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誰能想到啊。

　　以前大院兒人人都誇的張海洋聽說被開除了軍籍。

　　反倒是名稱很差的傅秋石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地立了一個又一個大功，又在單兵大賽上奪冠。

　　聽說上面給他連勝三級呢！

　　這人吧，念頭一轉，頓時覺出味兒來了。

　　他們為啥覺得傅秋石不行？

　　第一小時候淘氣。

　　第二，劉婷表現出來的。

　　“對不起，都是我們家當家長的錯，沒教育好孩子。”

　　“實在是對不起，孩子他是好孩子，他不是故意的。”

　　現在想想，每回隻要是孩崽子們打成一團，劉婷就會挨家挨戶地去道歉。

　　以前是覺得這個劉婷後娘難當。

　　那時候有些孩子跟家裡人說過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家裡人也沒覺得劉婷做得不對，主動道歉有什麼錯？

　　人家這叫謙遜。

　　現在嘛……

　　反應過來了，傅秋石的名聲，可不就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道歉中漸漸壞到了極緻。

　　再回過頭來去看劉婷的娘家，那可真是一個好人都沒有啊！

　　啧啧……

　　“哎喲，瞧你們說的，我們家秋石還年輕，還有好多要學的呢！不然現在怎麼在學校裡待着啊！”

　　“你家孫子也不錯的，聽說他成績很好，立志要做科學家！”

　　“還有你們家孫女兒，喔唷，長得那叫在一個乖巧，嘴巴那叫一個甜蜜喲！”

　　老太太笑眯了眼。

　　“啊，你家孫女兒想和我們家秋石談對象啊？那晚了一步，我們秋石有對象了！”

　　“那姑娘我們老兩口都很喜歡。”

　　“是個有福氣的姑娘，我們就盼着啊，盼着秋石能早點兒把她給娶回家！”

　　老爺子那頭。

　　“老傅啊，你這是咋教的孫子？”

　　“咋就這麼厲害呢？”

　　傅老爺子得意道：“也沒特意教，就是根兒随了我！”

　　一群老頭子們：……

　　呵呵！

　　“還是秋石這孩子自己争氣，真的！”有人接過話頭子道，“你們也瞧見了，秋石這孩子是真不管别人怎麼說，他就蒙頭幹自己的！”

　　“哎呀，秋石要是我的孫子就好了，他要是我孫子我……”把他親爹的腿打斷！

　　“誰說不是呢，秋石這樣的孫子誰不想呀啊！”

　　哎呦喂，大家夥兒看傅老爺子的眼神酸得喲！

　　就是想不明白了，他們也沒差多少啊！

　　怎麼生出來的兒孫就比不上人家老傅家的……不，有一個能比上。

　　老傅家的老大。

　　那個糊塗蛋，能比過他！

　　“國成回來了啊！”老頭子們正想着呢，就見憔悴的傅國成進了院兒門。

　　“恭喜你啊國成，你生了個好兒子！”

　　用的是‘生’。

　　不是“養”！

　　傅國成氣悶，但是卻不敢跟這一屋子的老輩子們使臉色。

　　他強扯一抹笑容跟大家打招呼，聽着他們的恭維聲走進了屋，走到老爺子，老太太的面前。

　　“爸，媽，我回來了。”

　　有外人在，老兩口到底還是給了他幾分顔面。

　　送走了客人。

　　老太太收起了笑容，哼了一聲：“現在知道秋石好了？”

　　“比那狐狸精生的強了？”

　　“比你一手提拔起來的張海洋優秀了？”

　　他要是承認，并且知道悔改，跟劉婷離婚，她作為一個親媽，也不是不能原諒他。

　　不是不能幫他和秋石恢複些感情。

　　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現在知道晚了！他可沒管過秋石！”

　　“秋石這孩子能走到今天，是他自己命硬！”

　　“隻生不養……”

　　傅國成真的是疲憊至極，他忍不住頂了一句：“你們也沒怎麼養過我。”

　　老爺子的血壓一下子就上來了，他怒吼道：“那時候是在抗戰，跟你生兒子那會兒能比嗎？”

　　“那會兒老子和你媽不去殺鬼子，你連命都沒了！”

　　“不孝的東西，敢跟那時候比！”

　　“滾！”

　　“糟心玩意兒，不想看到你！”

　　老太太幽幽問他：“老大，你怨我們？”

　　“可不管你怎麼怨我們，幫着養你的老鄉甯肯餓着自己的兒孫也要給你吃飽。”

　　“而我們，沒有像你對待秋石那樣對待你，而是盡可能地培養你！”

　　“你從軍，你爸花了大力氣，還帶着你去上戰場，幫你立功。”

　　“這些，你都為秋石做過嗎？”

　　“你别說沒做過，你還把他一個人扔到戰場上，他立下功勞，你想辦法把他的功勞給壓下！”

　　“老大，你沒有良心！”

　　“你如果回來隻是想說這些話，那就走吧，我和你爸還想多活幾年，還想幫秋石帶帶孫子。”

　　傅國成話出口就後悔了。

　　老太太的話音落下，他連忙道歉：“對不起媽，我……我這段時間……我錯了，我說錯話了，是我不對。”

　　“以後我再不會說這些混賬話了！”

　　老爺子重重地冷哼一聲：“不會說，但還會想！”

　　要不是為了孫子，他就跟這狗東西斷絕關系！

　　這可真真兒是打老鼠怕傷瓷器。

　　“爸，媽，我來看看你們二老，順便……順便說說正事兒。”

　　老爺子看着他，就想看看他的狗嘴裡能不能吐出象牙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老爺子可謂是十分不高興，一整天的好心情被傅國成破壞得幹幹淨淨。

　　傅國成神色凝重地道：“他們決賽之前，保衛區就流傳了一些謠言……”

　　“這明顯是為了影響張海洋比賽的下三濫招數！”

　　“爸，你們不能再溺愛秋石了！”

　　“海洋被免去軍職，這件事背後……”

　　老爺子聽到這裡面色冰寒，他毫無征兆地掏槍，‘嘭嘭’就是兩槍。

　　子彈射穿了傅國成腰部的襯衫，一邊兒一個洞。

　　門外的警衛員聽見槍聲進來，就見老爺子用槍指着傅國成的頭。

　　而傅國成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老爺子。

　　老爺子的聲音冰寒：“組織的眼睛，比你的眼睛，比你的心都正！”

　　“你不待見秋石，為了一個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壓他。”

　　“現在更是懷疑秋石在給張海洋搞小動作，陷害張海洋！”

　　“你的腦子呢？”

　　“開除軍職的錯誤，是秋石能給他陷害得了的？”

　　“好，我和你媽說你什麼你都不相信，你既然懷疑，大可去舉報秋石！”

　　“傅國成！”

　　“虎毒不食子！”

　　“你别逼我擦槍走火的時候，槍口是對着你的腦袋！”

　　老太太失望到了極點，她還以為老大總算是看到秋石的好了，沒想到啊……

　　她冰冷地對傅國成說道：“你說的那些謠言，都是事實，有哪一句是編造的？”

　　“以後，你别來了，我們老兩口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你如果要跟秋石斷絕父子關系，我們是支持的，如果你斷絕了，就不用再給我們老兩口交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