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在聽見言爻這句話的瞬間,鄭警官的瞳孔瞬間收縮,容真的表情也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woccccc!我渾身雞皮疙瘩要起來了】
【SOS!如果言爻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也未免太恐怖了吧?10年前殺了人,不僅沒有把殺人的兇器處理掉,反而還留在自己家裡,這是怎麼一種變态的心理啊?!】
【雖然這件事聽起來稍微有點離譜,但是仔細想想從直播開始,你們什麼時候見言爻說過假話?】
【我的天……我已經感覺到反胃了……】
“你說的是真的?”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鄭警官雙眼始終死死地盯住言爻,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神情的變化。
在鄭警官的注視下,言爻認真地點了點頭:“千真萬确。”
哪怕言爻算出了殺.人兇.手,但是她心底裡也清楚,僅僅是憑着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将對方繩之于法,隻有找到充分的證據,才能夠讓他真正落網。
即便如此,當算到那條線索的時候,言爻的心裡還是不免升起了複雜難言的情緒,尤其當她站在容真身邊,感受到這個消息給容真帶來的情緒波動後。
那些在作案後十年的時間裡,還在受害者親人朋友面前,自如地來來去去的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或許有那麼一刻,他們内心可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愧疚嗎?
望着容真難看的臉色,言爻在心底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得到言爻肯定的回答後,鄭警官沒有遲疑,很快按照言爻指的方向前進。
原本警察們是想要讓容真回避的,畢竟即将去逮捕的或許是殺了她初戀男友的人,擔心她或許會承受不住。
但是容真卻少見地展現了執拗的一面:“我想要跟去,不會拖後腿的。”
鄭警官微微皺眉,“對方畢竟曾經殺過人,而且還不知道對方人數多少,一旦現場起了沖突,我們不一定能及時派出人手保護你。”
聽着鄭警官的話,容真抿了抿嘴唇,卻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眼看着場面即将僵住,言爻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沒關系,讓容真跟來吧。”
對上鄭警官不贊同的眼神,言爻隻說了一句話:“我會負責保護她的。”
見到兩人都如此堅定,鄭警官哪怕一開始并不是很贊同,還是暫時妥協了。
一行人在村裡穿行着,随着他們越是靠近目的地,容真的表情就越是蒼白,她轉頭看向言爻,張了張嘴,卻沒有敢将自己的猜測說出口。直到言爻帶着他們站到院子門口,才徹底打消了容真心裡最後一絲僥幸心理。
“真的是他們嗎?”容真輕聲喃喃着,眼底神色震動。
言爻輕輕地捏了捏容真的手,讓她冷靜下來。
另一邊,鄭警官已經使了個眼色,警察們躲在門側,隻有鄭警官一個人上前去敲門,假裝成攝制組的樣子。
門被敲響,裡面很快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誰?”
“節目組的,最近在你們這裡拍節目,有個項目想要請你們幫忙一下。”
裡面立刻甩出一句:“沒興趣。”
鄭警官看向言爻,言爻隻用嘴型給鄭警官比了四個字——
我們給錢。
鄭警官半信半疑,說出了言爻給的這四個字。
下一秒,随着“咔哒”一聲,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一條縫,鄭警官立刻用腳抵住門,大喊一聲:“快進!”
裡面的人意識到不對的時候,蹲守的兩側的警察已經一擁而上,不顧對方的反抗,将大門徹底打開。
出現在門口的紅毛錢岩理眼看着沒有辦法阻攔,眼裡立刻流露出兇悍的神色,“有條子!”
話音一落,院子裡綠毛和藍毛也沖了出來,其中綠毛手裡還拿着菜刀。
眼看到這種情形,“五彩缤紛三人組”已經意識到不對,第一時間就放棄了善了的想法,大喊一聲,朝着警察的方向撲了過來。
紅毛和藍毛沖向警察的時候,綠毛沖到一半,卻在半途餘光一瞥,轉向了在一旁的言爻和容真。
眼看着綠毛舉着菜刀沖過來,一旁的鄭警官目眦具裂,卻因為被紅毛纏住分身乏術,隻來得及大喊一聲“小心”。
直播間裡的觀衆更是被這忽然的變故吓得愣在了當場,隻能發出尖叫。
【我的天哪!言爻快跑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怎麼居然還拿起菜刀了!!!】
【快快快!都要急死我了,言爻還在等什麼!馬上跑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别真的出事了,節目組人呢?這還拍什麼拍,快上去幫忙啊!】
【@《我們的田園》節目組@警察局救命啊……直播間馬上就要出事了!人命關天啊!】
眼看着“慘案”即将發生,屏幕前不少膽小的觀衆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接下來的場面。
在直播間裡一片兵荒馬亂的時候,面對提着菜刀沖來的綠毛,唯一淡定的隻剩下了直接面對她的言爻。
綠毛提着菜刀,朝着言爻撲過來,這一副畫面放在别人眼中是驚悚,但是落在言爻眼裡,簡直是漏洞百出。
以至于在外人看來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言爻還有心思将容真拉到攝影師身後,囑咐完她在後面躲好,才轉頭面對沖來的綠毛。
“你找死!”綠毛的嘴角扭曲地揚起,隻是還沒等他臉上猙獰的笑容展露完全,卻忽然感覺膝蓋一疼,一時踉跄。
綠毛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其他人卻看得清清楚楚。
在電光火石間,言爻用腳尖從地上掂起一塊石頭,借着腿上的力量,将小石頭踢向前方,精準無誤地命中了綠毛的右膝蓋。
在綠毛微微踉跄,身形不穩的瞬間,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言爻已經飛快地近了綠毛的身,揮起掌刀精确地劈在了綠毛的手腕上。
在他吃疼微微松開手指的瞬間,直接劈手奪下他手中的菜刀,直接扔到身後的地上,同時果斷地朝着後方飛去一樣,直視着攝影師的眼睛發布命令:“踩住刀!”
攝影師有些愣怔,但是卻下意識地聽從了言爻的指揮,向前兩步走,将整個人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菜刀上。這下如果綠毛想要再重新拿起菜刀,恐怕得把兩百多斤的攝影師連帶着一百多斤的設備儀器扛起來,才有可能性。
在解決了綠毛身上最大的風險系數後,言爻對付起綠毛時也沒有後顧之憂。
不等綠毛擡起頭,言爻已經按住了左邊手腕,借着力從背後将他整體按住,手下用力,随着“咔”的一聲,綠毛幾乎立刻傳出殺豬般的叫聲:“啊啊啊啊啊——我的肩膀——”
綠毛疼得幾乎立刻就冒出了滿頭大汗,隻是聽見他慘叫的人卻壓根沒有同情他的。
一切發生不過是數秒,綠毛已經被言爻控制住,不僅被卸了肩膀,整個人早已經沒有了反擊的力量,隻能憋屈地被按倒在地上。
在攝影師身後目睹這一切的容真忍不住微微張大了嘴巴,直播間裡剛才還在擔憂的觀衆,此時隻能刷出滿屏的感歎号。
【!!!哇哦哦哦哦——我剛才看到了什麼!】
【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完蛋了,這下更加難和外國人解釋,真的不是所有華夏人都會功夫的(笑哭)】
【我的天!言爻肯定是練過的!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比好多武打片都好看,簡直絕了!!!】
【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剛才我甚至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感覺綠毛就已經跪了……(目瞪口呆)】
【雖然我練過幾年的武術,但是放在言爻面前,我簡直就是再乖巧不過的小貓咪。總感覺爻姐一隻手就能夠把我幹趴下(貓貓震驚臉)】
言爻将綠毛控制住後,不久,紅毛和藍毛也很快被警察控制住。
擔心三人之後可能會不老實,試圖逃跑或者再次襲擊,鄭警官直接就地取材,拿了院子裡的麻繩,将三人的雙手捆住。
在将“五彩缤紛三人組”控制住後,鄭警官安排了兩位警察去看守這三位,其他人則跟着鄭警官進門查找線索。
眼看着警察們的動作,紅毛錢岩理也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他和其他兩人對視一眼,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警官,我們可是良民啊良民……”
怎麼可能會找的到呢?
紅毛錢岩理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給他來上一拳。
鄭警官還帶着警察在院子裡搜尋的時候,言爻已經走進了屋内。
從進入院子的時候,言爻就已經感受到了,那一絲微弱的光芒,随着她朝屋子深處走,那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容真小心地跟在言爻身後,看着她臉上嚴肅的神情,屏住了呼吸,不敢出聲打擾她,一顆心七上八下。
【言爻是不是有線索了?】
【我感覺爻姐好像已經知道東西在哪裡了……】
【嘶……我感覺背上都要冒出冷汗了,這未免也有點太吓人了吧TAT】
【555555555我膽子小,都有點不敢繼續往下看了】
在無數人的注視中,在推開一扇門的時候,言爻終于停了下來。
她蹲下身,拉開床頭櫃第二格的抽屜,看向裡面,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原來在這裡。”
言爻用塑料袋套住手,将手伸進抽屜中,從裡面拿出了一支鋼筆。
鋼筆通體純黑,但是表面由于時間的侵蝕,有些邊緣的地方已經脫落下漆,露出油漆下屬于金屬的銀色。
在見到這支鋼筆的瞬間,容真瞳孔微縮,仿佛在這一刻想到了什麼。
言爻拿着鋼筆走出門,環視了一圈還在院子裡搜尋的警察,淡淡地開口:“不用找了,我已經找到兇器了。”
“怎麼可……”紅毛擡起頭,臉上嘲諷的笑意還沒有落下,在看見言爻手中鋼筆的瞬間,就以一種滑稽的形式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陽光下,鋼筆的筆尖處泛着詭異的紅光,在經過這些事情後,再也沒有人會簡簡單單地以為,這紅光就是紅墨水。
紅毛沒有來得及管理好的表情,已經被直播間無數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這下,不用言爻繼續說下去,其他人心裡也有了模糊的判斷——
恐怕,言爻說的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
雖然從幾人的屋内搜出了鋼筆,但是還需要将這隻鋼筆送去,檢驗DNA後才能夠做出判斷。
按照常理,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原本三人不能夠即刻逮捕。但是三人組還和“陰婚事件”有關,便直接被警察帶到了警察局裡。
DNA化驗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鋼筆外表上的DNA,被鑒定出屬于紅毛錢岩理;而鋼筆裡那些紅色的痕迹,經過化驗,确定是已經幹涸了很久的血,并且從裡面提取出了當年靈石村被害者的DNA。
當結果出來的那一刻,守在警察局裡等待一個結果的容真,忍不住緩緩地蹲下,蜷縮起身體,發出小獸般的哀鳴。
“我們那時候都在上高中,一直都是住校,一般兩周才會回家一次。”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本來是不準備回家的……”容真的身體顫抖着,眼淚不斷地從眼角留下,完全沒有辦法控制住,“但是天氣降溫得太厲害,我沒有帶厚的衣服。他主動提出回家一趟,去拿筆記本,但其實就是為了幫我拿厚外套。”
言爻在容真身側蹲下,手掌輕輕地搭在容真的背上,安靜地聽她訴說着。
“但是那天晚上,我在學校裡等了好久,一直等到了深夜,都沒有等到他的消息……”
回憶起這些事,容真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夜很黑,雨很冷,連流浪的貓咪都躲進了屋檐下,狂風整整吹了一晚上。我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覺,拿着手機等着他的消息,卻一直都沒有訊息。直到……直到……”
說到這裡的時候,容真的情緒已經徹底漫上,她幾乎哽咽到沒有辦法繼續開口說話。
“直到第二天早上,老師打電話過去,被告知了他當天晚上被殺害的消息……”
明明事情已經過去了整整10年,容真還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
在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