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兩人都沒有說話,電梯裡光線交織成一張溫柔的網,姜也老老實實的待在男人懷裡,看着他,沉淪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電梯打開。
出去。
許溫延步伐穩健,強有力的手臂托着她。
他低聲,“到了。”
她怔怔的伸出手去——
空的,沒有鑰匙。
許溫延盯着她的臉看,眸很深,好一會兒才就着這個姿勢往下,從地墊下面摸出一把鑰匙開門。
姜也緊緊抓着他的衣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摔出去。
“自己還能不能走?”
“嗯……”但不要。
她搖頭,比剛剛更用力的抱住他,“再抱抱我。”
一聲歎息從頭頂傾瀉而下,男人抱着她徑直走向沙發,沒有坐在沙發上,拉了把椅子。
坐下。
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
把她的頭往懷裡揉了揉,聲音隐忍而低黯,“要洗澡,要換衣服,要告訴我傷在哪,要擦藥,乖一點,嗯?”
姜也環着他的腰,“好。”
又是沉默。
兩分鐘。
許溫延眉頭很緊,雙眸似乎是從剛剛開始就被她身上的血染紅,知道不是她的,可那色澤還是橫在瞳仁深處,醞釀着一場狂風大作。
突然,一雙軟軟的小手觸碰上他的臉,那股風浪瞬間變成了繞指柔。
女人聲音赢弱而軟糯,“許溫延。”
“嗯?”
“我好了。”
姜也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漬,想移開,又被一把抓住,他拉着她的手到唇邊吻了一下,“不難過了?”
她乖巧點頭。
“先去洗澡。”
“你不問我……”
“洗完澡再說。”許溫延抱起她往浴室走,讓她坐在凳子上,擡手在她臉上摸了摸,“想哭肩膀借給你,要嗎?”
姜也眼睛很紅,很依賴的看着他,“不要。”
“真的?”
“當然了。”夏至深不會想看到她這樣,“我像是那麼繃不住的人嗎?”
“嗯,不像。”
許溫延嘴角扯出一個輕淺的弧度,忍不住又吻了一下她的臉頰,“那就洗澡,洗完澡把身上的傷處理好。”
他松手,往浴缸裡放好水,然後轉過身來解她的衣服,鎖骨上有很長的一道劃痕,其他地方沒有明顯的傷,偶爾有一處青紫。
姜也看着男人越來越嚴肅的臉,舌尖從牙齒劃過。
她知道他心疼他。
“我遇到華子了。”
許溫延動作一頓,又把她抱起來脫褲子,等着她的下文。
“打了一架,我在他腿上捅了一刀,現在人被常遠帶走了。”姜也配合着他擡起腿,“我還沒想明白接下來該怎麼辦,袁老那邊怎麼交代。”
她抿了下唇,“很難。”
“不難。”
“什麼?”
許溫延已經把她脫得什麼都不剩,認真檢查她身上的傷,緊擰的眉眼不帶一絲情欲,“一條線斷了,想辦法接上就行,具體等一下再說。哪兒疼?”
他的手就在身上摸來摸去,姜也癢得發笑,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不疼,就是有點累。”
她又躲了一下。
“真的沒事,你别摸我了。”
“去浴缸。”
許溫延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看她乖乖進去,轉頭從旁邊把沐浴露擠在掌心,揉搓起泡沫抹在她身上,“破皮的地方不能沾水,小心。”
姜也嗯了聲,高高站着,雙手扶在他的肩膀上。
浴缸做了高台的設計,她站直比他高出一些,這樣的姿勢就顯得某一處正好那麼……恰如其分的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