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好不壞,一如既往的濕冷陰天,姜也跟在華子身後,餘光瞥過四周。小區很大,看起來就是高端的富人住所。
往裡走。
進了一棟别墅。
一股檀木香飄飄而來,如同進了書香門第之家。
院裡的竹林裡有栖息的麻雀,叽叽喳喳叫個沒完,突然像是被什麼驚到了一般四散飛開,空氣裡有股莫名在湧動。
突然——
“汪汪汪!”
藏獒兇狠的吼聲從後院傳來,伴随着鐵鍊子嘩啦啦的聲音,仿佛下一刻就會狂奔出來撕扯人的皮肉。
姜也精緻的臉頰瞬間變得煞白,腳下生了根。
狗……
【别墅裡的狗幾天都沒有吃飯了,阿誠是個好人啊,就當這是他做的最後一件好事吧。】
幾天前的記憶像狂風一般湧進她的腦海,姜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懼過一種動物,從小用生肉訓練出來的藏獒,不是狗,是兇獸。
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有冷汗順着脊背往下流。
華子走到一半發現後面的人跟上來,一扭頭就看到女人魂都沒有了的樣子,磨着牙倒回來拽她。
“你這女人,是看到狗都想打一架嗎?!”
“……”
“還他媽不快走!”
姜也被他硬拉着進去。
她深呼吸了兩口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謝謝。”
華子瞥了一眼她緊握的拳頭,沒好氣道:“别謝我,要不是袁老非讓我親自把你帶到他面前,你當老子願意搭理你?”
“難為你了。”
姜也沉了口氣,“你多忍忍。”
華子:“……”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書房,那股檀香味越來越濃,偌大的書房有一面牆的書,對面,入眼看到的就是許溫延和喵爺跪坐在蒲團上,前方的尖端站着袁老。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裝,發色雪白,一串佛珠挂在雙手合十的拇指上,模樣是最虔誠的信徒,正在拜佛。
佛,渡殺人魔嗎?
姜也喉嚨滑動,瞟了瞟旁邊的華子。
他抱着手,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靜等着那隻老狐狸的吩咐。
大概三分鐘。
香爐裡的香燃盡。
袁老轉過身來,拿着佛珠的那隻手往旁邊一伸,喵爺馬上就恭敬的上前接住,又退下,這個動作仿佛已經被做了無數次,習以為常。
“溫言啊,今天把你叫到這裡來,主要是讓小江為了上次的事情跟你道歉。”
姜也猛地擡頭,顫動的眼眸有些難以置信。
“袁老……”
袁老慈愛又不忍的看着她,歎了口氣。
“他是個粗人,莽撞慣了,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讓他的兄弟欺負你,你今天就是把他殺了剮了,我都絕不插手。”
這輕飄飄的三言兩語,就把找人行暴的事分攤到手下的人身上,他唱盡白臉,做足和事佬。
“小江,你有意見嗎?”
這句話硬了不少。
許溫延也已經起身,正背着窗戶站着,光影從他背後照進來,将那張臉上的神色悉數掩蓋,隻留下一個流暢傾絕的輪廓。
他沉聲,“聽袁老的。”
“嗯。”
袁老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柔和的走到姜也面前,“當着佛祖的面,要殺他還是要打他,現在去,我在這裡給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