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帶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兒,仿佛今天就算被掐死,她也絕不會低頭。
氣氛緊繃,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阿誠低頭跪在地上,垂在身側的手握得很緊很緊。
許溫延站在不遠處,漆黑的眼眸猶如漩渦,看起來風平浪靜,沒有人能看到那眼底的暗潮湧動,他單手插在口袋裡,近乎痙攣的死捏着。
姜也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神微微一動瞥到了站立如松的男人。
她眨了一下眼睛。
别怕。
好一會兒之後,袁老平淡威嚴的聲音響起。
“夠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喵也松開手,難以平複的心口上下起伏,呼了幾口氣才盯着跌在地上的女人道:“袁老,這兩個人絕對有問題!”
明明那麼多人一起出貨,為什麼隻有他們兩個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有沒有問題,我們講證據。”
袁老示意她站到一邊,雙手背在背上,像極了大家族中主持公道的老者。
他緩緩走過來在兩人面前蹲下,聲音溫和,“不過,警方能在那麼關鍵的時候出現,說他們有内應也是正常的考慮,你們說呢?”
姜也和阿誠此時背靠着背,一個跪着,一個坐着,兩人身上都是傷,莫名像一對苦命鴛鴦。
她喉嚨裡幹澀難耐,好一會兒才平複過來。
“袁老如果真覺得我們跟警方勾結,我們說什麼都沒用。”
“哦?”
袁老笑容慈祥,“怎麼這麼說?”
“如果是我懷疑一個人,不管他說什麼都是在狡辯,即便他最後自證了清白,下一次發生同樣的事我第一個懷疑的還是他。”
姜也撐着腿站起來,身體晃了兩下才站穩,“鬼哥雖然對我有恩,但我跟着他不過是想賺錢而已,沒想把命搭進去。”
“袁老,我如果真的是卧底,您殺了我我認了,但如果查出來我不是……”
她抿了抿唇,蒼白的臉在日光下近乎透明。
半晌。
“請您放我走吧,我不想過這種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生活了。”
袁老看着面前這個年輕人,那雙透亮的眼睛裡并沒有畏懼,之前的恐慌和恨意散去,現在隻剩下平靜,平靜得像一汪死水。
她明白阿鬼回不來了,自己再也沒了倚仗,說不定還會被當成叛徒解決,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什麼都不懼。
不卑不亢,孑然一身。
他蒼老的眸子微微眯起,“你說你跟着阿鬼是為了錢?”
姜也擡起眼,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不為錢,難不成是為了夢想嗎?”
喵爺聽着她的語氣又差點炸起來,“你說話放尊重點!”
袁老擡了一下手。
“年輕人坦誠是好事,我很欣賞你,但這件事還需要調查清楚,阿鬼不能就這麼白進去,所以得先委屈你一下……小江。”
他轉頭看了許溫延一眼,很遺憾的歎了口氣,“先帶溫小姐下去休息吧,聽說你們有過一段……好好照看她。”
最後四個字說得很有深意。
許溫延插在兜裡的手松開,恭敬道:“是。”
喵爺眼睜睜看着男人拽着那個女人離開,雖然知道袁老還有别的安排,還是氣得不行,“袁老……!”
後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成功讓她噤了聲。
袁老這才低頭。
淺笑着,看向從剛才就一言不發的年輕人,“溫小姐說完了,你呢阿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