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已經喝完了,手上很空,安瑟扒拉了兩下頭發,桃紅色的臉頰像綻放的薔薇,驚豔裡透着嬌豔欲滴的怔忡。
她神情有些變化,蓦然而來的低落。
“他不會了。”
說完這句又自顧揚起笑臉,眼裡有隐忍的水光,“他不會了,這樣也好,我可以安安心心的結婚。”
姜也看着她纖瘦的身影,好像懸崖邊上迎風而立的花兒,很美,但仿佛已經飽受摧殘。
她心口一窒,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
“怎樣都好,你好好的就好。”
安瑟沒有說話。
也許是真的難過吧,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破口大罵說那麼矯情做什麼,隻是現在矯情的人,不期然的變成了她自己。
對面的湖岸有一對情侶在牽手漫步,不知道那個女孩兒做了什麼,做完就跑,男孩子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在後面追,臉上的笑很幸福。
有風吹過,女孩的白色裙擺被高高揚起,那弧度是驚豔的優美。
隻有幸福的人才配擁有。
周圍路過的人都在看着他們打鬧,好像神色都有所感染,好像也被帶進了一個沒有雜質的盛世祥和。
姜也松開,手卻還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斷了就斷了,沒有了一個許遲,說不定後面還有大片的森林,他肯定不敢對你做什麼的,要是敢,我讓許溫延收拾他。”
大片的森林向來都是留給年少,越是長大,那些也都沒什麼意思。
安瑟沉默了很久,深呼吸一口氣。
“老娘已經把他的面子裡子都丢完了,他哪兒那麼不要臉,還往我面前湊。”
“……”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
安瑟轉過來看着她的眼睛,語氣少有的認真,“當年許溫延真的一去不回,你也沒有找到他,你們的婚姻作廢,那你還會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嗎?”
“一去不回”四個字一說出口,姜也下意識的就攥緊了手指。
她抿了下唇,“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也不會尋死,我會好好的活着。”
“安瑟,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都能過,我想跟他在一起,可以為此做很多努力,但如果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那我就會做好自己。”
就像她不遠千裡去邊城,或者明知艱難涉險境。
這是她為這段感情做的努力。
姜也知道安瑟為什麼這麼問,也許是婚期将近,她心裡依然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也許,是想更堅定心裡的答案。
不管是哪一種……
“你好好的最重要,不管你結不結婚,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換而言之,不想結就跑。
安瑟被她逗笑了,“你他媽以為這還是過家家呢?”
她通透铮亮的眼睛看着湖面,波光流轉之間,如同生出的一道道裂痕,清晰,絕望。
姜也沒再說什麼,旁邊的女人突然靠過來在她肩膀上,感覺是在找一處遮風擋雨的港灣。
她沒動,任由她靠着。
過了幾分鐘,許溫延來了。
他看着依偎的兩個人,挑眉,“我這是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