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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宋第一衙内 瀟騰 3699 2024-08-29 11:12

  高銘低喃道:“這麼說,林沖已經休妻了?”

  “休了休了。”富安忙不疊的道:“他豈敢跟衙内交惡,他心裡清楚着呢,自己落到這般境地,就是因為他的娘子。前日林沖已經離開京城去了滄州,臨走之前,寫了封休書給他娘子,可見他已經投降,将他娘子讓與衙内了。”

  林沖号稱八十萬禁軍教頭,其實這個稱呼後面應該加個之一。

  像他這樣的教頭,禁軍中多了去了,差不多有五千六百多個。

  不等高銘說話,旁邊的陸謙笑道:“這還用說,林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教頭,豈能跟衙内抗衡,如果他之前識相,早早讓衙内跟林娘子完聚,也不至于落到這般下場。好在他終于開竅,臨走之前給他娘子寫了休書。”

  高銘佯裝得意的輕哼一聲,用鼻音表示對林沖的不屑,“休書上怎麼說的?”

  富安又道:“林沖給他丈人休書的時候,我的人就在場,據說林沖握着張教頭的手說,‘泰山在上,年災月厄,撞了高衙内,吃了一場屈官司。’啧啧,您看,這林沖分明是怪他家娘子張氏替他招來了禍事,張氏跟了這樣沒擔當的丈夫,早晚要受苦。幸好有衙内在,張氏以後也有個踏實的着落。”

  陸謙一看富安有“現場報道”,不甘落後的聲明自己也在場,“确實如此,我還聽林沖說,‘小人今日就高鄰在此,明白立紙休書,任從改嫁,并無争執。如此林沖去的心穩,免得高衙内陷害。’”

  高銘不得不表态了,假裝恨道:“這林沖着實可恨,是他自己持刀入白虎堂,跟我什麼相幹?!這般诋毀我!”

  富安跟着主人恨道:“這賊配軍,是他太蠢太歹毒,太尉府是什麼地方,敢持白刃入内,分明是沒安好心,跟衙内有什麼關系!”

  高銘隐約記得,大概是林沖回家正好碰到有人賣一把寶刀,他就給買下來了。

  第二天太尉府的人跟他說,太尉要看他的寶刀,林沖不想是計,帶着刀就進了太尉府。

  太尉府人的叫他在一處大堂等,沒多久,高俅就出現了,上來就給他安了一個意圖行刺的罪名。

  畢竟他待的大堂叫做白虎堂,是太尉商量軍機大事的地方,平時随便進入都是大罪,何況持刀。

  罪名坐實,把林沖發配去了滄州。

  之所以高俅身為太尉對付一個小教頭還得大費周章,是因為本朝風氣如此,不流行耀武揚威那一套。

  藝術家治國,整個國家文藝氛圍濃厚,動辄打殺都是沒品味的粗野人幹的。

  都是文化人,講究文鬥,暗地裡捅刀子拆台才符合本朝格調。

  陸謙見衙内生氣,把話頭重新扯回了林娘子身上,他覺得這個話題能讓衙内開心,“衙内,林沖這休妻,林娘子再無退路,橫豎都是衙内的人。”

  就是高銘心焦的原因,因為據他所知,林娘子在林沖休了她之後,就上吊自殺了。

  被休之後的林娘子連最後一層道義上的保護也沒有了,她現在不是任何人的妻子,高衙内追求她合理合法。

  擺在林娘子面前的路隻有兩條,要麼從了高衙内,要麼自殺,沒有第三條。

  林沖明知道妻子是什麼樣的人,卻仍然選擇了休妻。

  她真的太慘了。

  而且高銘可不想背負上這條人命,名聲已經臭大街了,可不想再臭了,搶救林娘子就是搶救他自己。

  高銘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的擺手,“不急不急。”

  富安和陸謙摸不到頭腦了,我的衙内祖宗,咱們折騰這一大圈不就為了林娘子,您怎麼又不急了?

  高銘意識到問題,他現在的舉止必須往高衙内缺德範兒上靠攏才行。

  這時,富安奉承道:“衙内說得對,沒必要急,現在衙内和林娘子之間隻差一頂小轎,待哪日,差幾個轎夫,将人擡來便是。”

  高銘皺了皺眉,這樣的無恥,讓他有點手癢,于是朝富安勾勾手,等富安靠過來,他猝不及防甩了他一耳光,打得富安有點懵。

  “衙内,何故打小人啊?”

  “我打的就是你,還一頂小轎?林娘子豈是一頂小轎能打發的?”高銘罵道。

  這時候,陸謙趕緊上前勸道:“衙内仔細閃了手,不過,依衙内的意思,難道您想明媒正娶,這恐怕有點困難。”

  話音剛落,他臉上也挨了一巴掌。

  就聽衙内罵道:“你這什麼鳥耳朵,我哪一句說要明媒正娶了?”

  陸謙顧不得臉疼,忙賠笑道:“衙内自然說什麼是什麼,小人不敢造次,”

  這尊太歲爺雖然病了一遭,但還是那麼原汁原味的任性!

  從兩人憋屈的表情,高銘知道自己已經找回了人設,心情大好,坐回椅子上。

  其實這兩人态度印證了一點,周圍的人一定都在關注林娘子的下場,看他怎麼處理。

  夜長夢多,她哪天自盡就不好了,事不宜遲,盡早解決為好。

  于是一揮手,“來人,備車,我要去看林娘子!”

  富安和陸謙心裡不由得驚呼:你剛才不是說不急麼?!

  但臉上都不敢表露出來,裝作歡天喜地的跟着高衙内出了門,直奔林娘子的娘家。

  這時富安湊上前,低聲隔着轎簾對高銘道:“剛才忘了告訴衙内,太尉已經安排好了,林沖再不會煩您了。”

  陸謙也道:“下次衙内聽到林沖這個名字,隻能是從他的死訊中。”

  高銘曉得肯定是董超薛霸野豬林結果林沖這件事,不過,按照正常發展,林沖被魯智深救了,平安到了滄州。

  “當真?”

  富安鄭重點頭,“林沖的事,衙内可以放心。”

  高銘撩開轎簾,眼睛一斜,冷聲道:“那好,如果結果不了林沖,你們就提着腦袋來見我。”

  富安内心再糾結想哭,臉上也要笑嘻嘻的承諾,“那是自然,小人可做保證。”

  内心默默的祈禱,董超薛霸要給力,了結林沖的狗命。

  富安陸謙被高銘将了一軍不敢再随便講話,而高銘則裝作要去見林娘子,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一行人就這麼到了林娘子的娘家張教頭家。

  張教頭是個普通的武師,家境雖然不用為生計犯愁,但也不談不上太殷實。

  在東京城内不算好的地方有一處小宅子,門庭窄小,外觀一打眼,就是個普通市民人家。

  這樣的人家自然不敢跟太尉府抗衡。

  有個參随先去敲門,門自然是鎖着的,于是在富安的示意下,開始砸門。

  動作粗魯,看起來不用幾下就能将門闆拆下來。

  高銘沒有阻止,他今天一定要見到林娘子,反而喝叫道:“使勁敲,别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他們在家。”

  四方鄰居有探頭的,但一見這烏泱泱帶着刀槍棍棒的太尉府随從,就把腦袋都縮回自家去了。

  高銘覺得自己真是太嚣張了。

  沒幾下,咣當一聲,門闆當真被敲掉了。

  參随先湧了進去,現在院内察看,确定沒有危險,才讓高銘下轎,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高銘穿着錦緞華服,背着手,仰着頭,走進了小院。

  他知道他現在的樣子,一定特纨绔,特不是人。

  “你、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天子腳下,朗朗乾坤!”此時,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從屋内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條棍子,憤怒的吼道。

  高銘一驚,一拍腦門,對哦,差點忘了,林娘子的爹是個教頭,會些功夫,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不過不用怕,他們這邊人多,對方隻是個糟老頭。

  見他拿着武器,參随們都急了,立刻唰唰拔刀,護在了高銘跟前。

  “幹嘛啊幹嘛啊,都把武器給我收起來!”高銘叫了聲,指着手下道:“趕緊的。”

  衙内發話了,參随們隻得聽令。

  張教頭也一點沒松懈,惱怒的瞪着高衙内,“你又裝什麼好人!我家為何家破人亡全賴你所賜!何必假惺惺。”

  “啧,你别不識好人心,你要是這個态度,我也不慣着你。另外糾正你一點,你話說得并不對,你現在隻是家破,人還沒亡呢。”

  張教頭身體晃了下,顯然是被高銘的話氣得眼前一黑。

  連高銘帶來的參随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愧是我們衙内,一如既往的會說話。

  張教頭手一抓棍子,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弄得我們人亡嗎?”

  “這還用問,當然是想見見你女兒,你不會以為我是來見你的吧?”

  張教頭怒道:“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否則你别想如意!”

  他每個字都擲地有聲,一看就知道來真的,現場的人也都看出來了,都有預感,今日一定會出人命,這老頭難免一死。

  就算最惡毒的壞人,見對方以命相搏也會有所觸動。

  富安有點擔心,他瞄向衙内,卻見衙内本人根本沒在怕,眉梢都沒動一下。

  高銘内心毫無波瀾,因為一切都在他的計劃内。

  作者有話要說:

  水浒裡的刺配地很講究,林沖刺配滄州,那地方又冷又苦,可見得罪人了。武松刺配孟州,好地方,有快活林,是個往來要道,商客川流不息,城市絕不差。宋江就更厲害了,江州,著名旅遊城市,他哪裡是蹲牢,根本是旅遊。還能下館子,跑浔陽樓上吃酒喝多了,才題反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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