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豪車隊伍從厲家大宅疾馳而出。
窗外的霓虹一閃而過,昏暗的光影透進車内。
女人被男人緊摟在懷。
去醫院的途中,雲栀意痛得額頭冒出了細汗,卻強忍着沒吭聲。
一路上,厲阈野深眸蘊着擔憂,抱着她溫聲哄。
一邊揉她的秀發,一邊安撫,“寶貝,放松心情,深呼吸,很快就到醫院了。”
“嗯。”
醫院那邊有提前溝通好,厲阈野可以進産房陪她,但被雲栀意拒絕了。
她不想讓厲阈野進産房,怕生産過程吓到他。
此刻雲栀意疼得連呼吸都是痛的。
好在,有他摟着,哄着。
由于半夜事發突然,趕往醫院的途中,風澤通知了林宛。
這消息可差點把整個歐家都驚動了,林宛更是一邊欣喜一邊着急的立刻準備出發,第一個小外孫出生時她就不在身邊,這一回怎麼說也得陪着護着。
夜裡星星閃爍,月光和霓虹融合在一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厲家的車隊終于趕到醫院後,雲栀意迅速被醫護人員推進産房。
厲阈野以及厲家的人就在外等着。
歐家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整個VIP樓層都站滿了人,電梯外守候着保镖、其次往裡走就是育兒嫂、醫生、厲家二少爺、厲老爺子的人等等,獨獨除了厲書涵不在。
歐家一行人從電梯出門,走廊響起了動靜,原本站在走廊上身形颀長的厲阈野微微側過頭,入眼的人有丈母娘林宛,歐老先生,以及歐宴。
“阈野,栀栀怎麼樣了。”
林宛率先沖到了厲阈野跟前,神情焦急。
“媽,别擔心,孕期一切産檢都沒問題,孩子已經足月發動,剛剛進去打了無痛,也請了最好的醫生。”厲阈野在安慰林宛,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祈禱不要出現當初一樣的意外。他隻想他的寶貝老婆和小寶寶都平平安安的。
片刻後,厲阈野又補充一句,“意意在産房裡,剩下的就交給醫生吧。”
“好,我相信醫生的專業能力。”林宛點頭,在這種時候,大家盲目着急也是無用的,她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擔憂,以免讓阈野分心,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人是比醫生更專業的。
“風澤。”厲阈野朝一旁叫了聲。
畢竟此時已經夜深,他讓風澤送歐老先生和林宛在休息室等。
在場的人,均知曉林宛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此刻風澤明白自家少爺的意思,就立即送兩位長輩前往了院長辦公室。
林宛心領了女婿的好意,并沒做推辭。
同時,似乎也看出了長輩們不在,小輩們似乎更好說話,于是走的時候沒叫歐宴,将他留在了這一樓層。
須臾,風澤送走二老的腳步聲消失,一旁從頭至尾都很安靜的歐宴這才站出來跟厲阈野講話。
“不介意我在這裡陪陪你吧。”
聞言,厲阈野目光沉沉的往歐宴手臂一掃,冷冽的眼神隔着衣服都犀利無比,“歐宴,你的手徹底好了?”
歐宴低眸,往自己曾經受傷的地方看了眼,旋即勾唇輕笑,“受點傷更有男人味,有疤也好看。”
曾經骨折過,手術後,歐宴的手是留下疤痕的。
厲阈野不提,他還差點忘了。
不曾經年少輕狂,如今歐宴也成熟了幾分。
倒是厲阈野,性格比從前收了不少。
他對雲栀意的愛,衆人皆看在眼裡。
這兩年歐宴的行蹤不定,定居法國巴黎的時間最多,他知道厲阈野醋意比較大,又從頭至尾看過龍少席的下場,後來就刻意地遠離雲栀意,偶爾碰面也是以一個乖巧弟弟的形式存在,今夜也是得知雲栀意住院生産的消息,歐宴陪着二老一起趕過來的。
同時,也是在交談中,厲阈野得知一個消息,歐宴在巴黎談了一個女友,聽說是有着四分之一葡萄牙血統的混血美女,家世顯赫,不過,歐宴何時舉行婚禮,暫無規劃。
這個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長……
産房外。
等的時間越久,厲阈野英俊的臉上越顯寒霜。
他從不是個耐心好的人,此刻卻不得不讓自己變得有耐性。
英俊淩厲的外表下,都是壓抑的驚慌。
生産過程中,時間越久,就證明她承受的痛苦越多,同時風險也會增加,那是不可估量的……
就在他想命令屬下叫來醫生詢問産房内情況的時候。
産房的門“哒”的一聲開了。
緊接着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傳遍了整個樓層。
醫生将懷裡剛生下來的嬰兒抱給厲阈野看,“厲總,恭喜您,是個小公主!”
……
産房内。
雲栀意好像是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孱弱,“醫生……”
她躺在病床上,話未說完,身側突然傳來一道黑影。
厲阈野身形颀長,遮擋了大半光暈,蓦地,俯下身來,一口吻在她額頭上,“老婆,辛苦了。”
“還疼嗎……”
雲栀意愣了下,盯着近在上方的男人的臉,“打了無痛,痛苦會減輕很多……對了你看寶寶了嗎。”
“嗯,小臉蛋和跟你一模一樣。”他回想起剛剛看女兒的場景。
抱起來特别軟,臉蛋圓圓的,小手緊緊抓着包單,哭聲特别響亮。
厲老爺子當天晚上就知道,雲栀意在醫院生了個女兒,這下有了孫女,可把他老人家高興壞了,立刻讓人去定制珠寶購買房産送給兒媳和孫女。老爺子從不來虛的,把這小孫女寵上天,後來的每一年,都會送很有紀念意義的禮物給小孫女,孫子的也不落下,比如,一幅書畫、一架鋼琴、以名字命名的珠寶、一次極緻溫馨的旅行。
第二天,雲栀意的身體恢複了不少。
她依稀記得,昨夜趕到醫院後,三四個小時左右寶寶出生。
後來,厲阈野進産房陪她聊天,她困的睡着了……
一覺醒來,手心很暖,鼻腔裡充斥着好聞玫瑰花香。
睜開眼,厲阈野坐在床邊,雙手握着她的手給予溫暖,而她左側的床頭櫃放着一束莫蘭迪色系的鮮花。
她的左手原先帶着那枚13.14克拉的粉鑽,如今,右手無名指套着一枚經典六爪鑲嵌的克拉戒指。
她愣了下,抽回手,“老公,這是你新買的戒指?”
“醒了。”厲阈野目光落在她指上,“很美,為你量身定制。”
這些年送過她很多禮物,可許多都是早些年強制送的,換句話說,她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心領。
于是,才有後來這枚鑽戒的存在……
或許正是從前的磕磕絆絆,一路走來并不容易,也讓雲栀意學會了成長,從接受他的好,到變成了他的每一份禮物她都小心翼翼的珍藏。
此刻她的眼裡無心欣賞鑽戒,漂亮的眼裡蘊出欣喜的淚光,“老公,你會一直這樣寵我,愛我,對嗎。”
“對。”
厲阈野将她擁在懷間,語氣磁性,認真的說,“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将來,我都會好好愛你。”
“嗯嗯。”她也抱住男人的腰。
“我也愛你,老公。”
他沉着聲,“你說什麼?沒聽清。”
“我也愛你,老公。”
……
上午,病房裡格外熱鬧。
下午,人回的差不多,雲栀意漸漸有些困意時,瞧見風澤敲門走了進來。
“大少爺,大少夫人。”
厲阈野目光遞過去,平生讓人洞悉一股寒氣,“什麼事。”
“書涵小姐回來了……”
風澤也知,這個時候不好太打擾大少夫人,可此前,大家找了那麼久的書涵小姐,費心費力。
“在哪?”不等厲阈野發話,雲栀意先道。
“書涵真的回A市了嗎。”
“是的少夫人,書涵小姐就在醫院樓下。”風澤低着頭,“她知錯了,此前的任性給少夫人添了不少麻煩,或許她是真的覺得自己給大家添了麻煩,這次回來了也不敢直接進來。”
厲書涵本就是專程回來看雲栀意的。
到了家門口,卻有些害怕起來……
而她沒想到的是,自己掐着時間從維多利亞港趕回來,居然還來晚了。
飛機剛剛落地,她就接到消息,她的大嫂雲栀意已經在醫院誕下一位小公主!
“回來是好事,證明她對曾經釋懷了!”雲栀意微笑說。
“風澤,告訴她,歡迎回家。”
……
一個禮拜後。
雲栀意出院,回家坐月子休養。
也不知道,厲書涵從哪學來的本事,還跟保姆一起替她做月子餐。
雲栀意總會狐疑的看着她,“大小姐,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厲書涵總說,“大嫂,聽說女人要好好坐月子,吃好了,休息好了,才能恢複好元氣……你跟我哥怎麼生的孩子啊,太可愛了吧!!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愛的小寶,對了對了,你和大哥給寶寶取名了嗎。”
雲栀意思索片刻,“嗯,叫蘊蘊。”
日子一天天過去。
寶寶似乎一天一個樣。
厲阈野直接化身奶爸,給寶寶喂奶,洗澡,換尿褲,從一開始的生疏和無從下手,變得熟練,回顧往昔,他的變化真的太大了,不敢相信,他抱着女兒哄睡的溫柔狀态,竟是從前雷厲風行不可一世的厲爺。
某夜,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将女兒哄睡後,厲阈野在沙發處将她攬入懷中。
“寶貝。”
昏黃的燈光映照人心,加上他獨特磁性的嗓音,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暧昧。
似乎,她永遠沉溺于他的溫柔寵愛和縱容。
她微擡着臉,充滿膠原蛋白的臉上,雙眼明亮攝魂,“老公。”
“你這樣喊,我很難克制。”他深邃的眸明明寫滿禁欲,卻充斥着無盡的誘惑力。
兩人隔着衣衫相貼的地方,餘溫升騰。
空氣安靜了片刻,她補充道,“我是想說,我、我喜歡你。”
“寶貝現在才說喜歡,是不是有點晚了?”
“晚嗎。”她問。
他失笑,健碩的兇腔隔着衣衫輕顫,“寶貝哪裡學來的情話。”
“不是情話,是真心話。”
老夫老妻了,但兩人這些年生活中似乎又總保持着一些距離。
此刻她的真情相待和坦然,顯然那層距離已不在。
她來不及思索,冰涼的指腹襲上來,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
他深眸勾勒着火光,炙烈燃燒,蓦地低下頭,一口吻住她的唇。
這一刻,似乎,他想說的話,都在這個吻裡了。
她像微風,像晚霞,無可替代,令人心跳不止。
【全文完】
故事止于此,但他們的幸福生活仍在繼續。
鮮花的儀式感必不可少,浪漫的燭光晚餐調劑氛圍,不管厲爺的愛多麼強制霸道和瘋狂,最後,真情才是必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