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機那邊無語了一下，咳嗽了兩聲。
然後才正經了語氣，說道：“謝哥，這邊已經派人去找過溫彥廷問話了，他沒出賣謝哥，隻說是之前不小心摔斷了腿，所以足不出戶養了幾天傷。”
聽到溫彥廷三個字，謝無妄臉上笑意沒了。
“嗯。”
“還有啊，謝哥，有個叫牧萱的女生，一直待在溫家照顧溫彥廷，對溫彥廷無微不至，像個有目的而來的小綠茶，謝哥要注意一下她。”
“嗯。”
“還有啊，謝哥，盯着傅少的那幾個人被召回來了，應該是溫彥廷的話起了作用，讓傅少洗清嫌疑了。”
“嗯。”
“還有啊，謝哥，最近沒事少回謝家老宅吧，你也知道有些人……嗯，老爺子是那位的舊部，他們正愁找不着謝家的把柄呢。”
謝無妄修眉微動。
難道爺爺趕他和念念離開，還讓他們最近不要回謝家老宅，是這個原因？
“嗯。”
這一次，謝無妄答應的語氣，凝重了些。
“那我就說這麼多了，謝哥，有事群裡發消息。”
“嗯。”
等通話結束後，姜念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嗯嗯怪嗎？”
謝無妄：“……”
他就……
咳。
“念念，我在開車，而且他時間應該比較緊迫，打電話主要是給我放消息，我沒必要跟他多說什麼。”謝無妄無奈地解釋。
“你姓什麼？”姜念問他。
？？？
謝無妄抿抿唇，乖乖回答：“謝。”
“那會說謝謝不？”
“……”
能怼死他謝無妄的從來隻有他老娘和他新娘。
“去國外還有一周時間，老婆打算怎麼安排？”謝無妄決定轉移話題。
“我想去找小魚，然後周末陪川川。”姜念已經想好了。
謝無妄‘哦’了一聲。
連‘嗯’都不‘嗯’了。
“喂，小魚和川川你都不待見是吧？”姜念顧忌着他在開車，才沒拿手戳他。
“你的時間規劃裡，沒有你老公。”謝無妄側臉顯得有幾分沒表情。
醋死他算啦！！！
“……你要這麼說的話，我晚上就重新安排一下——啊！你幹嘛！”姜念吓得叫出聲來。
謝無妄一腳猛刹車，車子停在了路邊。
他按下安全扣，一擡手就勾住姜念的脖子，傾身重重地吻了過去。
“唔唔……”
車内空間小，根本掙紮不開。
而且姜念安全帶還沒解，頓時被他欺負了個夠本，上衣全皺了。
半晌，兩人才氣喘籲籲分開。
“……給你慣的毛病。”姜念聲音略帶沙啞，被他吻得臉蛋紅撲撲的。
“嗯，我太太寵我。”謝無妄承認，他打破的醋缸，隻有她能重新修好。
一句話，就讓他心花怒放了。
原來她沒忘記他。
她晚上的時間，都是留給他的。
“但是你總得寸進尺。”姜念忍不住埋怨道。
他就不能分分場合。
雖然跟他是夫妻了，可是她從小到大見過的夫妻，比如謝先生謝夫人，桑父桑母，人家在外面都是正正經經的。
就他這混賬樣，怎麼給小輩做榜樣嘛！
她真怕謝川跟他學壞。
“年少不輕狂，老了會後悔的。”謝無妄看出她的埋怨點，輕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随後他重新系上安全帶，朝她眨眼：“回家，睡覺。”
“……”
她放棄治療這家夥！
姜念面無表情轉過頭，繼續看向車窗外。
謝無妄暗暗松了口氣。
幸虧謝太太沒問，打電話的是誰，做什麼的。
不然，他會很為難。
她好乖。
愛死了！
謝無妄心情極好地把車開回别墅。
結果姜念去健身房了。
“……”
行，我等晚上！
謝無妄暗暗咬牙。
到了晚上，姜念洗完澡開始在謝無妄懷裡‘哭’——渾身酸痛，手也痛腿也痛腰也痛，哪哪都痛，一動就痛。
謝無妄一聽就又是心疼又是無語：“我說姜念念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笨，健身要循序漸進的，你肯定是強度太大了，所以才會肌肉酸痛。”
“嗚嗚那怎麼辦？”姜念假哭。
“趴着吧，老公給你按摩放松。”謝無妄打消一肚子旖旎，認命地道。
“好的老公。”
姜念趴好了。
謝無妄也沒敢重按，怕她哭着喊疼。
随着男人輕柔的放松按摩，姜念舒服地直眯眼，沒多會兒就睡着了。
等謝無妄問了她兩遍‘力道怎麼樣’，她卻沒有回應時，謝無妄才知道她被他按睡着了。
謝無妄小心翼翼将她身子翻過來，給她蓋上被子。
正打算摟着她一起睡的時候，他忽然想到關鍵點——她今天才剛健身吧？那肌肉酸痛也應該是明天啊？
“……”
他被謝太太騙了！！！
……
夜半。
謝無妄被輕微的震動聲驚醒。
他蓦地睜眼，摸到手機關掉。
看了看懷裡熟睡的女人，他輕輕抽出手臂，起身下床。
“什麼事？”
到了門外走廊盡頭，謝無妄才回撥過去，低沉開口。
“謝哥，嫂子那個哥哥，就是傅少……他好像又犯病了，我是說有什麼事忘了跟謝哥你彙報了。”
對面顯然是半夜驚醒，突然想起這一茬，趕緊就打電話了。
“他幹了什麼？”謝無妄下颚微微緊繃。
“噢，我們隊裡不是有人負責盯着他嗎？溫彥廷被問話之後才撤走的。然後我聽一個人閑聊時說，他們在海邊那棟私人别墅盯梢傅少的時候，别墅裡發出好大的動靜，差點沒給别墅掀了，還說傅少把自己關在别墅裡兩天都沒出來，也沒見有人進去，估計是犯病了。”
謝無妄握緊了手機。
半晌才‘嗯’了一聲。
又想起姜念說他是嗯嗯怪的事兒，語氣緩和着補了一句：“我知道了，謝謝。”
“……咳，咳咳咳……”
不客氣。
媽呀吓死人的！
被謝哥支配了好幾年的恐懼感，被一聲‘謝謝’徹底給勾起來了。
謝無妄收起手機。
修長手指握住欄杆，微微用力。
許久之後，他才深吸一口氣，轉身回主卧去了。
姜念睡夢中感覺臉上有溫熱的吻不斷落下，還伴随着一聲聲的‘念念，醒醒’。
她迷糊地睜開眼，見謝無妄俯身在她上方，還穿着休閑裝。
“天亮了嗎？”她揉了揉眼，坐起身。
“淩晨三點。”
“……淩晨三點你叫我幹嘛？”姜念瞪大眼，難怪她感覺眼皮都澀得掀不開。
“你哥他，好像發病了。”
謝無妄看着她，輕聲道。
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叫醒她。
他怕傅淩琛萬一真出了事，她會怪他一輩子。
嗯，比起她的喜怒哀樂來，他謝無妄的醋勁兒可以壓一壓。
“什麼？”姜念一下子清醒了，慌忙掀被下床，“在哪個醫院？我們趕緊過去！”
謝無妄把已經替她找好的衣服遞到她手中，“沒在醫院，在他那棟海邊私人别墅裡，你别急，換上衣服我們開車過去。”
“好。”姜念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随便洗漱了一下，素顔朝天地就拉着謝無妄往外跑了。
前往海邊的途中，姜念心神不甯。
“念念果然很在乎這個哥哥啊，他是誰也代替不了的嗎？”謝無妄像是随意聊天似的，這麼說了一句。
姜念怔了一下，轉頭看向正在開車的男人。
半晌，她才說了一句：“謝無妄，你永遠不會把我哥當你哥，也永遠不會把我媽當你媽——不論你有多愛我。”
這話，很殘忍。
卻無比現實。
是每一對夫妻都無法避免的血淋淋。
謝無妄蓦地抓緊了方向盤。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謝家人對她再好，她也永遠不姓謝。
甚至于……她如果不是他謝無妄的妻子，她和謝家人也不會成為一家人。
可她的親人，卻永遠是她的親人。
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