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爺氣得額角青筋直跳,張了張嘴,卻沒有罵出一個字來。
她無法承認……看到此刻的溫言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因為一個小小的錯誤被扔進魔鬼屋裡,從絕望裡爬出來,所以滿身無畏。
她親手解決了那些人,再挖個坑把自己深埋起來。
她是令人聞風喪膽的。
即便再一次被扔進去,沒有人敢碰她。
可是這個女人……她憑什麼?
書房裡燈光亮堂,正上方高大的佛像面帶微笑,如同在親眼目睹一場鬧劇,世人掙紮堕落,它包攬萬象。
許溫延還是單手插在口袋裡,肆意慵懶的站在那兒,五官深邃立體,仿佛被蒙着一層迷霧,漆黑無底的眸光裡情緒難以窺視。
他舌尖頂過剛才被打的半邊臉,嗓音凜冽,“說夠了?”
喵爺暗自舒了口氣,抱起手。
她以為這個男人要為她說話。
姜也冷眼睨着他,嘴角的弧度帶着譏諷,“說夠了,怎麼着?”
“喵爺,之前的事情确實是我對不住她,如果以後還要在一起共事,我就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得跟她道歉,袁老應該也希望你不要跟她計較。”
許溫延面無表情的說完,轉頭一把扛起旁邊看戲似的女人。
“江野!!”
姜也突然騰空,是真的吓了一跳,“放我下來!你想幹什麼?!”
許溫延不顧她的掙紮,沖喵爺點點頭後就轉身往外走,嗓音沒什麼溫度,“不是讓我給你當牛做馬麼?”
“你放我下來!信不信我殺了你!”
“……”
叫罵聲漸漸遠去。
喵爺呼吸不平的站在原地,手越握越緊。
她冷冷的看着前方的佛像,還有這個裝模作樣的書房,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礙眼,都那麼讓人想親手摧毀。
江野把她帶走是想做什麼?真的想哄她?
還有袁老——
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那個女人能做的事情她都能做,為什麼非要把她留下!
“小江把溫言帶走了?”
“……”
袁老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來,一身假模假式的風骨,手裡重新拿了一串佛珠在盤,華子不在,他身邊跟着的人都不在——
喵爺呼吸突然就那麼一窒,繼而臉色發白。
“是……走了。”
“生氣?”
袁老走到她面前,粗糙如同枯樹皮的指腹刮了刮她的鼻尖,“小江這個人啊,哪兒都好,就是太不像個人了。”
喵爺呼吸有種克制的輕淺,擡眸,又垂下。
“他……自制。”
“嗯。”
袁老誇獎似的笑了聲,幽森的目光落在年輕女人頭頂,“溫言既然能跟他有過一段,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這是好事,男人嘛,總是需要釋放一下,你得大度啊枝枝。”
喵爺攥着手心,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開口,“不能……換個人嗎?我不想看到我手下的人去讨好溫言,我讨厭她。”
那個女人就像一面鏡子,照出最不堪的她自己。
“這是我吩咐他的,讓溫言愛上他。”
“……什麼?”
袁老眉目間依舊是慈愛的笑意,緩緩擡起手,撫摸着喵爺柔嫩的臉頰,看着她在自己指尖顫栗,那股笑意更深,“枝枝啊,我是不是教過你不能不能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