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誰啊!知不知道老子……啊!”
嚣張的聲音變成慘叫。
男人的手腕幾乎被折成九十度,他不受控制的彎腰駝背,那樣子像在行大禮。
“老子不是你爹,用不着那麼客氣。”
“是是是……松手!”
許遲重重一用力,男人踉跄着差點摔倒。
“滾!”他厲聲。
那個不想罷休的男人被酒吧安保人員拉開,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遠去。
慕珊無法言說這一刻内心的複雜,危機雖然解除,但伴随着的還有……狼狽。
“許遲……謝謝。”
“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喝悶酒?”
許遲眉眼微動,刹那了然,“因為我哥?”
“我……”她下意識的就想反駁,但轉念一想,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隐瞞的,那兩個人的事已經天下皆知,自嘲道:“我現在準備回去了。”
悶酒已經喝完,隻是沒想到會遇到他。
許遲把酒杯放在旁邊的桌上。
他想到今天商場看到的那個小家夥,難得生出幾分好心,聲音壓得很低,“我勸你換個人喜歡吧,我哥不适合你。”
說完又自己先輕笑一聲。
換個人喜歡談何容易?
感情的迷人之處,不就是在于不可控制的橫沖直撞,蓦然回首才發現為時已晚。
“如果覺得做不到,那就離遠一點,剩下的交給時間解決,總不至于知道自己會難受還要湊上去添堵,你說呢?”
許遲低沉悅耳的聲線比剛才更加輕松,帥氣的臉在陰影下忽明忽暗,像是在笑,又像是自嘲。
慕姗心口憋得難受,勉強笑了笑。
“嗯,是這樣的。”
如果能做到,這樣是最好的選擇。
許遲不在乎她到底聽沒聽進去,被這麼一打岔也沒了興緻,說了句‘早點回去’就率先離開。
出來,外面涼風凜冽。
他深吸一口氣,額前的碎發被吹得淩亂,随意抓了一把也依舊有型,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仿佛感覺這風能帶走煩躁,舒然不少。
掏出手機,撥通。
“哥。”
此時,許溫延坐在二樓陽台的靠椅上,修長的指間端着一杯紅酒,斜對面是小區路景,圍牆邊的串串燈光璀璨晃眼,甚至比高處的路燈更加吸睛。
以前,有個女人最喜歡坐在這裡。
房間裡沒開燈,清涼的夜色将他的身影拉長。
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沉沉出聲,“什麼事?”
許遲聽到他說話,擡腳往停車場走,“我剛剛在酒吧遇到慕姗了,她心情不太好,一個人喝悶酒差點被騷擾。”
男人眸色微頓,最終隻是嗯了一聲。
這麼說想必已經是替她解決了麻煩,沒必要多問。
許遲不知道哪裡來的興緻,像是在揭開已經知道答案的謎底,很幼稚的惡趣味,又說:“我晚上還在商場碰見姜也了。”
這回,那頭連嗯都沒有。
他不說話,那股攝人的淩厲仿佛從手機裡鑽了出來,幽幽涼涼。
許遲找到自己的車,沒上去,把手機拿遠掏了一下耳朵,然後才不緊不慢的說出後面一句:“我看到……她帶了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