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喬思柳在面試完自己昨晚抽空投了簡曆的公司,做好一切要做的事情後,立馬就拿着球拍去了張耀就職的公司。
隻是雙方的一個照面,隻是看到喬思柳的這張臉,張耀臉上最後的那點血色便立刻消失殆盡,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他的視線觸及對方手上拎着的那個羽毛球拍,身體便自發想到了昨晚經曆的痛苦渾身一個激靈,戰栗之餘牽扯到自己身上本來就有的傷口又是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第一反應想要找到合适的遮蔽物遮住自己。
不過那點僅剩的理智到底還是後知後覺冒出來,想着昨晚喬思柳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為了自己那點僅剩的面子,硬着頭皮走上前想要把人勸住。
……即便昨晚就知道這件事可能會發生,但事到臨頭時,還是忍不住抱着最後的那點僥幸心理竭力掙紮。
張耀磨蹭地湊到了喬思柳面前,幾乎是從自己喉嚨裡擠出了聲音低聲懇求道:“思柳,我求你了,别這樣好麼,你這樣真的不合适。”
“如果我真的沒了工作、如果我真的連這個最後的工作都沒了,我真的會瘋的……要是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我怕到最後,哪怕連你也會為此而後悔。”
喬思柳冷眼看着張耀說出這樣的話。
看似是理由充分、考慮得當的勸告,但該說不說,隻能說是狗改不了吃屎,說到最後就算是委屈求全也要自己額外加上一點意味不明的威脅,沒半點求人時該有的樣子。
她還真不信了,難道張耀以前對外都是這麼求人的,去求領導去求甲方,求到最後都會加上一句“不幫忙就發瘋”的威脅?
喬思柳冷笑了一聲:“現在知道不合适了?現在也知道丢臉了?現在放在自己身上就知道不能丢工作了?以前怎麼沒見你說話做事前還能考慮得這麼充分了?”
“還擔心自己瘋了會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你放心,等一切都發生後人總是能接受現實的,你看我現在不也好好的麼,我相信最後你也會和我一樣。”她意味深長地在最後補上了這麼一句話。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下,就清楚看見了張耀臉上恐懼的神色。
看來這會兒就是連張耀自己都清楚,自己以前究竟做得有多過分。
大概是因為他們這邊的動靜有點大,附近辦公桌已經有人聽到了他們交談時的隻言片語,忍不住朝着他們的方向好奇地張望。
當然,除了這些聽到動靜發現不對,隻等着之後八卦吃瓜的人之外,也有人實在看不過去兩人在這站着聊天。
和張耀同組的同事本就不耐煩對方今天神情恍惚的工作狀态,一想到工作沒完成最後還要反過來牽扯到自己,沒忍住走上前勸了幾句。
同事:“我算是知道你剛才為什麼做不下去工作了……差不多行了啊,我知道張哥你老婆聽你的話,你這個一家之主一發話嫂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立刻趕到。但工作還差好多沒完成呢,張哥你是不是也得先放下那點小情小愛,先把工作給做了啊?”
到底還是同一個公司一起共事的關系,顧忌者撕破臉皮未來恐怕很難收場,同事全程差不多都是用打趣的語氣說出的這段話。
但他這會兒卻是不巧打趣錯了人。張耀看着喬思柳面上的神色越發意味不明,渾身直冒冷汗、
他艱難扯出一點笑意,朝着同事的方向瘋狂擺手:“不是,沒有這回事,你别亂說。”
同事隻是笑笑,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壓根沒把張耀這會兒說的話當真。
類似的低級炫耀他以前明裡暗裡聽張耀都說過好幾次了,這次估計也就是又一次沒什麼新意的賣弄。
喬思柳在徹底成為一個家庭主婦前,到底還是上過班有那麼點社會閱曆的。隻是看到眼前的這件小事,就大概清楚張耀以前到底是怎麼和同事相處的了。
估計在什麼酒桌餐桌上,擁有一個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發洩暴力釋放壓力的伴侶,張耀也就隻有這點事能拿來炫耀了,不然他的同事也不至于對此這麼印象深刻。
喬思柳深呼吸一口氣,直接一球拍下去把人拍在地上。
她拿着球拍指着張耀,學着對方以前在她辦公室無理取鬧的樣子,大聲把話喊出聲:“張耀,你領導呢?你們這能管事的領導在哪呢?”
“我今天倒是要先問個清楚,沒事動不動加班是怎麼回事,時不時就要上酒桌喝個爛醉回家是怎麼回事?”
“怎麼,你們平時難道就隻剩下這個工作手段了,就隻能用這種手段去外邊接業務了?我就是說果然就不能讓男人出來工作,不然到處都是這種糟糕的酒桌文化,動不動就是什麼敬酒送禮,工作也幹得不像樣!”
……别說,得益于以前的親身遭遇,要不是類似的話張耀對着她說過不少,她在外邊聽得也實在太多,這些話真讓她自己來想估計還得提前寫稿準備措辭。
也就是在這時候,當這些話真的被她說出口後,心下被壓抑的怒火被徹底點燃,過去被強行壓抑的不滿于此刻再度複蘇,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憤怒。
所幸現在,過去的所有不甘至此終于得到了發洩報複的可能。
而邊上,随着喬思柳的話被大聲問出口,在短暫的寂靜後,邊上瞬間鬧開了。
錯愕之餘,甚至還有人下意識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偷偷摸摸打開錄像功能對準喬思柳的方向。
當然,張耀的上司也很快被這邊的動靜驚動,跟着循聲來到了辦公室門口。
上司出聲質問:“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啊?!”
但是沒人回答他的問題,最先的出聲的仍是喬思柳。
喬思柳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你就是張耀的領導吧?正好,我有話想和你說。”
邊上的張耀見狀還掙紮着想要阻攔,但最後還是被喬思柳輕易鎮壓,用球拍抵着後背直接把人按回到了地上。
喬思柳沒有理會對方看到這一幕後臉上露出的驚訝神色,繼續順着剛才說出口的話繼續往下說:“你們這個公司怎麼回事?!動不動就讓人喝酒加班。張耀還要回家做飯做家務,以後有了孩子甚至還要帶小孩呢,你們這樣以後讓我怎麼辦?”
同樣的話,同樣的語氣和措辭。
然而同一句話,最後卻因為當事人的變化而帶來了截然不同的結果。
在喬思柳的記憶中,當張耀說出了“做飯做家務帶孩子”的說辭後,她曾經的上司聞言就真的立刻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好像真的在發愁、在考慮張耀說的這些問題到底要怎麼解決。
但此時此刻,對面的中年男人在聽清了喬思柳的話後,卻是下意識露出了一個像是要被逗笑了的樣子。
“這個你就自己克服一下啊。都忙着做事業呢,平時哪裡管的上這種小事。”
語氣輕描淡寫,好像直接默認了一切都是她的職責。
喬思柳直接給氣笑了。
如果現在的家庭分工與社會結構僅僅是源于男性天生遠高于女性的力量,那麼現在換句話來說,在得到神明的賜福擁有常人無法匹敵的力量後,她豈不是在場唯一的權威。
别說,類似的說辭也不是沒有應對的方法,就是以前張耀都教了他不少。
——“她,她能談什麼業務,她有什麼工作,不就是上酒桌賣臉陪酒麼?”
這話也确實适用在現在的張耀身上。
喬思柳嘲諷道:“事業?什麼事業。”
“他能談什麼業務,他能有什麼正經的工作,不就是上酒桌跟着喝酒賠笑麼,就這也能算是事業?!還不如早點回歸家庭,起碼還能回家發揮點該有的剩餘價值。”
“再說了,我平時還忙着侍奉神明,每天都要去教堂做禱告祈求神明保護世界呢,這不比你們這點‘小事’更重要?”
事關神明,這會兒一時間倒是真沒人敢吭聲了。
……
與此同時,辦公室門口。
江澤借着應聘的名頭也順勢正好出現在了附近。
他打開自己手腕上的檢測器,然而即便是現在,哪怕喬思柳憑借神裝的力量把張耀死死按在地上,檢測器依舊沒發現半點異常。
[仍舊無法檢測到任何能量波動,建議調高【聖依教】的收錄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