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許溫延已經到了海城。
鄭楠跟在側後方,将行李放進車後備箱。
“許總,現在去哪裡?”
男人墨眸幽深無垠,“醫院。”
“是。”鄭楠恭敬地打開後座車門,等他上車後才坐進副駕駛,開車的年輕人身穿墨綠色制服,身份不言而喻。
一個小時後,海城軍區醫院。
平靜無聲的診室樓層。
病人并不是很多,不少身着制服的人身姿挺拔,凜凜的氣勢下衣着更加耀眼。
許溫延長腿信步,走到其中一間診室停住腳步。
擡手輕叩三下。
“進--”
正在收拾東西的慕珊下意識應了一聲,下一刻頓住,緩緩擡頭。
門口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完美得沒有瑕疵的臉線條冷峻,那雙黑眸仿佛裝着整個宇宙,披星戴月朝自己走來。
她清麗動人的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可置信,杏眼微微顫動了兩下。
“溫延……”
纏綿的兩個字,包含了千言萬語。
許溫延看着她轉紅的眼眶,微微皺眉,“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出去說?”
“好。”
慕珊點頭,又把桌上剩下的東西放進紙箱裡。
鄭楠見狀,很有眼力見的上前,“慕小姐,我來。”
“謝謝。”
許溫延沒說什麼,見她走上來就轉身往外走。
鄭楠看着倆人登對的背影,腦子裡還是懵的,許總大老遠跑到海城來,居然是為了這位。
一路上,慕珊又恢複了正常的狀态,看到熟人都在笑着打招呼,姿态得體,良好的教養展現得淋漓盡緻。
醫院不遠處就是公園,路邊設有長椅。
許溫延挺拔的身姿站定,率先開口。
“事情都辦完了?”
“嗯。”慕珊面容有些憔悴,眼裡的沉痛不再遮掩,“事發突然,事情都是院裡的人處理的,我聽從安排。”
父親已經在醫院裡躺了幾年,她也是因為父親的情況不定,才一直留在這裡。
也許這樣的結果……
對他來說也是解脫。
許溫延的呼吸很沉,慕珊的父親是他曾經的上級,在五年前那場維和行動中受了重傷,變成植物人。
并且還是為了……
神鷹隊。
他心裡的沉重和壓抑,不比慕珊少。
臨近入秋,樹上的葉子微微泛黃,一陣風吹來便飄飄灑灑的垂落在地上,越積越多,透着幾分蕭條的涼意。
良久,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手續辦好了?”
“嗯。”
慕珊縮了一下肩膀,“我今天過來就是辦理交接手續,京城那邊的中心醫院已經給我回信了,随時可以到崗。”
其實調職申請她早都已經遞交了,隻是沒想到那麼碰巧。
不知想到什麼。
她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了幾分。
許溫延脫下身的大衣遞給她,神情看不出喜怒,“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跟我一起回去。”
跟我一起。
多惹人動容的四個字。
慕珊拿着他的外套,猶豫了一下才披在肩上,聲音帶着溫度:“好。”
——
此時此刻,另一邊的姜也無所事事的躺在沙發上,手裡把玩着手機,按亮,熄滅,反複幾次。
她給老男人發了好幾條信息,浪花都沒見。
樂不思蜀了?
不,不能這麼說。
老領導去世,他應該是很難過的才是,要不然也不會千裡迢迢從京城跑去海城。
這麼一想,心裡頓時舒服了很多。
姜也吐了口氣,打開手機找到鄭楠的微信。
對話框裡輸入了幾個字。
删除。
直接打了視頻電話過去。
鄭楠背着身站在車旁邊,突然的視頻邀請讓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反手摸出手機,順手就點了接通。
“小……小姐!”
他手一抖,手機差點摔掉。
姜也笑得兩眼彎彎,“鄭楠哥,你是不是跟許總在一起呀?我想他了,想看看他在幹嘛……你能不能讓我看看呀?”
她的聲音并不帶任何威脅或者強制,仿佛是妹妹在央求哥哥幫忙。
即便是隔着屏幕,那雙眸子依然通透瑩亮。
鄭楠莫名心虛。
“小姐……”
他不知道啊!
結果轉頭,就看到不得了的一幕。
鄭楠神色為難,越是這樣越是手忙腳亂,結果一不小心點到了後置攝像頭。
畫面裡,一對男女深情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