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是真的煩,腦子裡一團亂麻似的理不出頭緒,這麼久以來自以為是的清醒敗給一頓酒,多荒唐。
她有很多話說不出口,說出來沒有用。
許遲……
她愧對他。
兜兜轉轉的這些年裡,一直是這個男人上趕着找她,即便她若即若離,即便發過來的信息從來都得不到回音。
安瑟一直是随心所欲的處理這段關系。
也許他也是。
因為知道沒有結果。
也因為知道……給出去的越多,收回來的時候就越難。
可是明明都已經那麼小心翼翼了,為什麼到最後,還是會那麼難過。
她雙手捧着臉頰,深深的呼吸,好像用盡全力想在心裡找到一個突破口,聲音發顫,“什麼樣子都比你美……老娘天下第一美。”
“哦。”
能鬥嘴,也行。
“我他媽就搞不懂了,許遲那個狗東西有什麼啊?不就是長得順眼一點,有錢一點,有趣一點,床上的時候契合一點……”
“優點就這麼幾個,缺點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招女人,還浪得要死,誰愛上他誰傻逼!”
“……”
大可不必這麼罵自己。
安瑟越說越來勁,就這麼一下,心裡堵塞的感覺好像發洩出來一些,哦,原來症結在這裡,原來要靠罵的。
她不睡了,幹脆利落的從床上爬起來。
“新的牙刷在哪?”
“哦……在櫃子裡。”姜也眉梢動了動,“我去給你拿。”
拿出牙刷去洗手間,她刷牙的時候也沒有停,嘴裡嘟嘟囔囔的都是許遲,邊罵邊誇,語無倫次并且立意混亂。
不過罵完好像爽了。
她神清氣爽。
“我現在可是要嫁給葛家,葛思遇不管身家樣貌都不輸他,所以我還有什麼可惦記的?要惦記也是惦記我老公!”
嗯。
這PUA可以。
姜也靠在洗手間門口,眼睜睜看着她盯着鏡子說話,聽起來好像是在閑聊,這何嘗又不是一種自我洗腦。
她在以一種讓自己舒服的方式,接受命運。
“好了。”
安瑟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走出來,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老娘走了。”
姜也盯着她的臉看了兩秒,沒有反對,拿手機給鄭楠發信息,“去哪兒,我讓司機送你。”
“回家。”
安瑟冷笑一聲,“我要是再不回去,下回連腿都保不住了。”
回京城這段時間,她的奶奶和父親估計把天都快翻過來了,也不知道許遲用了什麼辦法隐瞞她的蹤迹。
現在已經分手,那男人肯定不會再管。
姜也收到回複才關掉手機,擡頭。
面前的女人已經換回了她自己的衣服,微微有些褶皺,但不影響瞻觀,修身的設計勾勒着她曼妙多姿的身材,很美,但很瘦,瘦得讓人心疼。
安瑟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神不善,“這什麼眼神?愛上我了?”
“我愛你愛得無法自拔,你不知道?”
姜也一下就笑出聲,跟她一起下樓。
到門口。
“安瑟。”
她回頭,“放。”
“……”
姜也原本到嘴邊的話就那麼收了回去。
都不是矯情的人,有些話說的人很燙嘴,聽的人估計也渾身難受,還不如不說。
她喉嚨哽了哽,難得正色,“有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