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腦子裡很亂,一團亂麻,但她不想讓這個男人多想,掩飾性的擡手别了一下耳邊的碎發,“我當然知道。”
這聲音有點發虛。
許溫延沒再多說什麼,拉着她走出書房。
夜色深沉靜默,站在陽台上就可以看到外面的萬家燈火,時間還早,窗明幾淨。
許溫延開了一瓶紅酒,拉着她。
“坐。”
“你今天是打算做知心大哥哥了?”
姜也雙手撐在桌子上,捧着臉,通透的眼眸裡有聚集在一起的亮光,“你覺得我很需要開導?”
許溫延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紅酒打開後倒在杯子裡。
給她遞一杯過去。
“我是你的伴侶,理所應當承受你的所有情緒,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什麼話題都可以聊,在我面前不需要演戲。”
說完他自己先喝了一口,翹着二郎腿的姿态慵懶矜貴,漆黑的眼眸幽幽看着遠方。
“你不說我也不會逼你,想說了再說。”
姜也似乎是愣了,半晌才搓搓胳膊。
端起杯子仰頭喝一口酒,目光順着男人的視線看出去,她問:“你說那些亮着燈的房子裡,他們是不是都在等着愛的人回家?”
“也許。”
許溫延撚着手指,眼神落在女人漂亮的側臉上。
“也有可能不是,也有可能是一家人在客廳裡看電視,在陪孩子讀故事,在跟愛人喝酒談心。”
姜也失笑,“什麼啊。”
她一笑,對面的男人也身眉目生輝。
許溫延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放下腿,張開雙臂,“來,抱。”
“喔。”她沒有猶豫的起來,兩步繞進他懷裡。
熟悉的味道突然撞進鼻腔,一陣心安。
“其實那個箱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怎麼樣的反應,就是亂糟糟的。”姜也挪動了一下位置,更舒服的靠在他懷裡,眼神裡少有的迷茫,“也許我根本就不該看。”
不看,就可以什麼都不知道。
姜也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好一會兒才閉着眼睛說:“那裡面是他寫給我的信,很多。”九十九封。
許溫延一隻手撫着她的後腦勺,順着發絲,大掌能輕而易舉包裹住她的腦袋,聲音從唇角流瀉而出,“我以前倒是不知道,至深還有寫信的愛好。”
這句話音調平平,聽不出什麼情緒。
姜也仰頭看了他一眼。
“你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許溫延低頭看着她,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隻要再低一寸就能吻上去,“至深喜歡你,我早就知道。”
“……”
什麼?
姜也腦海裡有一瞬間的空白,眼神怔怔地盯着面前這張臉,“那你……為什麼沒早點告訴我?”
“嗯?”
男人又湊近一分,“我沒告訴你?”
她沒說話,許溫延就蹭了蹭她的鼻尖,用那種撫慰人心的男低音,“最初我一直以為你跟他互相喜歡,所以才一直沒有接受你,是我錯了,但至深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也許他休假回來就是為了給你表白,陰差陽錯,你在跟我鬧脾氣。”
所以知道了姜也心裡的人是誰。
所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