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子盯着姑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神色認真,又伸出手像是在比劃什麼。
付心妍也沒再繼續剛才那個話題,轉頭朝他看過去,淡聲問:“你在小姑姑臉上鬼畫符似的,是想封印她嗎?”
“不是哦。”
小家夥搖頭搖的很認真。
“之前姜姜睡着的時候,姑父就是這麼在她臉上鬼畫符的,他還捂住我的嘴巴……不讓我說話。”
團子一邊說着,一邊情景再現似的擡起小胖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唔唔叫了兩聲,大眼睛水汪汪的閃着光芒。
姜也臉上沒什麼表情,卻蓦然蒼白。
“團子!”
付心妍眉心擰起,伸手把他抱過來,抱到旁邊低聲叮囑:“小姑姑沒有結婚,你沒有姑父,以後不可以再提那個人,知道嗎?”
“沒關系,讓他提。”
“……”
姜也笑了笑,虛虛的眼神不知道看着哪裡,“能被人記得,也算是件好事。”
本以為已經過了滄海桑田,卻沒想到隻有短短的幾個月,她死過一次回到他身邊,以為能多少彌補些以前的遺憾。
但最終,也隻是事與願違。
她回到房間。
夜色薄涼,窗外的暗光如輕紗一般流淌而來,萬家燈火都被覆蓋上一層清冷孤寂的外衣,像畫作一樣镌刻在這時光裡。
看着看着就覺得渾身發冷。
明明才九月。
她打開窗,涼氣更加不留情面的拍打在臉上。
過往的記憶泉湧似的侵襲着她的感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隔得太久,一切都像是浮華空洞的夢境。
姜也就這麼坐了一個小時。
十點。
團子睡了,整棟房子也跟着陷入昏厥。
手機有消息進來。
【因為祁陌和時禦手下出事的事,對方現在的防備心很重,這麼長時間一點蹤迹都沒洩露出來,暫時什麼也查不到。】
【風口浪尖上,再等等。】
等。
姜也吐了口氣,沉寂的目光朝着窗外越拉越遠,這黑夜冰冷得像封印裡的沙漠,沒有生機。
她突然冒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臉頰埋進雙手,聳動的肩膀潰不成軍。
——
又是半年過去。
彼岸資本以光速跻身于國内投資領域前排,而圈内外更是對背後的美人老闆Gin好奇有加。
結果,沒等見到廬山真面路,Gin就宣布無限期休假,往後彼岸資本的一切事務,将交由總監米悠悠打理。
此時。
姜也正在餐廳吃飯。
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态度,仿佛急着吃完去趕下一班火車。
“我說,你把我約出來就算了,讓他來是怎麼回事?”
安瑟在跟她說話,目光卻是直勾勾的看着對面的男人,燦亮的瞳孔裡火光四射。
許遲嗤笑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機,嘴角的弧度邪氣逼人,“安小姐的嘴是鑲了金麼?你呼吸過的地方别人再喘氣兒就是占便宜了?”
“你安什麼心自己心裡清楚!”
“嗯,想上你。”
“你他媽……”
“行了。”
姜也面無表情的打斷他們,扯了張紙巾擦嘴,咽下嘴裡最後一口東西才轉眸看着許遲。
“二哥,你的私人情感我管不着,但你既然讓我幫你把人叫出來,就得好好跟安瑟說清楚,再口是心非就沒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