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門口的氣氛突然就被歸置到一個荒野,四周寂靜無聲,有盤旋的飓風在争搶地盤,空氣一點點變得稀薄。
人很多,大部分不敢言語。
他們豎起耳朵,又恨不得自己沒有耳朵,不是誰的八卦都是他們能聽得起的。
姜也站在靠後面,身影被擋住了大半,她今天沒有紮頭發,濃密的被分攤在臉頰兩邊,修長白皙的脖頸若隐若現,五官精緻,很美。
她低垂着眉眼,垂在身側的手摳着指甲,每摳一下,心裡的皮肉就被撕扯一分。
慕姗是故意的。
故意做給她看,說給她聽。
許溫延依然沒說話,湛黑的眼眸裡像一眼看不到邊的森林,沉霧茫茫。
喵爺本來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态,看了半天又覺得沒意思。
她看了眼許溫延,抿唇開口,“露娜小姐,我還有點别的事兒想跟你聊聊,要不……我們一起?”
慕姗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仍然定定的看着對面的男人。
“江先生不願意?”
“……”
許溫延擡眸,有鋒芒一晃而過,下一刻勾唇,“怎麼會不願意?露娜小姐和古先生可是我們最好的朋友,你的一切要求,我們理應答應。”
她現在跟了古澌堯,那個人豈是她能随意拿捏的?
慕姗呼吸重了兩個度,驟然收回手。
“那就好!”
她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抽搐,顯得美豔的臉蛋有轉瞬即逝的猙獰,很快恢複正常,在擡起臉時又是似笑非笑的容光。
“溫小姐,應該也這麼覺得吧?”
“……”
姜也萬萬沒想到她還會點到自己的名,擰了擰眉頭才掀起眼皮,“我怎麼覺得重要嗎?”
搞得跟怪尊重她似的。
“确實,不重要。”
慕姗總算笑得花枝招展,刻意放慢的動作仿佛在高舉戰旗,強調自己赢得了一場戰役。
上前,挽住許溫延的胳膊,“那我們……就先走了。”
“我們”,這兩個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姜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
“一路走好。”
他們一走,喵爺臉上的面具也被脫了下來,很冷,很氣,她被那個姓江的男人擺了一道。就連這會兒看到讨厭的女人吃癟,連奚落的心思都沒有。
懶得理她。
冷嗤一聲離開。
空曠的走廊裡突然就沒有一個人,姜也抱了抱自己的胳膊,态度冷然,好像某個人被女人帶走對她沒什麼影響。
更差的預想都有過。
她沒什麼好怕的。
——
這一走就是三天,姜也沒有許溫延的任何消息,中途阿信來過一次,跟她确認去M國的行程信息。
還是沒忍住。
“你們……野哥呢?”
阿信不敢看她的眼睛,面露難色,“嫂子……”
哦。
那就是還在慕姗那裡。
這麼多天連個信息都沒有,是因為非常不方便聯系。
姜也平靜的眨了眨眼,從眉目到五官都沒什麼表情,那種平靜像波瀾不驚的海和幽靜無聲的森林,萬物變換都在她的眸裡,所以無懼。
明天晚上的飛機,也該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