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遲坐在床邊,對面病床上的男人睡姿很猥瑣,一身幹涸的血漬,不堪入目的造型像國外貧民窟回來的乞丐,臉色差到極緻。
南司甯猶豫了一下,“遲哥,他不會死了吧?”
“你不會探探氣兒?”
“……”
他去探了一下。
手還沒來得急收回來,昏迷的男人驟然睜開眼睛,幾聲痛苦的呻吟後才看清對面坐着的許遲,翹着腳,黑色皮鞋……一看到這鞋他就渾身疼,肯定受了很重的内傷。
“許遲……”
咬着牙喊出這個名字。
可對方依舊雲淡風輕的坐着,絲毫不為所動。
楊玮晨忍着痛苦坐起來,陰恻恻的目光恨不得能吃人,“你這麼對我,以為自己真的能脫得了幹系?我爸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是麼。”
許遲擡眸,“我還怕他不知道,走吧,去見他。”
“……”
八點四十分,楊振華在進病房沒看到兒子,剛想讓人去找,身後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緊接着死狗一樣的楊玮晨就被扔進來,正正好好在他腳下。
“……”
他瞳孔倏然一縮,“玮晨……你……!”
“楊伯父,好久不見。”
許遲雙手插兜走進來,姿态跟個蠻不講理的黑幫頭子似的,“這麼久沒見你想不想我?我可太想你了,所以我來了。”
“……”
楊振華要是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那他真就是白活了!
“姓許的!”
他低吼一聲,本就老态的臉褶皺叢生。
“我不過是給你父親留幾分薄面,你竟然敢對玮晨這麼緊盯不放?你是覺得我真的怕了你?啊?大不了我這張老臉不要了!”
許遲摩挲着手指看他咆哮,很貼心的沒有打斷他,甚至還跟着點點頭。
嗯。
挺有道理。
這是個好父親。
停了?
“許伯父這就不說了?”
“……”
“再多說點吧,我想學學怎麼當爸爸。”
楊振華整張臉都黑沉下來,臉部肌肉抽搐,把楊玮晨扶到病床上,又吩咐助理去喊醫生,然後才轉過頭來伸出一根手指,“許遲……我這次不會就這麼跟你算了,你就等着我找你父親算賬!”
“找我父親算賬?”
許遲涼悠悠的笑了下,“你當小學生打架?”
見楊振華想說話他又打斷,“不過也對,我這不是也拖着你的糟心兒子來找你算賬了?”
“你說……”
楊振華一愣,“你說什麼?”
“年齡大了,耳朵也不行了?”
許遲眉梢挑動一下,懶洋洋的倚在旁邊,“楊玮晨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非法入室、強制猥亵、蓄意傷害,你說我是直接把證據交給我的律師……還是跟楊董事長私了?”
這些罪行,随便拿一個出來都夠判刑,就是看性質怎麼定。
但對許家來說……
有了罪還怕定不了?
楊振華下意識的想反駁,可看着病床上的兒子,他還真不确定這個逆子有沒有做什麼得罪人的事。
他沉了口氣,“就算他真的做了什麼你也應該先來知會我一聲,現在你把他打成這樣……難道就不是犯罪嗎!”
“當然不是。”
許遲勾唇一笑,“許伯父,我是正當防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