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沒有說話,書房裡沉壓壓的昏暗氛圍,被他一身冷銳氣息渲染得森寒凜冽,鋪滿每個角落。
他垂放在腿上的手指輕輕敲着節奏。
一下,兩下。
扣人心弦。
大概過了五六秒,才聽見他帶着啞意的聲音道:“她,我親自盯。”
姜也既然已經做了那麼多,就不會在這種混亂的關頭無動于衷,她一定會為了背後的人,達到某種見不得人的目的。
挂斷電話,打開郵件。
許溫延緩慢翻看着資料上的内容,越是看,那雙眸裡的暗芒越是露出鋒利的棱角。
他手背青筋暴起!
真是萬分期待……
這個小混蛋還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
——
姜也起來的時候許溫延不在,院子裡也沒有車,想來應該是已經去了公司,下樓,花姨剛剛做好飯端上餐桌。
“溫延真是了解你,每次都正好卡着時間,快來趁熱吃。”
她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為那句【溫延是真的了解你】。
走過去。
“這……”稀飯,白灼青菜?
“哦,溫延說你病剛好,現在不能吃重口味的東西。”花姨把裝着白粥的碗推到她面前,“他讓你聽話。”
“……”
姜也眼皮跳了兩下,叉着手道:“我覺得他在針對我!”
剛說完,花姨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溫延啊!”
“……”
“她……”不吃。
後兩個字沒說出口,姜也已經飛快的坐下,脊梁骨筆直,津津有味的模樣像是在吃什麼山珍海味。
花姨馬上改口:“她正在吃,胃口挺好的。”
姜也:“……”
媽的啊!
她憑什麼要受這種委屈!
就在她準備好要跟男人吵一架的時候,花姨聽着對面的叮囑,嗯嗯兩聲就挂了電話。
姜也覺得不可思議,“花姨,他這是打斷跟我冷戰嗎?”
“咦,小也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溫延是工作太忙了才讓我監督你的,他說得都對啊,你現在身子虛,可不能亂吃東西,還有你那些零食什麼的,我就先給你收起來了啊。”
“……”
工作忙。
然後有空打電話給花姨說這些廢話?
就是沒空理她?
姜也吃着索然無味的白粥,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重口味的緣故,竟然有些反胃。
她沒吃幾口就放下勺子。
起身。
“小也,溫延說你今天隻能在家好好休息,不能出去哦。”
“……”
沒完了是吧?
花姨剛收完零食過來,神情嚴肅得像個監督工,“他說怕你出去又暈倒,我也覺得還是身體要緊,你要實在想去哪裡的話也行。”
“?”
“我跟你一起。”
“……”
姜也本來是打算出去,聞言隻能深深歎了一口氣,“好,我不出去。”
她回到房間,關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入眼一片暗色茫茫擴散到視野盡頭,像極了這不知結局的故事走向。
難道許溫延察覺到了什麼?
不重要。
她閉上眼睛,手指交叉着放在腹上,心裡仿佛擺放開一個巨大的棋盤,每一步都已經準備就緒。
明天就是七号。
旗袍上……約定接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