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醇厚好聽的,看似溫柔——如果忽略話語末梢那股鑽心的冷意。
姜也捏了捏手指,沒骨頭似的往他懷裡鑽。
這樣的動作顯得依賴感十足。
聲音悶悶的。
“床戲。”
“……”
許溫延頓了一下,确定自己沒有聽錯,“床、戲?”
“嗯。”小女人的手又開始不老實,“就是……我閑來無事的時候,拍的一點點片段啦,我,跟你的。”
“但是你放心,我絕對沒有洩露任何隐私,臉和身體都沒露,隻是拍出了那種澎湃的起伏……你懂嗎?”
她在認真解釋,或許還帶着點小得意。
什麼時候拍的?
是了……一周前那個真實的夢。
這個女人,竟然膽大包天的又給他下藥!
許溫延撚了撚指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修長的手指握緊又松開,反複幾次,忍耐到了極緻!
姜也在心裡默數了十五個數,才聽到男人冒着寒氣的聲音傳來。
“收起你的手段,她玩不過你。”
“你在說什麼啊?”
姜也仰起頭看他,“我又不是針對她……什麼都不做的話,難道要我親眼看着你跟她結婚嗎?”
“我做不到。”
她眉眼低落,仿佛隻是一個為情傷神的漂亮女人。
如果所作所為扣上迫不得已的标簽,那一定就還有原諒的餘地。
男人身上的怒火,消下去了一些。
他沉聲,“起開。”
“哦。”
姜也乖乖讓到一邊,然後就眼看着身上隻圍着浴巾的男人,就麼大剌剌的去衣帽間裡拿了一套衣服,當着她的面換!
哎呦……
好羞!
她欲蓋彌彰的捂住眼睛。
許溫延瞥了她一眼,整理袖口的動作沒有停,“老實待着,踏出這個房間半步,我打斷你的腿。”
“……”
好兇。
姜也小跑着到他身邊,“你要去幹嘛呀?”
“我認為Gin小姐捅出這麼大一個麻煩,應該是沒有臉問的。”
他眉梢凝着霧霜,“還是隻長了臉皮沒長腦子?”
“……”
她咬牙,“我受夠你了哦!”
怎麼總罵人!
許溫延半眯了下眼睛,盯着她看了幾秒,“記住了。”
離開這個房間半步,就打斷她的腿。
他扒開她擡腳往外走,拉開門,出去,再哐的一聲重重關上,用力的程度,是連牆壁都在跟着抖動。
姜也撇撇嘴,渾身放松。
她蹬掉腳上的鞋子,去衣帽間裡轉了一圈。
和三年前沒什麼太大的區别,隻是她的衣服都被收進兩個單獨的櫃子,如果不刻意打開看,甚至不會發現。
啧。
真難看啊。
她抱着手看半天,然後把那些帶着青春氣息的鮮豔色彩,逐一放進男人黑白灰的商務衣櫃裡。
順眼多了。
——
許溫延離開南苑,在車上接到家裡的電話。
好好的訂婚突然取消,許兆森氣得将最喜歡的茶具都摔了,聲稱要和這個逆子斷絕關系,都已經過了而立之年,辦事還那麼不計後果!
“哥,你還是趕緊回來吧,不然爸估計要把你的房間給狗住了。”
“……”
挂斷。
前面正好紅燈。
許溫延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擡起來捏了下眉心,窗外,光照從梧桐樹的縫隙灑落下來,暗影斑駁。
他腦海中盤旋着剛才女人說過的話,句句真誠,卻是半真半假。
那麼。
被她隐藏的那一部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