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姜念下了樓梯，謝無妄立刻站起來，幾個大步走到她面前。
“倒水怎麼不叫我？”
他接過她手裡的保溫杯，并捋了捋她額邊的碎發。
“手機被導演沒收了呀。”姜念微微撇唇。
她沒有戴口罩。
因為嘉賓是不應該知道這是直播的，如果她半夜起床倒水還戴口罩，就會穿幫。
謝無妄顯然也明白她不戴口罩的原因，于是很默契地沒提口罩的事，反而用指腹按了按她的唇角：“去坐一會兒，我給你倒水。”
“謝謝謝先生。”姜念眨眼。
聽起來，像是結巴了。
噗哧！
姜念第一個自己笑起來。
謝無妄也笑了，揉了揉她腦袋，就去給保溫杯裡加水了。
守到半夜終于見到自家嫂嫂真顔，直播間裡的寄居蟹激動得‘啊啊’直叫。
不戴口罩的姜念，素顔朝天，五官精緻到無可挑剔。
她的小臉輪廓不似時下流行的巴掌大，反而帶着一股圓潤的感覺。
可這卻絲毫無損她給人的盛顔沖擊。
她穿着一條淺黃色小裙子，像墜落人間的媚惑精靈。
【難怪兩大妖孽同時愛上你，我承認你是有點妖精體質在身上的，不然我這會兒怎麼心跳加速了？】
【呵，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對你一見鐘情！】
【雖然我知道我不能同時打敗影帝和頂流，但這并不妨礙我對着手機狂舔屏。】
【我本來就好稀飯哥哥，結果哥哥給我找了個夢中情嫂，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夢中情嫂是什麼鬼？】
【注意身份！我們不是人！是蟹！！！】
【哈哈哈哈哈早晚被你們寄居蟹笑死……】
鏡頭裡，姜念坐在了謝無妄之前坐的沙發上。
疏離的視線，淡淡看向傅淩琛。
傅淩琛雙手早就握成了拳——在她發出那道質問，又和謝無妄親密互動的時候。
“念念，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眸色黯淡極了，整個人都被一層濃濃的悲傷籠罩着。
“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如果不是謝無妄……我們根本不會分開！我們會過得很好！”
“你說你忘了過去五年，那五年之前呢？你也忘了嗎？湖邊，醫院，那都是我們愛情的見證！你都忘了嗎？”
傅淩琛提起湖邊和醫院，姜念的眸色有一瞬間的軟化。
她當然不會忘記，她之所以會答應傅淩琛的表白，就是因為湖邊那一吻。
當時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在她快窒息之際，傅淩琛在湖底找到了她。
他抱住她的腰往上遊，并且吻住她給她渡氣。
她迷迷糊糊地被他救上岸。
又被他拼命地按壓兇口，最後順利吐出那些積水。
她在他懷裡昏迷了一陣子，直到他把她抱到校車停放的地方，她才醒過來。
他對她的救命之恩，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但是……
僅此而已。
謝無妄倒水回來，聽到傅淩琛的這番話，眸色一沉正要開口。
但姜念卻輕輕柔柔地說：“傅淩琛，我很感激你救過我，可我們這輩子隻剩下做朋友的緣分了。你應該知道，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并沒有做好。”
謝無妄微微握緊了保溫杯。
打消了開口的念頭。
“我……”傅淩琛面色微微變了變，他知道姜念說的是什麼時候。
但那時候，他也處于極度痛苦之中。
他在醫院的。
隻是，當他拿到醫院的診斷書。
上面的‘重度撕裂’四個字，讓他幾欲吐出來。
他瘋了一樣揍謝無妄。
謝無妄甚至沒有還手。
可他還是覺得自己處于崩潰瘋狂的邊緣，他想殺人！
那個時候，他自己的狀态也不好，根本照顧不了她。
何況姜父告訴他說，姜念出了這樣的事，最不想見的人除了謝無妄之外，就是他傅淩琛。
所以他才沒有陪在她身邊。
而之後……
他心理出了問題，甚至開始自殘。
他母親傅夫人強行派保镖打暈他，将他送到國外治療去了。
不然，他怎麼會讓姜念嫁給謝無妄？
傅淩琛想起姜家認回姜依柔之後，毫不留情地把姜念賣給謝家，俊美五官瞬間扭曲。
他不會放過姜家人！
“傅淩琛，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放下吧。”姜念朝傅淩琛伸出友誼之手，微微笑着，“你看我都放下了。”
傅淩琛想也不想，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一向冰冷到無情的眸子裡，浮現出濃濃的貪戀。
“放不了。”傅淩琛深深地看進她杏眸之中，自嘲地勾了勾唇，“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沒做好嗎？我不怕丢臉，我告訴你實話——那時候我受打擊過重，出現自殘行為，被我母親強行送到國外治療去了。”
什麼？
姜念神色浮現出濃濃的震驚！
他……他自殘？
“念念，你沒讀完大學，我也沒有。”傅淩琛眸中浮現一絲痛苦，“我不配合治療，就見不到你。所以我隻能熬，熬到治療結束，醫生判定我行為正常之後，我才順利回到國内。可那時候……你已經被你的養父母，賣給了謝家。”
姜念神色微微難看。
她不會忘記直播間還有很多網友，而有些事她并不想被大衆知曉。
但傅淩琛顯然是打算把這些恩怨徹底攤到台面上。
除了她中藥的事，他絕口不提之外。
其他的事情，他都會爆出來。
“傅淩琛，你先松開我。”姜念看着自己被握得太久的手，輕聲說道：“你捏疼我了。”
傅淩琛一下子松了手。
低眸看去，果然見她白皙的小手浮現出紅色。
“抱歉。”他喃喃出聲。
“沒關系。”姜念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一下手掌，轉頭看向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倒好水了？”
“嗯。”謝無妄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了想分開傅淩琛和姜念握着的手的沖動。
好在，他們終于在他快克制不住之前，分開了。
“水給我。”姜念朝他伸出手，“你也坐會兒。”
“嗯。”謝無妄乖乖地坐到她身邊，将保溫杯遞給她。
姜念道了一聲謝，打開保溫杯潤了潤嗓子。
然後才繼續看向傅淩琛。
“對不起，剛剛不知道你……我錯怪你了。”她一臉歉意。
雖然是個男人就接受不了自己的女朋友出那樣的事，但傅淩琛當時都生病了，還被送到國外治療。
也不算是主動抛棄她。
她想，她可以原諒那時候的傅淩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