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沒說話,也沒有馬上推開她,幽森的視線裹挾着風暴,從對面那個漫不經心的女人身上劃過。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雙手環兇。
看戲模樣十足。
好像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訂婚宴開始與否,都跟她沒有關系,她也不打算要插手。
這氛圍就莫名陷入一種緊張,一個在等着男人說話,另一個……也在等。
男人俊美的臉龐有一半都隐藏在陰影裡,晦暗不明的光線從後方穿過來,蓋住了他臉上的神色,精良的西裝被他穿出獨一無二的矜冷貴氣。
他周身仿佛籠罩着一種光怪陸離的迷朦,令人望而卻步。
良久。
許溫延沉聲,“慕姗,我讓鄭楠先送你回去。”
這帶着壓制的嗓音,瞬間就把慕姗拍入了萬丈深淵,嘴唇開合幾次才勉強發出聲音,“阿延……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他朝鄭楠遞了個眼色。
姜也本來還在看戲,突然被一股大力抓住,往外走。
許溫延的步伐很快,邊走邊拿起手機舉在耳邊,“許遲,今天的訂婚宴取消,你把讓人把爸媽送回去,賓客那邊想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
“……”
什麼?
“哥,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許遲少有的正色,“今天來的這些客人,都是關系非常好的世交,可不是那些可以随便打發的外人,這婚宴……說取消就取消?”
爸媽會不會把大哥削死?
“關系好,不應該更好說?”
“……”
“爸媽那邊我會親自去解釋,挂了。”
說挂就挂。
許遲看着幹脆消音的手機,頓時覺得頭疼,許老大怎麼總喜歡搞這種突然襲擊的事情?他是不是腦子抽瘋了!
……抽瘋?
這世上,也隻有一個人有這種本事。
但她不是……
許遲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幾天前安瑟的反常,還有酒吧裡那個特意用頭發擋住臉的女人,一下什麼都明白了。
“嘶……”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饒有興緻的頂了一下後槽牙,擡腳朝宴會廳走去,準備打一場烏煙瘴氣的硬仗。
酒店外,姜也被男人塞進副駕駛。
“嘭——”。
關上車門。
許溫延冰寒的臉上,是陽光都無法融化的淩厲,他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打火,倒擋,勻長的手指轉動方向盤。
車輪被摩擦出刺耳的聲音,路虎如同脫弦的箭沖了出去,開局就直飙百碼。
三分鐘後,車開到臨湖的馬路邊。
沒什麼人。
他停下。
姜也握着扶手的手收回,似笑非笑道:“許溫延,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是想跟我殉情嗎?”
“呵。”
許溫延冷笑着瞥她,眼神毫無溫度,“我倒是真想把你扔下去,洗洗腦子!”
他面無表情的系上安全帶,再次發動引擎,這回沒再停頓,隻用了二十分鐘就回到南苑,拉開副駕駛。
“下車。”
姜也抿唇,“來這裡幹什麼?”
男人黑眸暗流滾滾,帶着一絲嘲諷的男低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