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銘雖然不直接管他們,但也是上司,确定沒什麼事就離開了。
高銘吓夠了楊戬,才笑着松開手,“楊公公,是我,沒吓到你吧?你不會怪罪我吧?”
皇帝都開口說叫他不要計較了,在明面上隻能回答不怪罪。
高銘又問李彥:“你呢?”
李彥有點怕了高銘了,“也不會。”
“诶呀,其實吧,我回去也想了,昨天确實是我們不好,所以今天我和慕容彥澤決定請您吃頓飯,賠個不是,您千萬賞個臉。”高銘道。
楊戬心裡舒服了,好算有點态度。
卻不想就聽高銘接着道:“地點就在我正在建的那個宅子。”
收回剛才的話,這小王八蛋根本沒誠意的:“就是昨天那個鬼屋?”
“鬼屋隻是一部分,裡面别有洞天,還有别的房間,你若是肯賞臉,我毫無保留的展示給你看。”
滾吧小兔崽子,以為我還會上當嗎?鬼屋已經丢了半條命,誰知道你還藏着什麼壞心思,“免了免了,我沒生你的氣,請客就免了,我還有别的事,抽不開身。”
“那麼,這件事就過去了?”高銘挑眉,“不會因為這件事記恨我和慕容彥澤了?”
楊戬咬着後牙槽道:“當然了,我早忘了!更不會在别人面前提起。”要的不就是這句話麼,給你,别再來吓我了,行不行。
“我就知道,楊公公心兇寬廣!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跟我們這些晚輩計較。”高銘笑眯眯的說完,才假惺惺的做了個揖,轉身走了。
他覺得經過這次折騰,楊戬不會再對他在建的房屋産生興趣了,别說偷偷看,就是牽着他,他都不帶進來看一眼的。
還有一點,他現在想求楊戬的心裡陰影面積。
——
因為史進和魯智深進東京在崔念奴那裡伏擊他,給崔念奴帶去了不少驚吓。
他事後準備了份禮物送去,也說了安慰的話。
崔念奴自然表示衙内太客氣了,但禮物照收不誤。
眼瞧着他在煙月街的小樓要蓋完了,又跑來跟崔念奴商量要她協助的事。
崔念奴擔心的道:“奴家想了想,還是覺得心裡沒底。”
“崔姑娘,你的名氣跟李師師旗鼓相當,她能做到的,你做不到麼,你就甘心落于人後?”
崔念奴還是有些遲疑,“可是,官家并不喜歡奴家吧。如果官家待見奴家,早就到奴家這裡來了,同樣在煙月街住,他可一次都沒有踏進來過。”
這點高銘承認,皇帝喜歡文青範兒的,喜歡李師師身上那種淡淡的哀愁調調兒,并不喜歡崔念奴這種活力時射的豔光美人。
不過,美這種東西也會随着場合轉移而轉移,找到找對自己的美麗出現的時間點,還是有得寵的可能的。
而且趙佶好比一個大的資源坑,誰都上這兒來挖一下子,獲取自己想要的資源,李師師能開采,崔念奴自然也能挖上兩鏟子。
況且李師師和趙佶也不是什麼真愛,在招待趙佶的同時,李師師還跟周邦彥等人交好,有一次甚至周邦彥前腳進去,趙佶後腳就進了李師師家門,把周邦彥給堵到了床底下,堪稱修羅場。
周邦彥在床底還不忘創作,看到趙佶和李師師剝橙子吃,靈感爆發,寫就一首新詞《少年遊》
後來有一次,李師師不知怎麼想把這首詞唱給了趙佶聽。
趙佶一聽裡面的關鍵詞,就知道當時周邦彥在床底下聽了他和李師師的壁角,就下令把周邦彥攆出去東京。
結果周邦彥又寫了一首詞,被李師師轉唱給趙佶,趙佶一高興又把人給叫回來了。
周邦彥和李師師好不打緊,趙佶可以心情一好就赦免他,如果換成周邦彥和後妃好,估計就墳頭草已經幾寸高了。
本質上趙佶知道李師師是個什麼定位,他也沒有很認真。
“既然您這麼說了,那奴家就鬥膽一試,全等您的吩咐。”崔念奴笑道:“對了,衙内,上次找您的那兩個人,就是您在梁山認識的九紋龍史進和花和尚魯智深吧?那史進果然和您說得一樣,對您忠心耿耿,所以您不辭而别才那麼傷心,他們雖然綁了奴家,但奴家能理解他的心情。”
說着,還悠悠歎了一口氣,感同身受。
她看向窗外,眼神複雜,一看也是有故事。
高銘覺得崔念奴可能在想某個遠方的渣男,或者被她渣過的男人,他覺得讓她自己品味回憶比較好,“那我就走了,等我那邊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崔念奴送了高銘出門,“奴家等着衙内,可别将奴家給忘了。”
高銘承諾道:“不能不能。”
崔念奴這邊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就剩下徹底完工,然後找個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時間将皇帝引到自己這邊來了。
——
這天高銘又要往外跑工地,剛出門就遇到了正從外面回來的高俅,高銘打了個招呼就要去忙自己的,但被他爹給揪住,硬是拽回了書房。
“幹什麼?我忙着呢。”
“你最近在忙什麼?整天往外跑!”高俅繃着臉問兒子,“不是又在胡鬧吧,你上次弄的什麼鬼屋,把楊戬吓得好幾天睡不着,别以為我不知道。”
當然,好笑也是真的,不過現在在兒子說正事他不能笑。
“我都跟官家解釋過了,是他非要進去的,本來就是跟慕容彥澤我們自己玩的,誰叫他自己湊熱鬧。”高銘嘟囔。
“行了,不說他了。”高俅叮囑道:“爹跟你說,你最近穩重一些,榮德帝姬和茂德帝姬都長大了,最近一年就會議婚,你最近表現不錯,年紀又合适,如果官家滿意,兩位帝姬,你很有可能娶一位回家。”
“啊?”
“爹跟你說話,你能不能别走神。我說,有兩位帝姬就要出閣嫁人,你如今在官家跟前受寵,又有郓王在一旁幫你,咱們高家說不定能迎娶一位進門,你難道不想做驸馬嗎?”
高銘心裡咯噔一下,不知為何眼前忽然出現了花榮不悅的臉,他趕緊打了個激靈,搖搖頭。
“你搖什麼頭?”高俅以為兒子會高興。
“那個茂德帝姬和安德帝姬才多大啊?我記得好像也就十一二歲吧,還是小孩呢。”
“現在就要議婚選驸馬,準備嫁妝和各種禮儀就得一年多,正出嫁正好十三歲。”
“拉倒吧,我都二十歲了,您覺得我們合适麼?”
“怎麼不合适,這不是正般配麼,你現在看着年紀有差距,等再過幾年就好了。”高俅道:“現在能跟你競争的,就是隻有蔡京家的老五,不過他還是個小屁孩,今年不是十四就是十五,不像你,已經在官家跟前有建樹,所以你再稍微表現一點,爹再給你美言美言,不愁帝姬落不到咱們家裡。”
“您可别了。”高銘義正言辭的道:“我拒絕,我不喜歡小女孩!”
高俅當然知道兒子的德性,喜歡林娘子那種年紀稍微大些的,“現在是讨論你喜不喜歡的時候嗎?帝姬啊,公主!你不想做官家的驸馬嗎?”
“做驸馬有什麼好?你看官家春秋鼎盛,現在活着的公主就十七位,日後還會有帝姬陸續誕生,這些帝姬都嫁出去,驸馬怎麼也得有二十幾位,一點都不珍貴。”
趙佶他哥死後無子,他可好,兒子女兒數量爆炸,分給他哥一點多好。
高俅氣不打一處來,“二十個都輪不到你,你不是更憋屈。”
“實話實說,不憋屈。”
“但是我憋屈。爹就想看你娶天下最尊貴的姑娘,也隻有公主能配得上你。”
高銘早就料到自己在爹眼裡這麼閃耀,但是娶公主這事兒他是真的不想,“就讓我再玩幾年吧,我可不想請個小祖宗在家裡供着。”
“可是……”
“别可是了,就我這樣的,娶了公主後再冷落人家,她跑回去找她爹一哭訴,豈不是更惹麻煩,還不如不娶。”高銘可不想跟他爹再說這些浪費時間,“我還忙,我得走了。”
高俅看着兒子的背影,心道,唉,爹還是覺得公主最配你。
——
終于夏去秋來,喧嚣的夏季過去,迎來了豐收安逸的秋天。
高銘的建築終于完工了,這個過程中,被驚吓過度的楊戬徹底對它失去了興趣,不光他自己,也沒派人過來瞧過。
其他人都各種渠道聽說楊公公在煙月街那邊被吓得不輕,現在晚上睡覺都得七八個人陪,晚上房間裡不許熄燈,數根燈燭要亮一晚上。
況且楊戬被吓了,也沒人替他伸張正義,皇帝覺得不過是嬉鬧,小事一樁,其他人笑他跟小輩胡鬧,沒大沒小。
總之被傷害了身心,還得打落牙齒和血吞。
有楊戬這個前車之鑒,誰都不敢再對高銘在煙月街的房屋有興趣。
保密性非常好。
天氣轉涼,這日街上撒鹽一般的飄揚着細細飛雪,如碎瓊亂玉。
但趙佶為了見李師師一面,興緻不改,頂風冒雪的來了,李師師自然盛情款待。
而燕青和楊戬則在外間候着。
燕青和高衙内交好,人盡皆知,楊戬和高衙内交惡,也是人盡皆知。
但兩人都在皇帝面前做事,擡頭不見低頭見,都裝作相安無事,臉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還會裝作和和氣氣的交談。
楊戬先沒話找話,“今冬可真冷,這才什麼時候就凍掉人的下巴。”
燕青笑道:“是啊,比去年冷,這麼冷,什麼都不能做,要是有個暖和的消遣好去處就好了。”
楊戬道:“我是老人家了,冬天在暖和的屋子裡待着很好,不像你們,待不住。”
燕青笑道:“哪裡的話,公公不管是身體還是精氣神都矍铄着呢。”
楊戬臉上呵呵笑,心裡想,我知道你說的是假話,不過中聽。
兩人閑聊着,就見趙佶忽然從裡面走了出來,兩人忙都站了起來,“官家。”
楊戬心裡納悶,皇帝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趙佶失望的道:“她身體不舒服,回宮吧。”
原來天氣驟變,李師師着了風寒,皇帝來了,勉強撐着接待了一會,但時間一長就不行了,嗓子沙啞,歌也唱不了,加上身體确實不舒服,精力不濟,趙佶看出來了,叫她早休息。
這時候,李師師撐着身體走出來,柔聲道:“官家小心,天冷路滑。”
趙佶也溫柔的道:“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但李師師還是禮數周全的将官家送到了門外,才由丫鬟攙扶着走了回去。
趙佶本來是興緻滿滿的來的,不想李師師着涼,這會沒盡興,也不想回宮。
燕青瞧出來了,馬上意識到這是個絕好的時機,“官家,小乙知道一個好地方,說不定官家喜歡。”
趙佶今夜一心想玩樂,“哪裡?”
“就是前段日子,高提點所建造的小快活林,就在煙月街街尾,離這裡不遠。”
小快活林?聽名字很吸引人嘛。趙佶來了興趣,“那就領朕過去看看吧。”
楊戬一聽地址在煙月街街尾,恨不得抱住趙佶的腿攔住他,“不能去啊,官家,那裡危險,老奴就是在那裡受到的驚吓,官家,那裡面有鬼,您萬萬不能去啊。”
趙佶狐疑看燕青,燕青立即保證,“不是一個地方,誰有幾個腦袋敢糊弄官家?”
趙佶覺得也是,除非高銘腦子有問題,再說,他今夜有興趣,他倒是想去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就算是吓人的東西,能有多吓人,可以把楊戬吓暈。
“那你帶路吧。”趙佶對燕青道。
燕青喜道:“是。”
楊戬還在喋喋不休的勸着,“官家,裡面真的有女鬼,現在老奴晚上還不敢熄燈睡覺呢。沒腦袋的,還有吊死鬼。”
燕青見他越說越玄乎,道:“楊公公,我之前去過,要說的話,裡面是錦繡天堂地,人間溫柔鄉,沒見到任何一星半點吓人的東西。”
趙佶對楊戬道:“小乙都這麼說了,就去看看吧,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李師師這裡,朕以後還會來的。”
皇帝誤會他是怕李師師寵愛被奪走,畢竟李師師是他楊戬牽線搭橋的。
楊戬冤枉啊,他是真的害怕陛下被吓到。
但轉念一想,哼,吓到未嘗不好,就看高銘和燕青怎麼下台。
冒着小輕雪,在護衛的跟随下,趙佶等一行人踏雪到了小院門前。
燕青敲開門,是個小厮看的門,他認得燕青,“原來是小乙哥,快進吧。”又看到趙佶和楊戬,隻是笑道:“是小乙哥的朋友們吧,裡面請,裡面請。”
小院整潔,但平平無奇,繞過天井,見到了一座樓宇,能外面能看到裡面透着紅燭的光芒,不時有人影在動,還有琴瑟的聲響,一派熱鬧。
這時就見高銘和慕容彥澤從樓内走了出來,都躬身道:“沒想到官家會來,有失遠迎,希望官家恕罪。”
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趙佶笑道:“罷了,是朕沒通知你們。”
楊戬見高銘和慕容彥澤都在,就明白了,他們肯定是打聽到了李師師病了,知道今夜極有可能燕青會将皇帝引到這裡來,所以早早就在這裡等待着。
高銘道:“外面寒冷,官家快進來吧。”親自打開門,叫官家先進,而護衛們則留在門外候着。
趙佶走進樓内,就見一個寬敞的大廳,地上鋪着一條紅毯,一直延伸到二樓,但是一樓兩側又有走廊,而走廊兩側的房間内傳出陣陣絲竹聲。
楊戬一見這不像鬧鬼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高銘他們後期又改建了,或者說可能隻有一部分是鬼屋,至少他們處在的這個位置不是。
“這裡間是什麼?”趙佶指着其中一間道。
“官家請。”慕容彥澤在前面帶路,來到房間前,将拉門緩緩拽開。
趙佶看到裡面的情景,不禁一愣,就見一張大桌子前,圍坐着十來個盛裝的美貌女子,正在演奏曲子。
隻是這些女子都不是眼下的打扮,而是……穿着唐代的服飾,發飾和妝容亦是唐時的樣子。
這時有一個梳着倭墜髻的女子,回頭見到他們,笑道:“你們是誰?”
她放下手裡的琵琶,起身朝他們走來。
趙佶見她穿着鮮豔飄逸的高腰襦裙,兩頰的眼角周圍塗着淡淡的胭脂,像醉酒一般,讓她的雙眼看着朦朦胧胧,似有一層水霧,溫柔勾人。
這時,又有另外一個沒有落座,而是站在一旁的女子也走上前來招呼他。
趙佶看到她穿着唐時的男裝,嬌媚中又帶着一絲英氣,同樣勾人。
新鮮,實在新鮮。
趙佶被兩個女子輕輕拽着衣袖,笑盈盈的給帶進了屋内。
他進一步看清了她們。這些女子坐在大桌前,桌上放着盛滿茶湯的茶釜,有女子正從裡面舀出茶湯,而她們每個人,或彈奏樂曲,或悠閑的品着茶水。
趙佶終于恍然大悟,他就覺得這個畫面眼熟。
這不就畫作《唐人宮樂圖》的在現麼。
這些女子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不再是畫中扁平的人物,而是活靈活現,有血有肉的在他跟前。
這時拉着他的衣袖女子,叫坐下,也給他舀了一碗茶,“今天我們忙裡偷閑在這裡彈奏飲茶,您可千萬不要告訴别人。”
其他女子都道:“給您再彈奏一曲,您可要替我們保守秘密呀。”
說罷,負責彈奏的再次絲竹齊名,而在喝茶的則笑着圍上來,陪趙佶飲茶。
她們每個人無論是衣着打扮,還是妝容都像是從唐代宮廷中走出來的一般,趙佶隻覺得暈乎乎的,一瞬間,不知是她們從畫中走了出來,還是他進入了畫中。
高銘等人都沒進去,還都在門口候着,隻讓趙佶一人沉浸其中。
他看着興緻大發的趙佶,朝慕容彥澤和燕青遞了個得意的眼色。
慕容彥澤佩服的朝他點點頭。
高銘見皇帝喜歡,稍稍松了口氣,果然,角色扮演古代名畫,很對趙佶的胃口。
人人都有一個昏君夢,在夢裡有酒池肉林。
哪怕已經是皇帝的趙佶也不例外,但宮中人多眼雜,也不能放肆的玩。
況且他的本質是藝術家,就算放縱,也得是在有逼格的酒池肉林中。
而讓趙佶穿越一把,就是很好的選擇,在他熟悉鐘愛的畫作中,盡情的玩樂,簡直是藝術和享受的完美結合。
一曲罷了,趙佶有意猶未盡,想和這些沒人多待一會,卻不想這些美人卻笑道:“我們這裡隻有清茶,不能招待您更多,您要是肚子餓了,我知道韓熙載那裡正在扮酒席。”說着,纖指一指樓上,“喏,就是樓上,您快過去吧。”
韓熙載?韓熙載夜宴圖?
趙佶撫掌笑道:“好,就去。”說罷,起身走到門外,對高銘等人道:“帶朕再去樓上。”
楊戬伺候皇帝多年,多少沾染了藝術氣兒,韓熙載還是聽過的。
他終于明白了,裡面這些唐裝的宮女肯定也是名畫中的人物。
這已經不是會玩了,這是誰也玩不過高銘了!
就在他目瞪口呆的時候,高銘他們已經走遠了,他又想起之前在這建築屋内的遭遇,害怕的慌慌張張的道:“等、等等我啊——”
等他追上去,就見趙佶等人已經又進了一個屋内,他趕緊追了上去。
這是一間十分寬敞的大屋,裡面的人足有幾十個,但多數是歌姬。
就在一進門的床榻上,坐着一個長胡子,戴着黑帽子的男子,正在看歌姬們彈琵琶,他旁邊是個穿紅衣的男子,一手杵着床榻,一手放在膝蓋上,注意力都被眼前的熱鬧吸引了。
這一幕,正是韓熙載夜宴圖的複原。
趙佶他們一出現,這熱鬧的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坐在床榻上的黑胡子男子,撩開眼皮看趙佶,“這裡是我韓叔言的筵席,我的寵妾王屋山正在彈琵琶,可願意同樂?”
叔言是韓熙載的字,趙佶見他的裝扮與畫上也一模一樣,不禁樂道:“自然,小乙你與她彈唱一曲。”
叫王屋山的女子生得嬌媚,亦彈得一手好琵琶,與燕青,一彈一唱,叫其他歌姬伴舞,此景此景,如夢如畫。
韓熙載在床榻上讓出一個位置來趙佶,“看你的模樣,想必也懂音律,快快落座。”他則和另一個紅衣男子下了床,将至高的位置讓給趙佶。
而桌上有果品佳肴,趙佶腹中有些餓了,提起筷子吃了起來,邊吃邊聽彈奏,仿佛夜宴的主角,已經不是韓熙載,而是他。
高銘和慕容彥澤則站到一旁服侍的歌姬旁邊,不輕易出聲,以免叫趙佶出戲,當然他們也提防着楊戬,以免他使壞。
不過,楊戬應該也看出來了,這裡是高銘和慕容彥澤的場子,憑他一個人是搬不倒的,隻陰沉着臉看着。
曲畢,韓熙載的寵妾王屋山又跳起了六幺舞,婀娜曼舞,羅裙旋轉,叫人如癡如醉。
這時,随着曲子,她跳到了趙佶跟前,媚态萬千的獻上了一杯酒,沉浸在這奢華喧鬧的筵席中的趙佶,想都沒想就一口喝淨,他想拉着女子入席陪酒,但這女子隻一笑,就一轉身,重新回到了屋中央,繼續跳了起來。
終于将趙佶的胃口吊足了,才又回到他身邊,這次趙佶一把拉住她,叫她坐下陪自己飲酒。
而其他歌姬則補充上來,接替王屋山繼續舞蹈,取悅趙佶。
見時機差不多了,高銘跟慕容彥澤還有燕青相繼悄悄起身,在不驚動趙佶的情況下向外退。
楊戬不想走,但被三個年輕人連拽帶拖,生生給拉到了門外。
聽着屋内傳來的歡聲笑語,楊戬指着高銘和慕容彥澤氣道:“你、你們竟然用這些花招迷惑聖上!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你年紀輕輕就這麼多花花腸子,再過幾年還了得?根本是開國以來最大的奸臣,完了完了,皇帝寵信你,咱們大宋朝是不是要完了?!
痛心,痛心。
高銘揚眉,“呦,這話從你口裡說出來不合适吧。”
至于他能想幹什麼,當然是走佞臣的路,讓其他佞臣無路可走,做寵臣,讓其他寵臣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