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如漆墨,氤氲了幾天的大雨總算落了下來,噼裡啪啦的砸在地上,震耳欲聾。
姜也看着窗外,煩躁的頂了下牙齒。
這雨,下得真他媽是時候!
她翻了一卷保鮮膜出來,還沒來得及往手上纏,外面就有人敲門,低沉的聲音被雨聲掩蓋,不知道敲了多久。
這個時候……會是誰?
姜也目光發冷,活動了兩下手腕。
過去開門。
幾乎在她擰動把手的一瞬間,男人動作迅速地推開門擠進來,再關上,反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打算幹什麼?”
“我……”
姜也沒想到他會過來,此時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無端心虛,“就,上山看看雨。”
“看雨?”
“嗯吧。”
“看雨還是去遭雷劈?”
“……”怎麼說話呢。
許溫延見她不吭聲,眉心皺得越來越緊,“知不知道你手上還有傷?還敢一個人跑到山上去,你怎麼不上天?”
姜也低着頭,一副虛心受教的乖巧樣子。
她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手,被毫不留情的甩開。
“他們明天一早應該會出貨,我不知道是什麼,所以打算先去看看情況,你别擔心,我肯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男人沒接話,下颌線冷硬。
“江……唔!”
他猝不及防的吻上來,那蝕骨的氣息從她的毛孔鑽進去,一點點融入血脈裡。
一吻結束,許溫延抱着她坐到沙發上,啞聲問:“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姜也呼了口氣,把阿誠說的話、還有對他的懷疑簡短地說了一遍,“他看起來不像是來試探我的,我覺得可以信。”
“太冒險。”
許溫延順着她的發絲,眸深如海。
“他可能不會害你,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适合單獨行動,你、我,阿鬼現在都盯得很緊,稍不注意就是萬劫不複。”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晚上還有别的安排,沒辦法陪在她身邊。
姜也思慮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但這件事情我已經跟常遠報備過了,他也覺得可以盯一下,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我會馬上撤。”
她雙手捧着男人的臉,和他四目相對。
“對我有信心,好嗎?”
許溫延沉默。
燈光正好從他頭上傾瀉而下,高大的陰影籠罩着她,仿佛在她四周築起了一個界限分明的殼子。
良久。
他無奈又深沉的歎息。
轉而默默拿起桌上的保鮮膜,動作輕柔的纏在她手臂上,“你隻是一個普通人,能做的事情有限,不要神化自己,盡人事,聽天命。”
她隻是一個九年前經受災難的受害者,也是需要保護的普通民衆,抛開他們的關系,她沒有任何理由出現在這裡。
他沉聲,“你才是第一位的。”
這是第二次說。
姜也看着他的動作,感覺自己心口被注入一汪溫水,暖暖癢癢的悸動。
她摟住他的脖子,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你也是我的第一位。”
“我會替你保護好我,你也務必為我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