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說過,得到滿足的男人會很好說話,也是提條件最容易答應的時候。
但……
他哪裡是那些普通男人。
兩人還擁抱着,但事後的溫存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散去,姜也不說話,這沉默開始變得怪異。
她低頭悶在他兇口,看不見是什麼表情。
窗外天幕漆黑。
房間裡仿佛有一張暗網在緩緩收緊,将暧昧不清的氛圍沖散,取而代之的是各自豎起的圍牆。
那麼近,那麼遠。
又過了幾分鐘,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她擡頭。
“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那張精緻的臉悶得紅撲撲,眼神率真,又嬌又軟的聲音聽起來竟然透着幾分誇贊,“周瑾找的可都是專業的人喏,你教鄭楠反偵查啦?”
許溫延沉默,盯着她的眼睛。
那美眸黑白分明,層層遞進的驚豔,卻看不到眼底。
她又開始撒謊。
他手上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撫摸她的長發。
“嗯,所以你想知道什麼?”
“非要我說的那麼明白嗎?”
姜也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鼓起嘴巴,營造出一種佯裝生氣的嬌縱,“我還不是擔心你背地裡給慕姗開脫,真的把她洗無罪,我會非常不高興。”
早在這次行動之前,她就讓周瑾找人盯着鄭楠的一舉一動。
說不慌,是假的。
許溫延心思缜密,她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但很多時候,往往是這種似是而非的袒露,才能讓她安然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他知道也無所謂,問什麼就答什麼,因為沒有完全撒謊,也就無畏被拆穿時會造成的後果,而且他們的目的本身就是——
殊途同歸。
“是麼。”
男人還是這樣,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她現在被挾持出了國,等把她救回來,自然會由法律審判她。”
換而言之,他不會插手。
“哼,算你識相。”
姜也湊上去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那我為我的不信任跟你道歉,馬上就讓周瑾把人扯了,你别生氣。”
許溫延沉默,五官深邃分明,下颌弧度淩厲,深潭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片刻,換了個話題。
“還記不記得之前那個賭約?”
“嗯?”
“你赢了。”
“……”诶?
姜也愣了一下,懵懂的眼神好像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好一會兒才綻放出一個奪目的笑容,“對哦,那我是不是可以跟你提條件?”
“嗯。”
“什麼都可以?”
“是。”
這般肯定,反倒是姜也沉默下來。
她咬着嘴唇,低垂着眼簾隻能看到睫毛纖長,一絲顫動都沒有,像是在認真思考要說個什麼條件。
五分鐘。
“許溫延。”
她仰頭看着她,定定的目光裡有很深的依賴感,“不管以後要走多遠的路,陪在我身邊吧。”
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他一頓,啞聲回答:“好。”
許溫延低頭吻上她的額頭,男低音醇厚,“你出去我會送你,回來我會接你,遇到什麼不開心和危險都交給我就好,這樣夠不夠?”