐上車，後腳佟悅電話就打進來了。

　　“之前沒收到消息是因為在地下室信号不好，佟姐你到時間直接來曦園接我就好。”

　　還沒來得及問話的佟悅：“……還挺自覺。對了，我看國台之前做的新劇宣傳節目，到時候直播的時候可能要簡單表演下才藝什麼的，你想想準備什麼，最好是跟你表演的角色相關。”

　　“要角色會的？”

　　“嗯。”

　　“行，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姜令曦就認真琢磨了下自己當皇帝的時候都會些什麼，還得是能拿來表演的。

　　但想了一會後，她無奈發現。

　　“我好像還真沒什麼才藝。”

　　“什麼？”

　　“才藝，下午的活動上還要表演飾演的角色會的才藝，我會帶兵打仗，會批折子上朝，但這些也不能拿來表演吧？早知道我就跟你學學琴了！”

　　她那時候隻知道聽，讓她點評倒還行。

　　“算了，大不了到時候臨場發揮。”

　　話落，兩人齊齊看向卡在車載支架上突然亮起來的手機。

　　無覺打過來的。

　　姜令曦眼疾手快劃了接通。

　　就聽見話筒裡卡得要命但依舊能聽出來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的聲音，“動，動了，天，天呐，真的動了……”

　　“什麼動了？”

　　“心髒！它真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