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怎麼把公孫勝打造成一個掌握了前沿仙術的道士,高銘沒少費心思,籌劃了好幾天,終于有了完整的計劃。
将公孫勝叫到了家中,跟他細細說明了所有的計劃,聽得公孫勝一愣一愣的。
半晌,公孫勝驚愕的朝高銘一拜,“衙内真乃神人也。”
走南闖北,他也見過不少使用戲法的,但高衙内想出的這些主意,足以媲美仙術。
高銘想說并非他乃神人,而是他站在了衆多曆史神人的肩膀上。
看穿了是騙,看不穿那就是仙法。
但這套“仙法”靠公孫勝一個人不能完成,于是公孫勝快馬加鞭,把自己的師弟都給叫到了東京充當幫手,制作道具,認真排練。
見公孫勝這邊已經準備妥當,高銘瞅準時機動身去找崔念奴。
趙佶最近被石碑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他一方面覺得應該放逐蔡京,給民間輿論以交代,另一方面又覺得如果自己罷免了宰相,就會坐實文武百官都是魔君的傳聞,進退兩難之下,幹脆就不進退了,把事情束置高閣,冷處理。
他不是在深宮中陪伴各位佳麗,就是跑出宮和李師師彈琴賦詩,或者跟崔念奴把酒歌舞。
朝臣最近想見他一面不容易。
這個時候,高銘就慶幸自己有崔念奴這個幫手。
這天,他找了個空隙,到了崔念奴的住處。
崔念奴一見高銘就笑了,高銘征讨方臘回來已經封了廣恩侯,她先笑着祝賀,“奴家見過衙内,恭喜衙内。您今日怎麼有空到奴家這裡來?”
高銘知道崔念奴也是個大忙人,就不多占用她的時間了,幹脆開門見山的挑明來意,“我這裡有個忙,需要你的幫助,不知道你可否願意。”
“您這麼說可就太外道了,盡管說來!”
“你知道宮裡那塊蝌蚪文石碑嗎?”
“知道。”不僅如此,崔念奴還知道有兩個版本,且相差甚遠,一個高銘是仙,一個高銘是魔。
與崔念奴這樣的人精高銘,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那你想不想也做一位仙子呢?比如牡丹仙子。”
崔念奴噗嗤一笑。“您真會說笑,奴家怎麼可能位列仙班呢?”
宮裡的道士雖然多,但誰會指認她是天上的仙子?
“這有什麼不可能,或許你就是呢,隻是缺乏一個人看穿你隐藏的身份,把它揭示給示人。”
崔念奴也知道皇帝就喜歡這一套,可是她跟林靈素根本搭不上話,對方放着宮裡那麼多娘娘不巴結,豈會搭理她。
“奴家倒是想,可上哪兒去找這位‘獨具慧眼’的人呢?”
“其實我這裡有一位神仙,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其他人所沒有的神通,相信他也能看穿你其實就是牡丹仙子轉世。”
如果崔念奴能夠搭線成功,讓公孫勝進入皇帝的視線,那麼給予崔念奴的好處,就是将她也列為天上的仙子,更赢得皇帝的好感。
高銘做事,盡量追求雙赢,讓别人白替他做事,他也不放心,隻有大家都是利益共同體,共坐一條船,才更穩妥。
崔念奴眸子一轉,權衡利弊後,覺得自己不虧,宮裡道士很多,也不多她推薦一個,再說了,如果這人真的能夠皇帝的寵信,她也有好處,“不知道衙内想要推薦的是何許人也?”
高銘笑道:“這個人叫做公孫勝,原來是梁山泊的一員,後來雲遊四海認識了仙人,如今學了一身仙術,想要向皇帝展示,還請崔姑娘從中幫忙。”
“沒問題,奴家便試一試。請問這公孫先生有什麼神通呢?”也方便她在皇帝面前吹噓。
“這個公孫勝最了不得的地方,就是他能夠上九天采集仙草,配制靈丹妙藥,第二個了,不得的地方就是他學了一身仙術,有不死之身。”
聽高銘言之鑿鑿,崔念奴愣了愣,朝他露出一個尴尬的微笑,難不成衙内真的相信法術?
在她看來,這些江湖道士不過都是一些騙子罷了,“難道奴家真的向官家這樣說嗎?”
别到時候收不了場。
“沒問題,崔姑娘,您隻管向皇帝陛下這樣說,不要有任何後顧之憂。”
崔念奴不放心的又确認了一遍,“他有仙丹,也有不死之術,是嗎?”見高銘鄭重的點頭,崔念奴嘴角抽了,“如果有空,奴家就會向官家提起他這兩個能耐。”
“如果可能,我希望崔姑娘可以這樣說……”他低聲叮囑了崔念奴一番,“你按照我說的做,如果真出事了,也方便你将自己摘幹淨。”
崔念奴徹底打消了顧慮,“就按照衙内說得辦。”
“拜托崔姑娘了。”高銘也不是空手來的,送給崔念奴一匹好緞子,才離開了。
崔念奴将高銘的囑托放在了心上,等趙佶再來來找她的時候,她便裝做生病的樣子。
趙佶對她還是比較關心的,當天夜裡就派了禦醫給她問診,但是崔念奴說有人在她腦袋裡敲鑼打鼓,痛得她不行。
這不屬于醫學,屬于玄學,禦醫對病症,自然是束手無策。
崔念奴的演技還是很過關的,留着眼淚啜泣地對趙佶說,“奴家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以後都不能陪官家了。”楚楚可憐。
趙佶最近事業不順,在感情上不能也不順,看到美人落淚,不禁十分疼惜,既然禦醫治不了,那就叫能人來治,“你不要怕,朕一定找人治好你。”
不就是腦袋裡有人敲鑼打鼓麼,不管是哪路妖怪,都有能降服他們的人。
他把目光投向了宮裡樣的那些道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等第二天再來探望崔念奴的時候,他便将林靈素也帶上了。
林靈素對碑文的破譯,雖然來了個王仔昔唱反調,但是趙佶内心中還是相信的。
到了崔念奴的住處,見她被丫鬟攙扶出來,已經能夠下地行走,全然不是昨天那等必須卧床的樣子。
面對趙佶的疑慮,崔暖怒含淚解釋道:“全虧了一位道長相助。昨天您走之後,奴家頭疼欲裂,實在熬不住,想起高提點曾經辦理過一個假死案,那個案子的罪犯吃的是一種止痛的藥。奴家便叫丫鬟去太尉府問問那個開藥方的大夫叫什麼。誰知道在門口遇到了一個道士,道士一看奴家這丫鬟,就說出奴家的病症。這丫鬟就将他帶回來了,這道人做了法式,喂了奴家一粒藥,奴家這腦袋一下子就不痛了。”
太尉府?高俅父子養的道士?趙佶不覺得有什麼奇怪,自他而下,供養道人實數平常,“他叫什麼名字?”看來還有點能耐。
“似是叫做公孫勝。他說給奴家吃的藥丸,是他元神出竅,去那仙宮采摘回的仙草制成的。”崔念奴緩緩地道。
元神出竅上天這招本是林靈素拿手的,如今聽到這公孫勝也能,不禁心中冷笑,這不是公然抄襲麼,“貧道去仙宮的時候,可不曾見過有其他的人間道士。”
崔念奴裝作無辜的道:“那奴家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說他雲遊蓬萊的時候,遇到了仙人,仙人教了他一身仙術,他自稱有不死之身,還說哪天要給不相信他的人展示一下。”
林靈素一聽就笑了,“不死之身?那真想見識一下了。”
他見過很多自稱有各種神通,但是号稱有不死之身的還是頭一次見。
為何?因為多數人隻是靠坑蒙拐騙混一口飯吃,并不想丢命。
演示不死之身的神通,叫人戳兩刀,可不就死了麼。
趙佶來了興趣,他本身對道士就有一種收集癖,隻要說有神通的,他都想召來看看,何況是這種公然放出狠話的。
崔念奴道:“雖然還沒看到,但奴家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這位道長真的長得仙風道骨,最重要的是,奴家的病,真的藥到病除。”
見皇帝對公孫勝這個人并不抵觸,林靈素深知堵不如疏,“真想會會他啊,切磋一下。”
崔念奴笑道:“這位道長想切磋,這不難,他就住在太尉府上,一找就能找到。”
崔念奴對公孫勝的描述,成功引起了趙佶的好奇心,轉身就将高銘召進宮内詢問他關于公孫勝的事情。
誰知道這高銘不僅沒有誇贊公孫勝反而道:“官家,實不相瞞,這公孫勝原本是梁山泊的一員,劫持蔡太師的生辰綱就有他一份,後來他沒等到招安就私自下山,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哪裡去了,前幾天然跑到我家,胡攪蠻纏,一會說有仙丹贈我,一會說能夠破解碑文,叫我引薦,我不想搭理他。正準備給他一點銀兩叫他離開。”
趙佶聽公孫勝是梁山泊的一員,眉頭微微皺起,而且這高銘似乎也不相信對方的法術,可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偶然治好崔念奴罷了,正打算作罷。
就聽高銘繼續道:“可他不走,非說他在蓬萊島遇到了仙人,被傳授了許多仙術,我想那天宮戒備森嚴,隻有林道長這樣的人才能上去,那公孫勝何德何能?肯定吹牛,他心中不服氣,說要在他的住處為我親自展示神通,我還猶豫要不要理睬他呢,沒想到他竟然找到了崔念奴頭上,我看這家夥是不能留了,我一會兒便派人将他趕出東京。
高銘說了這麼一堆,核心的點隻有一個,那就是公孫勝要展示他的神通。
趙佶猛地提起神兒來了,“他要展示神通?”他在崔念奴那裡聽過一次,又聽了一次,想不注意都難。
他就聽高銘嘀咕道:“這個人真的不能信他,竟然說他能夠下油鍋,甚至被腰斬而不死。這怎麼可能呢?”
下油鍋,被腰斬而不死?這實在是太刺激了。趙佶本來就是好奇心旺盛的人,隻要是能玩兒的,他都想玩,隻要是能看的,他都想看,何況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能看到。
當機立斷,“那朕就去見識一下。”
皇帝發話了,那就都去吧。除了侍衛和高銘外,還把林靈素也叫上了。
衆人驅車來到太尉府,高銘一進門就吩咐仆人,“叫公孫勝不要睡懶覺了,就說我打算看他的神通了。”其實是叫公孫勝趕緊準備。
高銘一路領着官家往一個偏僻的院子走,“這公孫勝性格古怪,所以我就讓他住到了安靜處,這邊請,過了月亮門就是了。”
高銘賠笑着引路,等到公孫勝住的院子門口,親自推開了大門,然後就裝作震驚,進而笑容僵硬在臉上的模樣,“公孫勝你在做什麼?”
趙佶擡頭一看,就見院内架起了一口鍋,煙霧缭繞地大火正旺,一個道士模樣的人正站在裡面,緩緩的坐下。
他回頭見了衆人,淡定的笑道:“要見衙内,自然要先梳洗打扮一番。貧道看這油鍋水正熱,正好洗浴。”
下面的兩個道童還在賣力的扇風。
衆人皆是一呆,高銘快步走上前,“你不要胡鬧,你知道這是誰嗎?”此時趙佶出聲道:“罷了。”便也跟着高銘走了上來,他靠近這油鍋,就見下面的柴堆燒得正旺,鍋裡的熱油咕嘟咕嘟冒着泡,毫無疑問,這是一鍋沸油。
他駭然,驚愕的看鍋中的道人。
那道人不慌不忙地雙眼閉目,一派悠然自得,“徒兒不賣力,這洗澡水不熱。”
他确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鍋内熱油翻滾,鍋下是熊熊烈焰,公孫勝就坐在這熱油沸騰翻花的鍋中,淡定自若的說要洗個澡。
就連林靈素本人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下油鍋嗎?
高銘瞥見衆人都被公孫勝的這一舉動給鎮住了,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這就是他要的效果,所謂一鳴驚人,就是要在一開場就把所有人都鎮,在他們心中,深深的根植一個概念,眼前的是一位神人。
剩下的就好辦了。
林靈素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他甚至能夠感到這鍋内不停撲面而來的熱浪。
林靈素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使勁揉了揉,确定自己沒看錯,但是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場景他從來沒有見過,不好評價。
此時公孫勝朝着高銘哈哈大笑,“衙内來了,我看着天氣涼快,便洗了個熱水澡,你等我洗完好嗎?這些人都是衙内的朋友嗎?”
高銘裝作吃驚的指着翻騰的油鍋道:“你、下油鍋?”
他今天,就是公孫勝的托兒。
“這有何難,不是早就告訴過衙内嗎?”公孫勝淡定如常,甚至還将油鍋裡的熱油朝自己身上淋了兩下,從容不迫,面帶微笑,慢慢從油鍋中站起來,“衙内帶了這麼多朋友來,那我就不洗澡耽誤時間了。”
林靈素本來以為這公孫勝站起來後,他的腿肉應該筋骨糜爛了才對,可是現在看來,他根本沒有任何異樣。
這就是一雙功能健全的正常雙腿,公孫勝從油鍋中出來,邁開步子往屋内走,“請允許我去擦個身,去去就來,你們在那個屋子等我吧。”去掉滿身的油膩。
趙佶發自内心的誇贊,“真乃神人也。”
林靈素暗暗咬齒,這時候,他聽高銘道:“林道長,這在你們修真界,是很常見的吧?對不對?我沒接觸過道士,不了解這些。”
林靈素含糊地嗯了聲,然後就聽高銘笑道:“我就知道沒什麼了不起,林道長也坐下試試吧?”
滾,你想燙死我嗎?!林靈素瞟向高銘,見他眼神天真懵懂,心中暗想,虧我當初還叫你當寶華吏,你竟然還想坑我。
高銘就知道林靈素不會答應,其實所謂的熱油鍋洗澡就是個簡單的科學原理,一些破除迷信的科學欄目科普過許多次。當然,現在這項騙術還沒有人掌握,高銘屬于第一個引入者。
下面是醋,上面才是油,而且裡面加入了硼砂,硼砂起反應不停的冒泡,看起來好像油在翻滾一樣。
道童燒得柴火中,故意弄得味道很嗆,也是為了掩蓋醋的味道。
其實溫度并不高,而且公孫勝坐在鐵鍋内,那鐵鍋底下又鋪滿了厚厚的雜草,起到了很好的隔熱作用,所以從外面來看,他就是在熱鍋中洗澡。
而等到鍋内的溫度升高到公孫勝不能承受,他就找借口出來了,這是高銘準備的第一個法術。
看到了剛才的下油鍋表演,衆人此時都不敢再随意評價公孫勝,趙佶滿懷期待的來到公孫勝指定的屋子等待。
很快,公孫勝從外面走了進來,已經換了一身整潔的道袍。
他笑着看向衆人,“大家等了貧道這麼久,口渴了吧?那麼就讓貧道為大家引來山泉之水,供大家飲用如何?”
山泉,哪裡有山泉?
衆人就見公孫勝指着牆上的一幅山水畫道:“貧道看此處泉水正好,可以引水來用。徒弟,拿水壺來!”
便有道童雙手捧着一個水壺走上前,舉到到公孫勝跟前。
公孫勝領着他來到那幅山水畫面前,就見那公孫勝,口中念念有詞,接着把手貼到了畫中山泉的上面,笑道:“水來水來。”接着便有涓涓細流從他指尖流淌出,一股一股的注入到了水壺裡面。
“天啊,這太不可思議了!”一個趙佶身邊的随從忍不住先叫了起來。
其實他代表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心聲,這難道真的是個真神仙?
“童兒,将這些泉水拿去煮開沏茶。”公孫勝随意一擺手,那道童就捧着這個茶壺下去了。
趙佶眉毛皺着,因為他覺得不可思議,但他嘴上笑着,因為他覺得自己看到了真正的仙人。
高銘暗暗瞟皇帝,在皇帝面前表演魔術,算是欺君嗎?當然,看不穿就不是,那是仙術。
剛才的手法很簡單,就是公孫勝的大袖子裡有個水袋,水袋裡有管子順着胳膊延伸到他手心,他說水來的時候,偷偷擠壓水袋,将水注入到壺中。
玩的就是個視覺死角,加上心理上的先入為主,剛才公孫勝熱鍋洗澡,已經叫衆人認定他有法術,此時,不疑有他,就更看不穿了。
隻覺得這公孫勝真的從畫中引了泉水出來。
高銘覺得寬衣大袖的衣裳,再适合戲法表演不過了,分分鐘制造視覺死角。
大家還沒被各種魔術和魔術解密洗禮過,一個個都很單純,加上濃厚的封建迷信思想,後世尚且能騙到上億人的魔術,他們怎麼可能看得穿。
公孫勝主動出擊,看到林靈素也是道士打扮,便道:“都是道門中人,不知該怎麼稱呼?”
林靈素強作笑顔,“今日的主角是你,不是我,想必還有神通要展示,請吧。”
林靈素橫行東京道士圈,在他看來,所有人都是假貨,靠畫一些神神叨叨的符咒混日子,就連他,本質撒上,研習的也不是道術,而是阿谀谄媚之術。
他有點懵,一直以為書上記載的法術都是假的,難道今天,自己碰上真的了?
否則的話,怎麼解釋下油鍋,和引畫中的泉水?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貧道就再展示一下不死之身吧。雖然這不死之身的法術,每三年才能用一次,但為了衙内和衙内的朋友,貧道不吝消耗掉這次機會。”
言下之意,這次展示完了,下次展示要三年後了,至于三年後什麼樣,鬼才知道。
“請允許貧道下去準備一下。”公孫勝背着手,悠閑的走了下去。
高銘趁着這時跟趙佶搭個話,結果發現他眼睛發亮,完全沉浸在遇仙的興奮中,根本不願意多出聲,高銘便作罷了。
不一會,有幾個道童推進來一輛四輪平闆車,上面載着一個棺材,公孫勝跟在後面。
将棺材擺到衆人跟前,公孫勝登上平闆車,叫人移開棺材蓋,一條腿邁進棺材内,“貧道要運真氣,希望各位後退,否則被貧道吸了元氣就不妙了。”
聽了這話,都往後退了,尤其趙佶,退得遠遠的。
公孫勝笑看高銘,“貧道先去裡面躺着,希望衙内用鋸子将我從中間鋸開,如果我能醒來,衙内,還想您相信我的仙術,如果不能,呵呵,就直接将貧道用這棺材埋了吧。”
高銘搖頭,“我可不來,如果你死了,豈不是叫我攤上殺人的罪。”
公孫勝環顧四周,“大家都可以作證,是貧道自願叫衙内将貧道從中間鋸開的,如果貧道死了,不幹衙内的事。不過衙内也不需擔心,不會有事的,貧道仙術不會出錯。”
“可……”高銘裝出為難的樣子。
趙佶就道:“你答應下來,沒事的。”
高銘就做出有皇帝撐腰,無所畏懼的樣子,“是!”然後四處看,“鋸子呢?”此時一個道童很貼心的送上來一把長鋸,“一會我與衙内一起将師父鋸開。”
這時,公孫勝躺進了棺材内,林靈素見了,終于發現了一處能挑刺的地方,趕緊道:“這棺材這麼高,你在棺材内做什麼誰能看見?”
就聽公孫勝呵呵一笑,似是早有準備,“不用擔心,給你們看便是了。”說着語氣中就像蘊滿了真氣,喊了聲:“開!”
棺材的四面木闆應聲落下,趴在棺材内的公孫勝,一覽無餘的暴露在衆人眼前。
“可以了,那就麻煩衙内和我的徒弟,拿着鋸子将貧道從中間鋸開吧。”
高銘故意裝作不自在地笑:“這還是個體力活。”就跟道童拿着鋸子,走上前,從公孫勝的腰部中間開始鋸了起來,這一鋸不要緊,就見血從公孫勝身上滲了出來,流了滿地。
高銘喊道:“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公孫勝一指他的手,哈哈一笑,“借衙内手一用。”說完這句話,衆人就聽高銘驚訝的喊道:“哎,我這手怎麼不好使了?然後就跟道童飛快的鋸了起來,仿佛高銘這手已經不受自己控制。
高銘哭喪着臉,“怎、怎麼回事,停不下來?!天啊。”
衆人就聽咔嚓咔嚓的鋸東西滲人的聲響,公孫勝竟然從中間被活生生鋸斷了,他的兩個道童分别上來,把平闆車和棺材闆從中間拽開,讓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徹底脫離。
人體分離了!
公孫勝的身體被分成了兩截,相聚足有半丈,切口雖然由衣服蓋着,但一片血迹,十分恐怖。
可他仍然談笑自若,對自己的兩條腿道:“貧道現在身輕如燕,也不要你這兩條腿了。
而那兩條腿卻像聽見了公孫勝的話一樣,不停的在上下亂動,似乎在表示不滿。
根據常理,一個人被腰斬,是不能活的,他的雙腿也不可能再動。
但是現在,衆人親眼目睹公孫勝被一鋸兩半,卻還能說話,雙腿還能自由活動。
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除了仙術之外,沒有别的原因了。
果然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是不死之身。
有的人已經尖叫了起來,趙佶本人也驚得直吸冷氣。
公孫勝笑道:“童兒,這兩條腿不願意離開我,将我們重新合起來吧。”
兩個道童便将兩截身子重新拼合在了一起,并把棺材四周的木闆都立了起來,片刻,就見公孫勝從棺材中間站了起來,跳到地上,“衙内,這次可信了嗎?”
高銘充分表現出了對公孫勝的“拜服”,活脫脫一個被仙術征服的,與官家信仰保持高度一緻的人,“信了信了,道長是仙人。”
高銘見衆人吃驚的表情,就知道今天這場表演成功了。
其實人體分離魔術已經屬于一個毫無新意的魔術了,解密的人太多,高銘之前就在各種地方看過無數次。
核心詭計就是,兩個人合作表演,上下半身分别屬于兩個人。
遠離就是棺材底部有很厚的夾層,且平闆車經過特殊改造,四條腿有很大的容納空間。
公孫勝進去之後,将腿伸進夾層内,隻露出上半身,而另一個人将上半身藏起來,隻露出下半身,連接處用衣服遮擋。
所以從中間切開之後,上下半身各自能活動,因為本來就屬于兩個人。
再提前準備點豬血,用衣裳掩蓋,裝作是傷口出血,大功告成。
雖然在後世沒新意,但在這個朝代應該還是很新鮮的,高銘也不覺得第一次看到這個戲法的人,便能看穿。
表演了人體分離術,比起隻有一張嘴的林靈素,公孫勝完勝
趙佶站起身來,走到公孫勝跟前,将他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似乎在找剛才被切斷的痕迹,他親眼所見這個公孫勝用滾燙的熱油洗澡,從中間被鋸開而又複活,這不是仙人誰還是仙人?
他激動地道:“還請仙人随朕回宮!”
公孫勝微笑道:“果然是官家,您一進來,我就見您身上有紫氣,命格極貴,天下除了官家不會有第二人。不過,貧道還是要說,貧道不是仙人,貧道隻是受了仙人的指點,學了些仙術而已,還是俗人,俗人啊。”
他越是這樣放蕩不羁,越顯得有大才。
趙佶道:“先生說哪裡話,與朕回宮。”
高銘見大事已成,心道,幸虧自己前世看了那麼多“沒用”的視頻,如今才能重現出這些魔術來。
另外,公孫勝這算是成功出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