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銘本人一直覺得思想建設跟體能訓練同樣重要。隻是在這個年代,許多人覺得當兵的還是大腦空空的比較好,免得造反鬧事。
殊不知真的腦袋空空才會鬧事,有了家國意識之後,才能從平破壞者變成守護者,成為能用血肉之軀搭建北方藩籬的戰士。
高銘叫李綱來寫讀本再合适不過,畢竟李綱是這個時代的人,又是進士出身,有真才實學,能更好的把握好尺度。
高銘拜托了李綱之後,就回家等待他完本了。
花榮每天校場訓練那些士兵,他都好幾天沒看到了。
現在這些士兵,還處于應付高強度訓練的階段,等他們适應了,就引入思想教育讀本。
給他們上課的人,也不難找,大宋,尤其是東京的文人遍地走,并不缺能授課的人。
不過,這些負責授課的先生們,得精心挑選,像吳用那樣的肯定不行,文化水平有了,但是一肚子鬼主意,教授的東西,可能連他自己都不信,如何使這些士兵相信?
高銘要找的授課先生,本身就得是熱血青年。
高銘躺在床上,腦袋枕着自己的胳膊,思考着合适人選。
他總覺得腦海裡有個合适的人選的影子,一閃而過。
“肯定有這麼個人,怎麼就想不起來呢?”高銘皺眉,閉上眼睛養神,希望能将那合适的人選從自己的腦海裡挖出來。
突然間,他一下子睜開眼睛,騰地坐了起來。
“有了,想起來了!陳朝老,陳東!”
陳朝老是太學畢業生,而陳東如今太學在讀,這兩人有個共同點,都是愛國憤怒青年。
前段時間,梁山挖出的蝌蚪文石碑,王仔昔破解除一百零八妖魔的名單,流傳到民間,就是陳朝老帶着民間人士請願,懇請皇帝滌蕩煙瘴,還朝政清明的。
而這陳東,在後來金軍圍困東京的時候,領導太學生們發起了抵抗活動,東京城抵抗意識高漲,金軍見狀,加上攻打時遇到了李綱帶兵的抵抗,這才有了第一次撤兵。
這倆人簡直是送到跟前的人才,太合适去軍營支教了。
高銘想到這裡,立即派人找他們談這件事。
陳東方便很簡單,他是太學生,直接叫國子監那邊給他指派學業任務就行了。
陳朝老麻煩點,但高銘相信,如果他了解他們的意圖,并看到李綱編撰好的讀本後,應該願意将這些觀點傳授下去的。
高銘這邊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就差等花榮那邊将這群當兵的人腦子放空了。
隻有将原本腦子裡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騰空,才能往裡面裝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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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高銘終于見到了花榮,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麼一算,他倆得有十好幾年沒見了。
一見面,先親膩了一番,才分開。
高銘擡手給他理了理剛才弄亂的衣領,“怎麼樣了?都聽話了嗎?”
“算是吧,不過昨天晚上有人想逃。”花榮哼了聲,歎道:“唉,他們怎麼逃得掉呢?懲罰自然是懲罰了,他們應該慶幸遇到是我,否則逃兵,按照軍紀,斷骨斬首都是應該的。我已經告訴他們,下次,他們隻會是屍體。不知道還有沒人有再敢挑戰。”
“想逃跑很正常,等他們發現逃不掉後,才會徹底服從。”高銘問道:“你用瑣碎的事情訓練他們的服從性了嗎?”
比如指定極為苛刻的整理内務标準,反複消磨耐心,訓練服從。
努力達成上面要求的标準的過程,就是漸漸服從的過程。
花榮點頭,“至于什麼不許飲酒、賭博之類的,更是完全禁止了。”
高銘笑道:“你那邊完成的不錯,我這邊成果也喜人,我已經找到合适的撰書人跟授課人了。”
花榮高興地道:“那真是太好了。”說罷,無奈的苦笑,“真想跟你再待一會,我得走了。”
“你才回來,就要走?”
“我回城内是來取東西的,順便回來看看你,真好,你在家。我原本還擔心,我突然回來,你不在家。”
“取東西取什麼?”高銘問道。
“稻草人。”花榮道:“還是你建議用它做刺殺訓練的。我找人做了,已經做完了,今天交貨。”
高銘記得了,用稻草人練刺殺動作。
這樣的練習,并不是為了真跟敵人拼刺刀,而是為了練膽。
就連後世的發達國家軍隊,也沒取消刺刀訓練,為什麼?原因很簡單,為了練膽。
據說在世界大戰中,白頭鷹國家的軍隊裡,許多士兵沒有放一槍一炮,就算手中有武器,也沒開過。
首先覺得别人會開槍,自己沒必要戰鬥。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心理上突破不了向活人開槍那一關,心裡上沒做好發動攻擊的準備。
平時缺乏攻擊心态和攻擊訓練,等見了真人發憷。
用稻草人練習刺刀,練的就是個攻擊的心态。
打仗,打的是硬件,但常常也是拼意志。
“我記得了,這麼快就做好了?唉,拿了東西馬上就要走,夠急的了。”
花榮低頭笑問他,“不想讓我走?”
高銘抱住他,撅了撅嘴巴,“不想讓你走。”可是不想也沒辦法,總得放人。
他有些戀戀不舍地送花榮出門,“等李綱那邊寫完了,我就過去找你。”
花榮摟過他親了一口,輕笑,“嗯,等你。”
高銘重重點頭,在門口目送花榮上馬,揮手作别。
然後失神地搖搖頭,轉身進了屋。
花榮不在家,也不全是壞處,至少睡眠質量提上來了。
翌日,高銘早早就醒了過來,精神奕奕去找淩振,看他的研究成果怎麼樣了。
他也不是心急,就是來看看,畢竟高銘跟遼國翻盤,很大程度上就指望那堆黑色的化學品了。
淩振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高銘作為最大的資助者,一露面,就受到了淩振的熱情接待。
高銘在廣備作内視察了一圈,還是很滿意的,淩振并沒拿經費亂花。
“大人,我按照你吩咐提純了硝石,效果确實一下子就上來了。對了,還有比重,它的比重比原先的配方大了,燃燒地也更旺了!”
“燃燒?”
“嗯!燃燒!”淩振目光炯炯有神,“效果非常好。”
可高銘想要的是爆炸效果啊,光燃燒的話和以前不是一樣了麼。
他皺眉,看着那堆灰色的火藥粉,忽然一愣,“怎麼不是顆粒的?”
“顆粒?”淩振搖頭,“回大人,火藥就是粉末的。”
可是高銘怎麼覺得在他的記憶力,火藥的畫面是粗糙的顆粒狀呢。
“你試試,把它們弄成顆粒,效果會不會更好。”高銘建議道。
淩振知道高銘雖然是個外行,但是比内行給出的意見跟合理,之前的熬煮法和配比都是正确的,對這條建議自然不敢看輕,“那我試試,可是怎麼能黏成顆粒呢?肯定不不能用免費,那不成炸面糊裡了麼。”
高銘也跟着想,“有沒有那種透明的漿糊?”
淩振一拍腦袋,“有了!蛋清不就是透明的麼!用蛋清把它們弄成顆粒!”
高銘豁然開朗,“沒錯!應該就是蛋清了!結成顆粒後,把火藥裝進壇子,引燃試試。”
淩振道:“容我今天嘗試一下,還請明天大人過來驗收。”
高銘叮囑了淩振等工匠注意安全,便離開了。
其實問題也不需要他多廢話,這些作坊的人,師父帶徒弟,在火藥作裡摸爬滾打許多年了,有什麼不和規定的操作,師父見了早就一巴掌打過來了。
高銘回到家裡,他爹将他叫到了書房,心疼地勸道:“知道你忙,但也差不多一點,有些小事就不要自己親自跑了。”
高銘盯着他爹,突然道:“您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我還有事情沒親自跑呢。”說着,轉身就要走。
高俅本來是勸兒子注意身體的,沒想到适得其反,站起來身追他,“你去做什麼?”
“探病!”高銘一邊撇下這句話,一邊快步往外走。
“你晚上回來吃飯不了?”
“不知道,不用等我了!”高銘頭也不回地道。
高俅看着兒子的背影,像所有關心兒子的父親一樣不舍地搖頭,“真是自己的兒子就自己心疼。”
高銘出了家門,直奔史進住處,自打回東京,接下了練兵的任務,便一直各種忙活,都沒來得及瞅史進一眼。
史進當初是為了保護他受的傷,他得去看看。
看傷患自然你不能空手,叫人買了水果糕點,提着去見史進。
因為女真人那一箭,史進一直卧床休養,否則的話,應該跟着花榮去訓新兵了。
他不知道從哪裡也聽說這件事了,見到了高銘後,惋惜地道:“我也想去訓新兵,我現在躺在床上,就是個廢人。”
“你隻是廢一時,亂動彈,可真就廢一輩子了。”高銘道。
這時,就見安道全走了進來,他瞧見高銘,先作揖才笑道:“我見門外有馬車,還以為是邵王府的馬車呢,原來是高大人來了。”
高銘一聽邵王府三個字,眼睛一眯,半開玩笑地問史進,“邵王府,你這是有情況啊?是不是郡主啊?”
史進趕緊道:“什麼郡主不郡主的,是邵王本人!他聽說我遭遇了女真人,特别好奇女真人的騎射是什麼樣的,上門問我的話,來過幾次,叫安大夫撞見了一次而已。”
安道全跟史進接觸了這麼久,也了解他的性格,因此敢開他的玩笑,“邵王那天不還誇你膽識過人,遇到強敵沒有退縮麼,還說,咳,還說他女兒不省心,吵着不嫁人,叫他頭疼,分明沒把你當外人。”
高銘挑挑眉,瞄史進,“诶呦,原來郡主還沒嫁人呢,為什麼呢?”
“我哪知道?!”史進慌裡慌張地道:“高大人,你這眼神什麼意思?邵王都說了,她不嫁人了!”
高銘笑道:“我們也沒說什麼啊,别激動,好好養傷罷,人家邵王都親自來看你了,你可得好好的。”将糕點水果都留下,高銘起身離開。
史進本來要送,考慮他身體狀況,叫他不要動。
高銘自己往外走,真是沒想到,邵王這個招婿狂魔又盯上史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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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高銘起身去火藥作見淩振的研究成果,他有種迎接科技進步的激動。
才往後院走,突然就聽彭地一聲巨響,來得太過突然,吓得他在門檻上絆了下,差點跌倒,幸好随從扶得及時。
好在火藥作地點偏僻,要不然就剛才那一下子,肯定引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這時,就見淩振摔着膀子跑出來,臉上都是黑灰,他興奮地道:“大人,您來了,我還想去接您來着,您剛才聽到了沒有?成了,成了!顆粒化後,效果的确更好了。”
高銘受他的情緒感染,也笑道:“你剛才在試驗嗎?快領我過去看看。”
淩振心情好,走路都帶風,“剛才我在竹子裡倒入一些,點着試驗了下,了不得,那竹子一下子就炸了!比以前的效果強了太多倍了。産出來的火藥,統統顆粒化。不過,關于各種成分的配比,我覺得還有改進的餘地。”
科研帶來的成就感,無與倫比。高銘覺得淩振是切切實實地體驗到了。
他們來到作坊内,見桌子上堆了不少顆粒狀的黑火藥。
而這些人員,都興奮的原地蹦跳慶祝的。
有摸着下巴繼續琢磨,仿佛還想改進的。
也有面露疑惑的,好像在說,難道真的改良出這麼不得了的東西了嗎?
高銘單手掬起來一捧,自不吱聲地道:“就按現在這個法子,盡可能多做出一些出來,我有大用處。”
淩振道:“大人說個時間,說個重量,我們一定能辦到。”
高銘報出了數量,“這麼多,三天内能備齊嗎?”
“不難。”
高銘對本國的生産能力還是有信心的,以這個時間點放眼世界,當屬第一。
他想起了一點,将淩振叫到一旁,“這些人都靠得住吧?關于配方,乃是最大的機密,在場所有人,任何知道具體配比和制造方法的,你都要記住,我過後要對他們進行登記。”
“洩密?大人這個放心,廣備作的人員,都是一輩子不許離開東京的。好幾代都是替國家制作火藥的,靠得住!”
高銘稍微放心一點,但也打定主意,叫自己麾下的皇城司做好密探工作,嚴防走漏科研機密。
他看着那堆黑色的顆粒,心想,能不能将遼國拉回談判桌上,就靠它們了。
從火藥作出來,他馬不停蹄去找趙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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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接到了一封來自高銘的請帖。
不是請他赴宴,而是請他幾天後去郊外看火器成果。
他記得提出練兵時候,也順帶提了一句要發展火器。
蔡京心道,難道這麼快就有成果了?
他年紀大了,最明顯的不便就是眼神不太好了。
将信奉拿得遠了些,才進一步看清後面的字,就見請帖上還附着了高銘此次邀請的名單。
最前一位是郓王殿下。
蔡京沒異議,邀請郓王看成果,理所應當,接着是他蔡京和童貫、高俅、鄭居中等朝中大員。
除了這些人外,竟然還有一個姓蕭的。
蔡京瞄見蕭字,眉頭皺起,心想不會是遼國那邊的蕭姓的蕭吧。
接着看,就見完整的名字是蕭文殊。
這般充滿佛教氣息的名字,一看就是信佛成癡的遼國人的起名風格。
“蕭文殊?”蔡京驚道:“這不是遼國駐汴梁的使節的名字嗎?”
高銘要在遼國人跟前展現火器?
這也太冒風險了吧?要是失敗了,豈不是更叫遼國人看輕?
顧不上其他的,他趕緊派人去叫高銘進府見他,結果高銘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沒空。
等第二天上朝的時候,見到高俅,便帶着怨氣地開口道:“高提點真是好大的架子,老夫幾次去請他都不露面。”
誰知道卻被高俅不留情地怼了,“連我這個做爹都抓不到他的影兒,何況是你?!你要是找到他,告訴我一聲。”
蔡京指望高俅找人的願望落空,便直接上疏皇帝,如果火器不成,在遼國人那裡露怯,對大宋不利。
趙佶輕描淡寫地道:“郓王都告訴朕了,沒甚麼要緊的。你去看看,正好回來與朕說。”
蔡京不知道郓王跟皇帝說了什麼,但明顯皇帝更聽親兒子的。
蔡京一顆忐忑的老心髒,惴惴不安,他有預感,高銘這小子又要搞事。
使遼失敗,他反倒越挫越勇了。
不知道這次又要弄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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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當天,是個假陰天,加之郊外風大,蕭瑟荒涼,叫人心裡發慌。
受邀請的人陸續到達,蔡京算是來得早的,但他到的時候,郓王和高銘就已經到了,兩人一直在說話,不時指着遠處比劃什麼。
蔡京去和郓王請過安,就在一旁靜靜等待,等童貫來了,他低聲問他,“花榮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高銘這邊鼓搗出了火器,花榮那邊也得有點動向了吧。
況且依照童貫的性格,練兵這事落到别人身上,他不可能不派人探查。
“不知道。”童貫給出了三個字,見蔡京似乎不信,壓低聲音道:“校場兩邊都是高牆,蒼蠅都飛不進去。”
蔡京安慰道:“他一個毛頭小子帶一群兵油子,怕丢醜,不敢叫外人看到罷了。。”
說到丢醜,他們不禁看向剛剛到來的遼國駐汴梁使節蕭文殊。
此人常年待在汴梁,除了逢年過節代表遼國給大宋皇帝送祝福外,也負責在兩國間傳遞消息。
遼國免除了歲币,他心裡自然是不滿意的,但出于禮節,有事心裡裝,與宋國諸臣打招呼寒暄。
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變化。
等人都到齊了,高銘才離開郓王,站到衆人跟前道:“今天叫大家來,不為别的。大家看到,前面的那個磚牆了麼?那裡本來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别墅,聽說鬧鬼,就沒人住了。”
此處離難道院牆足有一百來步,但還是能看清,那是個高大的院牆,壘得很結實。
“所以呢?”蔡京擔心地問道。
用那道院牆做什麼?
“你們看就知道了。”高銘對淩振道:“你去點着了吧。”
衆人就見淩振朝那院子走去。
高銘也回歸到人群中,特意站到了蕭文殊身旁。
蕭文殊用餘光瞥了眼高銘,才側過臉,皮笑肉不笑地道:“久聞高大人威名,今日得此一見,真乃人中龍鳳。”
高銘卻沒閑心跟他客套,見四周的人注意力都在淩振身上,身子朝蕭文殊傾斜,低聲道:“那日離開遼國,我曾說過,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找兀術。”
他相信他們離開那天,就憑耶律大石的心思,不可能不派人一路監視。
他的話一定傳到了耶律大石耳中。
蕭文殊聽了,挑眼看高銘,“哦?”他知道,兀術就是金國那個混賬完顔宗弼。
“不過,兀術有點忙,來不了了。但無數的弟弟阿魯,漢名完顔宗強卻答應來宋國了。”高銘笑眯眯地看蕭文殊。
蕭文殊卻笑不出來,直勾勾盯高銘,“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公然勾結女真?”
“我們給過遼國機會的,但是你們不珍惜。我說要去找兀術,但你們還是讓我們離開了,與其說是我們大宋的選擇,不如說是你們遼國的選擇。”高銘道。
跟遼國何談失敗,倒是讓完顔宗強等人來大宋國,有了合理性。
遼國就算知道,也怪不到大宋頭上,是他們逼宋國選擇了金國。
甚至提前給了他們提醒,誰叫他們不珍惜。
蕭文殊情緒再不似剛才冷靜,“你們——”
“先不要說話,看前面,就有好戲了。”高銘說完,目不斜視地看前方的淩振。
蕭文殊憋了一肚子氣,一邊看淩振,一邊對高銘道:“對于你們宋國這樣的行為,我……”
你怎麼樣?表示強烈的譴責和憤慨?高銘心道。
這時,淩振在遠處彎下了腰,很快就快速逃開。
蕭文殊還在組織語言譴責高銘,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前方的高牆應聲坍塌,泛起陣陣濃煙。
他愕然,要與高銘說什麼全忘了,半晌才在心裡喊,這不是真的吧?
這是什麼?落雷?
高銘微微蹙眉,效果不如他想象的厲害,黑火藥想要發揮威力,需要密閉空間。太平天國就慣用棺材裝着黑火藥,埋在城牆根下,引燃後炸塌了南京儀鳳門,攻入城内。
高銘也參照此法,提前将黑火藥裝到箱子裡,埋到牆根下面,然後叫淩振引燃。
太平天國能炸塌城牆,他則将将隻炸翻了一個地主家的院牆而已,效果還有得進步,路子是對了,但技術上得繼續鑽研。
在高銘看來這效果差強人意,但是其他人卻都看呆了。
迄今為止,火藥都隻有燃燒效果,爆炸效果那是見所未見的。
蔡京和童貫面面相觑。
郓王先反應過來,帶頭鼓掌,“好!太好了!”
其他人如夢初醒都跟着拍掌。
高銘則在這些掌聲中看向明顯被震驚到了的蕭文殊,笑道:“希望你能将今日所見傳達回遼國,是否考慮再回到談判桌上,決策權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