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微微鼓動嘴唇,那感覺像是想罵他,但忍了又忍隻是說了句:“有病!”
她推門下車,身後的男人卻是頂着牙笑了。
她真的很可愛。
不是嗎?
葛時遇這次留下用了正當理由,他已經和安之林說好接下來的進度親自跟進,安之林喜聞樂見,即便他真的借着這個機會搞定安瑟,對安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安瑟不知道後半部分,聽到前半截的時候就已經快炸了。
晚上她打電話給安之林。
難得質問的語氣,“爸,葛時遇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什麼?”
安之林在和母親喝茶,舉着電話遞了個眼神給老夫人。
“安安,你應該知道,時遇既然是最大的投資方,他提出的任何要求我們都不能拒絕,更何況還是親自帶項目這種百利無一害這種事。”
“所以是包括送上自己的女兒嗎?”
“安瑟!”
略顯嚴厲的嗓音,“怎麼跟爸爸說話?”
安瑟此刻坐在辦公椅上,工程部的人基本都已經下班,空曠無聲的辦公室,就顯得聽筒裡的怒吼聲尤其明顯。
她嘴角勾起一絲嘲諷,語調裡郵政弄過自暴自棄的堕落,“知道的知道你是我爸爸,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從哪兒抱回來的,怎麼完全不替我考慮一點兒呢?我在你們那裡,真的除了換取錢權之外就沒有别的了嗎?”
“我跟他的婚約已經作廢了,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滿城皆知,我的名聲也都是毀在他手裡。”
“先不說我還會不會喜歡他,就是我真的委曲求全再跟他在一起,外面的人會怎麼議論我?你想過嗎?”
她越說越委屈。
其實是不想哭的。
但眼淚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砸下來。
聲調在這一瞬間爆破而出,“你為我考慮過一點點嗎!”
這句話吼出來之後,對面有很長時間的沉默,隐約能聽到安之林并不平穩的呼吸聲。
隔得很近,剛剛又打開了擴音,老夫人把這些話都聽進耳朵裡,神色很是複雜的看了兩眼自己的兒子,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伸手拿過手機。
“安安,是奶奶。”
“……”
安瑟沒說話,整個人縮在巨大的辦公椅裡面,手臂環住膝蓋,這樣的姿勢好像讓她得到一點安慰。
“你媽媽走得早,你爸隻是不想讓你走他的老路,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明不明白?”
老夫人的聲音自帶一股威嚴,至少并不溫柔。
她越是說,安瑟的眼淚掉得越快。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不讓哽咽的聲音蔓延出來,最後索性讓手機随便滑到一邊,後面的話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自動返回桌面。
挂了。
總算挂了。
安瑟深呼吸一口氣,剛剛哭過的眼睛通紅,拿起手機想打給許遲,但手機在手裡握了好一會兒,最終也沒有打出去。
算了……許遲最近也很忙,她打給他不過是多一個人煩。
她反手扣上手機,突然擡頭看向門口。
冷笑,“聽了這麼久,還不打算露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